虽然井宣看着很冷漠，但也有个好处，那就是多半不会歧视她。
这种类型是真正的情绪稳定。
人到了难处，脑子会转得特别快，今天李欣慧只花十分钟就理清了思路。
瞅着还没反应的手机，她心里那根弦逐渐绷紧。
情绪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学校舆论给她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可以说是碎言碎语满天飞。
压得她喘不过气，脑子里多次浮现一了百了的幻象。
足足过了十来分钟，就在她开始绝望时，井宣的信息终于来了。
“可以，底薪2000，当拍摄，其他收入看账号运营情况来定，时间不能低于三个月，能接受？”
一阵狂喜如醍醐灌顶，李欣慧宛如抓到救命稻草。
2000当然可以，生活费解决了。
总比被直播公司1500剥削，还可能倒赔钱的好。
有些还要收割培训费。
对于直播公司来讲，每一个来面试的主播都是韭菜。
要是有条件火了一个，那就顺便赚。
反正公司总是赚大头，剩点残羹剩饭支付报酬。
并且会控制火的那个账号。
李欣慧从宋俊那知道不少内幕，对直播公司自然是敬而远之。
当然市场上不乏好的公司，但她哪有那资源进去。
她手指颤抖地回复：
“接受！我接受！谢谢你井宣！我可以随时上岗！”
过了两分钟，井宣的信息又来了。
“明天早上九点，汇合地点我早上告诉你，穿平常一点，那种后妈裙不能穿。”
哪怕井宣看不到，李欣慧也使劲点头。
“好的，明白。”
微信安静下去，显然井宣不打算回消息了。
李欣慧内心紧绷的弦也缓了下来。
只要生活有希望，她不怕被指指点点，就怕熬不过去。
南河校区，艺设院男生宿舍。
井宣已把注意力放在自己抖音上。
对于李欣慧，他慎重考虑了一会。
助手确实需要。
柯丽丽光用来当拍摄有点浪费，完全可以当模特。
与街拍的节目穿插发布。
效果可能会更好一点，不会那么单一。
至于李欣慧的为人，或许虚荣了点，但她没有拿史光明的钱，说明还是分得清是非的。
有这个底线在，工作相处会变得简单。
而昨晚那种情形，她挨揍都要上去拉扯，说明有点犟和韧性。
这让井宣联想到自己。
曾几何时，他也同样如此。
其他的就不重要了，助手而已，用谁不是用？
李欣慧被舆论压迫，能走的路不多，符合专心这个条件。
又需要钱。
再合适不过。
井宣不需要考虑学校怎么想，自己用得上就行。
刷了会抖音，他把抖音名改成了井宣！
用真名。
免得以后有人捣乱，把这个名给注册掉。
然后在个人简介写上：九维空间摄影工作室。
等营业执照下来，就认证一下。
他点开柯丽丽的微信。
“丽丽，我还招了个助手，她来负责拍摄，你和我一块出镜，你来当模特。”
柯丽丽秒回：“啊？我当模特行不行啊？我没学过诶。”
井宣：“可以的，就是摆摆姿势。”
柯丽丽：“那好吧，她是谁呀？学校里的吗？”
井宣：“对，另一个校区的，就是那天晚上打架的那个。”
柯丽丽：“啊？井宣你认识她呀？”
井宣：“算认识，我抖音里拍的舞蹈队就有她。”
柯丽丽：“哦哦，我去看看。”
井宣：“别忘了三连。”
柯丽丽：“已经三连，快夸我！”
井宣：“很棒！”
南河校区，管理学院女生宿舍。
柯丽丽开始翻找衣服。
都要当模特了，不得穿漂亮一点？
找来找去，就普通的裙子、牛仔短裤之类。
她连忙问井宣：
“井宣！我要不要买点新裙子什么的？现在的衣服都很普通。”
井宣：“不用，普通最好。”
柯丽丽：“哦，我以为要鲜亮一点，性感一点什么的。”
井宣：“不需要，就平常那样可以了，以后镜头有什么需要再配，算在工作室成本。”
柯丽丽：“嗯嗯好！”
她放心了，井宣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他才是搞摄影的。
微信又冒出一个信息，是兼职群里的一个群头。
“在吗？有个演唱会应援的活，五小时150块，有合唱合影的机会。
要会唱那位歌手的歌，有兴趣的话回复我。”
“谢谢，我已经有工作了。”柯丽丽立刻推了。
如果所料没错，这150块最终到手可能100，过一次手扒一层皮太正常了。
搞不好还得自己坐车回来，最后一算，获利数十块。
演唱会兼职有两种，一种是应援。
负责尖叫和合唱，稍微轻松，报酬也高一些。
一种是场务，比如摆放荧光棒。
这种最辛苦，报酬最低，要引导观众，散场后还得收拾观众留下的荧光棒。
有些会包夜宵和交通，有些散场后装作不记得。
翌日早，1100多公里外的京城。
言玉仪刚下飞机。
坐上太爷爷派来的车，前往离机场不远的紫玉山庄。
太爷爷退休后就一直在这里居住。
不是京城最中心位置，但依山而建，环境清幽，很适合养老。
宋晓雯和保镖在外面车里等待。
言玉仪进了院子。
一楼客厅只有小孩子在玩，纷纷跟言玉仪打招呼。
言玉仪上了二楼。
与其说二楼像会议室，不如说像公堂。
上首一个大的单人沙发，还有脚踏，配一张实木长几。
下列两旁各有一列单人沙发，各有各的圆形茶几。
人还不少。
爷爷、二爷爷，三姑奶奶，四爷爷。
父亲，以及十几个叔伯。
都在两侧落座。
三十岁以上的小辈也有几个，只配坐在角落，低头玩手机。
见言玉仪走进来，都不吱声。
因为这位同辈跟他们的地位不同。
“玉仪，来来来！快坐。”上首88岁高龄的太爷爷含笑招手。
“谢谢太爷爷。”言玉仪也满脸笑容地应着，在右手边末位坐下。
又跟包括爷爷和父亲在内的长辈们、轮番打了个招呼。
今天场面很大，长辈们都从各处赶来，看样子是有什么事要说。
长辈们神色不一，有热情的，有淡淡的。
爷爷和父亲倒是使了眼色，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坐在这里的，就是真正掌控春华集团的人。
春华集团名声不显，但却拥有国内外多家知名企业的股份。
之所以不显，是因为这些股份并非直接在春华集团名下。
而是由春华集团掌控多家投资公司a。
a类投资公司又控股某些公司b。
然后再入股一些知名企业c。
也许不控股，甚至股权不太多，但广撒网，分到的利益也是巨量的。
这些知名企业c类又投资控股了不少产业d。
整个利益输送网，就像地图上的百川，最终汇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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