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越想想生气。
林鼎君虽然不知道昨天的事,但也觉得林无忧是有意的。
夫妻二人对看一眼,都不高兴。
林无忧太喜欢无理取闹,一定要给她一次严厉的批评!
“无忧,就算有再多不满,发发脾气就算了,何必当着外人面闹?”
“我们林家没欠你什么!”
林无忧用力喘息,脑袋快要被林鼎君夫妻这些话挤炸!
林家人总是这样,什么也不问就凭表象判了她死罪!
“我刚刚吐是因为……”
过往太痛快,每一次回忆都是对她的极致凌迟。
可即使有千刀万剐的痛,她也必须回忆,否则有意找林家人不痛快的罪名可就落实了。
“是因为……当初在黑矿山,他们想欺负我,我砸了他们一个小头目的头。”
“大头头知道后,要我跳舞陪罪。我跳完舞,他就拿石头砸断了我的所有趾骨!”
趾骨被敲断真的好痛啊。
钻心一般。
哪怕现在想起,林无忧依旧控制不住全身颤抖。
她被敲断的何止是趾骨,还有未来的所有希望!
那里的人是没有人性的,他们一边吸食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羊骨趾,一边指着她的断骨哈哈大笑!
刚刚音乐一起她就想起了这画面。
扑天盖地的恶心感袭卷而来,止都止不住!
“怎么可能?”
“黑矿山要人是去干活的!人被虐残了还怎么干活!”
听完她的陈述,林鼎君和秦韵震惊不已。
却不敢相信。
林无忧无声苦笑。
他们都是经历几十年风雨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没有法律管束的地方没有人性?
不相信,无非不想承认是他们害的她罢了!
一直在外头听着的刘嫂早就泣不成声,冲进来把林无忧的鞋子脱掉!
入眼的,是完全变形的趾骨!
真的……没有一根完整的!
咝——
林鼎君和秦韵同时狠狠倒吸凉气。
太可怕了!
光看着就痛!
他们……又冤枉了林无忧吗?
即使脚已经好了,从扭曲变形的弧度就能看出当时的情况有多么惨烈!
他们竟然对经受了这么大创伤的女儿发火?
还误会她有意发脾气?
“无忧。”秦韵捂紧胸口跌在她脚边,眼泪不停流。
此时真真切切心痛了。
这是林家娇养长大的女儿啊……被那些畜生这么伤害!
秦韵只觉得胸口痛得缓不过劲来。
林鼎君也痛!
林家可是海市鼎鼎有名的大家族,那些人竟然敢踩在林家头上撒野!
林无忧小时候总喜欢光着脚到处跑,蹦到他怀里时把一对脚丫子往他掌心里放。
那样可爱的女儿现在却……
心痛。
痛极了!
林无忧无声看着这对又悔又恨的夫妻,毫无感动,只觉得好笑。
他们要真在乎她,至少已经从林幕臣和林时屿那儿了解了情况,知道她的腿已经废掉!
真正的在乎是:即使林盈只是发烧39度,依旧衣不解带!
两相比较,给她的那点关爱完全不值一提!
林家的偏心永远不是最可恶的。
最可恶的是:一边毫无底线地偏心林盈,一边又在她这里营造“她永远是林家娇宠”的假象。
……
三十分钟后。
林家书房大门紧闭,里头正在开家庭会议。
“无忧的趾骨被人砸碎过,你们两个怎么从来没提起过?”
两个儿子到齐后,秦韵开口就问。
脸上的难堪没有完全散去。
林无忧离开后,林鼎君又严厉指责了她一番。
林无忧是女孩子,本应该她这个做妈的多关心,结果秦韵连这件事都不知道,还叫外人看了笑话。
林鼎君把话说得很重,无异于往她脸上甩巴掌。
秦韵不好顶撞林鼎君,只能把两个儿子召来问罪。
林时屿背上的伤还没好,趴在沙发上,听秦韵问话开口就道,“您也没问过我们呀。”
一句大实话又往秦韵脸上甩出一巴掌。
秦韵又羞又恼,“我不问就不能主动说?”
“无忧也是你妹妹,从小到大,你不是对她最上心吗?”
“哪次她被人欺负,不是你出的头?”
提起往事,林时屿不是滋味地酸了一下。
“那时候她亲近我,有什么事都肯跟我说。现在你看看,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指不定我去找她说话还嫌烦!”
“林时屿怎么说话的!”林慕臣不悦打断。
他原本在公司忙,被秦韵临时紧急召回。
林慕臣如今在公司独挡一面,在家也有话语权,秦韵在很多事上仰仗他,早就默认由他来教育弟弟妹妹。
训完林时屿林慕臣才来看秦韵,“无忧脚受伤的事没告诉爸妈的确是我和时屿失职,当时没说主要担心盈盈……无忧的事多少跟她扯上关系,怕她受不了。”
“就是嘛。”林时屿虽然对林盈买凶害林无忧的事挺生气,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本能地偏向她。
“林无忧的事已经发生,总不能因为她再叫盈盈难做人。”
“况且我们以为您私下里会关心林无忧,早知道了呢。”
林时屿真是会打脸呢!
一句话又把秦韵打得都做不成人。
她当时满心里想的是怎么把林无忧的回归对林盈的影响降到最低,自然是能不多问就不多问。
况且林无忧的事是整个林家的污点,恨不能当从来没存在过。
林慕臣和林时屿没提,她就当林无忧只是被限制了自由,吃了些苦,没往深里去探究。
找两个儿子回来是想分摊责任的,结果责任还是在自己身上。
秦韵难堪又恼火。
“无忧受了伤又不说,我总不能跑去强行翻看吧。”
“搞不好又刺激到她,反而不好收场。”
秦韵忧越说越觉得林无忧真难搞。
对她好也不成,不好也不成,反正自己里外不是人!
林慕臣对秦韵的态度多少有些不赞同,但也不好割亲妈的心,只道:“不管怎么说,她是为了盈盈才被送出去的。”
“就冲这点,咱们林家要感激她,日后在方方面面都要给她更多关注才行。”
这话无可挑剔。
秦韵点头,“总归是我养大的,心里一直疼着她。”
“我这两天就去打听名医,想法子给她治治脚。”
林慕臣还有工作要忙,聊完又要回公司。
出门前不忘警告林时屿,“以后不许再对无忧动手!”
这件事原本要秋后算账的,如今林时屿被林鼎君打得动不了,也算给了他惩罚,便只在口头上提醒。
“行了,行了,知道了!”林时屿嘴上答得不耐烦,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
林慕臣走后,秦韵在书房里打了好多通电话才和林时屿一起出来。
“妈,您要不要去看她?”
林时屿问。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林无忧。
两人都没忘记林慕臣走前说的那些话。
要他们多关注林无忧。
秦韵揉着太阳穴,“你先去吧,我刚打了几十通电话头昏眼花,休息一阵才有力气和无忧说话。”
林时屿也迟疑起来,“我的背痛得很,这样子见她总归是不好的,等好点再去吧。”
正此时,管家从楼上下来,“夫人,您回来得正好,二小姐一直不肯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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