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下人都看了过来。

    王氏面子上挂不住,但仍是低声道:“此事是妾身做的不好,可这四人到如今也不曾惹出事来,即便王妃查到了又能如何?老爷消消气,何必此事生气。”

    但说到底也是这四人不争气。

    都这么久了,竟然还不动手。

    真是废物!

    亏得她当时还花那么多银子买下他们。

    早知如此,那些银子就该省下来给若星当嫁妆用。

    见昌平侯还是一脸怒意,王氏不耐烦道:“那些个嫁妆都给了她,妾身不过是给她塞了几个丫鬟,纵然是青楼出身又如何?那些嫁妆是妾身留个若星的,都是妾身的全部身家了!”

    “老爷怎的不说此事呢?”

    当初嫁妆都已经备好了,她自是倾尽所有也要给杜若星多备点嫁妆。

    可没想到成亲当天,嫁妆竟然换了。

    她至今都耿耿于怀。

    此事她都还没计较呢,偏偏这人还要与她计较四个丫鬟的事!

    “你!”昌平侯气的咬牙,“你还有脸说,那些嫁妆里面近半是她的聘礼,是王府给常月的!剩下的你是添了些,但若非是你故意要将她二人的嫁妆调换,又怎会有此事?”

    “是你自作自受,你还有脸说?”

    二人争得面红耳赤。

    周围的下人看着,倒像是看笑话似的。

    昌平侯拂袖往后院去,“从今日起将夫人禁足,谁都不准将她放出来!”

    背影决绝,全然没有半点情分。

    王氏气得咬牙,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回了院子。

    但临走还是将那四个丫鬟带去了。

    这四人可是她花了不少银子才买了的,不能就这么不管了。

    如论如何也要用上!

    镇北王府。

    将侯府的事办妥,杜常月就带着荷叶一起赶去酒楼。

    昨日尚未醒来的其他人,今日也都醒过来了。中毒一事,也已然查明,就是田兴所为。证据确凿,此人纵是想抵赖也难。

    可就在酒楼正要将厨房的那些菜都清理了,再重新买菜切菜时,张捕快又来了。

    杜常月听孙掌柜说他来了,忙放下手中账簿赶去。

    刚看见张捕快,就听他道:“世子妃,今日要开门做生意,只怕是不成。”

    “为何?”杜常月还以为是酒楼中仍有不妥之处。

    她忙辩解:“那些中毒之人,全都已经赔了银子,我等也都同他们解释清楚了,应当不会有事了。”

    张捕快负手,腰间挎着刀。

    一身硬气外露。

    “并非是为这个,是那田兴曾言在井中下了毒。”

    孙掌柜的一听这话傻眼了,“井中?!”

    酒楼中的水井若是被下毒还如何用水?

    如此岂不是要跑远些去挑水用?

    “这个天杀的,竟敢在井中下毒,当真是个没娘养的!”孙掌柜气的低低咒骂一声。

    杜常月夜没想到竟会有这事。

    水井有毒,这可是大事。

    “倘若是酒楼中的水井有毒,这四周百姓家中的水井应当也会有毒,没错吧?”

    真要是如此,福锦楼自是要负责。

    张捕快点头,沉沉叹了口气:“应当是如此,不过有些水井还能用。方才我去问过了,东边有两户人家,吃了水后觉得腹痛,但除此以外倒也没有别的感觉。”

    “但南边有一老人吃了水后,便晕了过去。不过到时没有福锦楼这些人病的重,如今也已经醒过来了。”

    杜常月羽睫低垂。

    看不出在想什么。

    还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张捕快又道:“不过你倒也不用担心,这毒的毒性不强,否则早就要人命了。等过些时日,这毒性下去了,大抵是也就好了。”

    杜常月自是也明白这一点。

    但酒楼的水,他们可以暂且不吃。

    可周围百姓自家的水井自然是要吃。

    “这些日子请几位郎中在这附近守着,四周若是有百姓病了,找他们诊治,银子王府来出。再找几位打井的师傅来查看那些水井。水流方向不同,或许也是各家各户水井的中毒程度不同的原因,请几位师傅先看看。”

    言毕杜常月回过头看向后院。

    “这些日子让伙计们都回去歇息,十日后再来。”

    孙掌柜的点点头,“是。”

    既是不能开门做生意,杜常月便带着荷叶一同离开了。

    临走时正好与张捕快顺路。

    二人便并肩走了片刻。

    “田兴此人家中无父无母,行事素来狠毒,如今酒楼惹上他,过些时日将他放出来,也难保他不会再次对酒楼出手。”张捕快叹气。

    荷叶一听这话顿时气愤道:“这种人,为何还要放出来?”

    杜常月瞪她一眼,“荷叶。”

    轻轻的两个字便让荷叶不敢再多嘴。

    “并非是我等要将他放出来,实在是没法子。他此次随是做了恶事,但并未伤人性命,如此,衙门也不能一直将他关着。”张捕快耐心解释。

    杜常月明白,也猜到田兴会被放出来。

    “无妨,衙门秉公处理,是好事。”

    身后马车跟着,三人却都不曾上马车。

    张捕快又道:“往后世子妃派人守着酒楼,夜间也别离了人就好。”

    恰好杜常月也正有此意。

    “好。”

    几人走着,却不曾留意到身后有人正巧看见了这一幕。

    韩朔望着那二人并肩前行的背影,莫名觉得心下酸涩,更是刺眼。

    身旁的小厮从酒楼跑来,忙道:“孙掌柜的说这酒楼需得好些日子不能做生意,只因那井中被下了毒。世子妃也已经回去了。”

    韩朔没说话,双手背后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昨夜将楚壮赎出来,但他只剩下一口气,也不知道如今是否还活着。

    小厮跟在他身后,“世子爷这是要去何处?王府在那边。”

    “不必跟着,你回去吧。”

    楚壮的事情还不便让太多的人知道。

    他身边的小厮已经有两个知道的了,如今就在那小院中守着。

    自然不能再让他人知道。

    “是。”小厮应了声,止步。

    看着韩朔离开后,他才折返回了王府。

    但却是直奔芙蓉院。

    蹑手蹑脚的,生怕被旁人看见。

    直到进了院子,才松了口气,走上前去,拱手道:“见过窦姨娘,世子应当不曾怀疑过袁记赌坊,也不曾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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