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午夜梦回。
商时宁也曾经幻想过,若是自己念下来了大学,拿到了大学毕业证,是不是也会像刚入学时憧憬的那样,成为一个文物修复师。
华夏无数破损的文物,都可以在自己的手底下重新焕发出光彩。
但是……
当年被学校判定肄业的理由,让她又不敢去揭开自己的伤疤。
只是现如今。
听到唯一一个人鼓励她,商时宁还是心动了。
商时宁将调和完的糊状液体,用小刷子小心翼翼的涂抹在了碎裂痕迹中,一点一点的涂抹。
手法越来越娴熟。
陆荆州重新坐下来,欣赏着商时宁的动作,“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之后给我答案,刚好我认识你们专业最厉害的教授宋无言。”
商时宁猛的抬起头。
陆荆州却直勾勾的盯着她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和她对视。
三天后。
所有的碎片都已经被粘合起来,成为了一个花瓶的雏形。
而商时宁也给出了陆荆州自己的答案。
刚好那天是周末。
陆荆州一早便在家,“走,带你去见个人。”
商时宁心里已经隐隐的知道是谁。
心脏剧烈跳动。
是克制不住的惊喜,夹杂着几分近乡情更怯的复杂。
但她什么都没说。
拿着拐杖便上了车。
只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在餐厅门口撞见陆颂扬。
陆颂扬似乎认出了陆荆州的车,直直的朝着这边走过来。
坐在后座上的商时宁通过挡风玻璃看见陆颂扬的身影,瞬间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身子藏在了座椅后面。
而陆颂扬已经站在了商时宁所坐那边的车窗前,轻轻的敲了敲车窗。
商时宁的心脏随着陆颂扬敲车窗的声音,剧烈的跳动了两下。
坐在旁边的陆荆州推开车门。
走下车后。
声音淡淡的喊了一声,“颂扬。”
陆颂扬绕过车头走过来,“看着像小叔的车,没想到还真是小叔,小叔怎么会在这里?”
陆荆州微挑眉心,语气里装有几分不耐,“你说我到餐厅做什么?”
陆颂扬微微一怔,大概是陆荆州语气里的攻击性太强,让陆颂扬脸上露出些不悦的神情,“刚刚似乎看到小叔车里坐着两个人?是小叔的女朋友吗?爷爷一直为小叔的婚事担心,如果真的是小叔的女朋友,爷爷怕是要高兴坏了。”
陆荆州说道,“不是,普通朋友。”
陆颂扬的目光下意识的往车里瞟了两眼,“既然是普通朋友,怎么还藏着掖着不敢见人?”
陆荆州抬起眸子,下巴微扬,锋利流畅的下颌线线条好看,“她有什么义务见你?”
陆颂扬被堵了一嘴。
想说的话也憋在了喉咙里。
他们二房其实一直看不起这个由外面的女人生下来的私生子,甚至陆颂扬小的时候还欺负过陆荆州。
只不过因为最近几年陆荆州在生意上展露头角,赢得了老爷子的赏识,也因为几个巨大的项目获得了在陆氏不可撼动的地位。
陆颂扬在表面上才尊敬他。
但是在心里。
依旧十分的鄙夷陆荆州的出身。
所以面对着今天这种他主动过来打招呼,却字字句句被陆荆州怼回去的情况,陆颂扬眼睛里泛起了不悦,“到底是没有义务见我?还是小叔不敢让我看见她?否则有什么好不敢见人的?”
陆颂扬也是起了脾气,抬手就要拉开车门,“既然小叔不让看,我就偏偏要看看小叔车里藏了谁。”
车门已经被拉开。
开了一条缝。
坐在里面的商时宁眼睁睁的看着车门即将被打开。
心里焦急如焚。
她不怕什么。
但是怕会给陆荆州带来麻烦。
然而。
车门尚未被拉开,陆颂扬却被陆荆州一拳打趴下了。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
陆颂扬鼻子出血的时候,甚至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自己被陆荆州动手打了。
陆颂扬捂着鼻子,眼神中的愤怒克制不住,“你敢打我?”
陆荆州手指碾了一下佛珠,“我是你长辈,你不尊重长辈,难道不该打你吗?”
长辈!
坏就坏在这两个字上。
因为他是长辈,所以他打自己天经地义,自己却不能动手打他。
要不然。
那就是不孝。
陆颂扬慢慢的站起来,“小叔,看来车里的确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呢,只是有句话叫奉劝小叔,小叔最好守好秘密,没有什么秘密,是一辈子都能藏得严严实实,不见天日的。”
说完。
陆颂扬再次扭头。
车窗灰暗。
看不清里面的丝毫情况。
陆颂扬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陆颂扬捂着鼻子回到包厢。
戚闻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陆颂扬接过戚闻递过来的纸巾,随意的捂住鼻子,“没什么,你约我来做什么?”
戚闻笑着问道,“陆颂扬,陆家二少爷,你跟兄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把商时宁藏起来了?”
陆颂扬微微抬头,“你在说什么胡话?”
戚闻咳嗽一声,“我听说商家现在在找她,地皮都快翻了一遍了,也没有找到,商时宁的甜品屋也已经好几天没有开业了,除了你,谁还有这番藏人的本事?”
陆颂扬缓缓的皱起眉头,忽然冷笑,“没想到商时宁为了不和我离婚,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戚闻:“你说她不想和你离婚?”
陆颂扬哼了一声,“那天去离婚的时候,工作人员说,若是三十天之后两个人不能在下一个三十天之内一起去民政局拿离婚证,两人的离婚申请就会作废,怪不得当时商时宁去做离婚登记的时候如此痛快,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戚闻立刻打断了陆颂扬,“等等等等,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商时宁自己藏起来,是为了不和你顺利离婚?”
陆颂扬哼笑,“不愧是私生女,使出来的手段,都上不了台面,我最近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好像商时宁之前跟我说过,她曾经被养父猥|亵,现在一瞧,谁知道是被猥|亵,还是自愿勾引?”
听到陆颂扬的这句话。
戚闻的脸上神情明显变了,“也不至于吧……商家把她接回来时,她才十岁左右。”
陆颂扬质问道,“你到底是谁的朋友?字字句句都为她开脱,怎么?她也勾引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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