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朔终究还是没留在楚月的院子住下。
临走也许诺给她,等楚壮身子好些,自会带她去见他。
可即便如此,楚月还是挤不出一丝笑容。
“阿朔都已经好就没有在我这住下了。”望着韩朔离开的方向,楚月低声喃喃。
青折站在她身边,怯懦道:“世子这些日子忙,等过些时日定会来多陪陪姑娘。”
可楚月却察觉到不对劲。
“不!他一定是有事!”
至少这些日子,韩朔话里话外都在试探当年救他一事。
倒像是在怀疑那年救他的人并非是她。
一个最可怕的念头蓦然生出,楚月刹那间脸色煞白,“他不会是知道……”
“知道什么?”青折问。
楚月没敢说下去,只是轻轻摇头,“没什么。”
万一韩朔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恐怕就不会让她留在这了。
不行!这绝对不行!
她只有阿朔了,决不能就这么被赶出去。
“青折,你能出去。你去帮我查件事。”
“倘若能查明,日后我定不会亏待了你!”
说着甚至从头上取下来一支簪子给她。
“这簪子给你,你帮我取溪州峻县陈家村,务必查明近些时日可有人在调查当年世子被救的事情。”
原本还在高兴的青折,在听到地方的刹那,脸上笑容僵住。
一支银簪子,就要她跑上千里去溪州峻县陈家村。
只怕路上花费都不止这支簪子的价呢!
青折干笑两声,又将簪子还给了她,“奴婢只是个女儿家,实在是跑不了那么远。况且女子出门,多有不便。姑娘若是想查,还是请世子派人前去调查吧。”
没银子还要让她跑那么远,她可不傻。
这种事,谁爱去谁去!
“不成,这事不能让阿朔去。”楚月将簪子硬生生塞到她手里,“你去。”
青折彻底笑不出来了。
但思及往日被楚月欺负的时候,她终究是收下了簪子。
“可这簪子根本不够去溪州峻县陈家村的盘缠。”
楚月眉头一皱,“你省着些用,足够了。当年我就是从溪州来的,一路上也没花多少银子。”
让她帮着调查事,却又要她省着点花银子!
真是没见过这么穷的主子!
青折点点头,“既如此,奴婢就听姑娘的。”
簪子收好,又像模像样的去收拾包袱。
本是想着明日再做做样子启程,却没想到楚月竟催促道:“你今夜就启程,务必尽快赶到溪州峻县陈家村。此次只要你能及早调查清楚,回来以后,我定是少不了你的好处。”
天都黑了,却要她一个女子深夜赶路!
青折却是敢怒不敢言。
但还是点头应下。
随即就背着包袱出了小院。
直到绕到拐角,青折才回头看去,见那小院中楚月已经不再探头看过来,她才特意绕道去了韩朔常在的书房。
见门口有一小厮,青折故意摸着眼泪走上前。
陈直见状问:“青折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背着包袱?”
屋内,韩朔听见这话抬眼看向门口。
“是姑娘吩咐我去查事,我需得去一趟。”青折说完故意叹口气,“陈直大哥我不与你说了,我还要赶路呢。”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就打开了。
韩朔走出来,“她命你去查何事?”
青折轻咬着唇,摇摇头,“奴婢不能说,姑娘说不能让世子知道。”
还不能让他知道?
韩朔更觉得这事奇怪。
“到底什么事?快说!”
青折低着头,仍旧一副不愿说的模样。良久才嘟囔道:“不能说。”
本就不耐烦的韩朔当即就要朝着楚月的院子去。
见状青折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世子爷千万别去,楚姑娘不愿让你知道,万一知道是奴婢将此事告诉世子爷,楚姑娘定会打死奴婢的。”青折急的当即就跪了下来。
韩朔回头看她,拂去她的手。
看着跪在地上的青折,冲着陈直递个眼神。
陈直顿时了然,先行离开。
“没旁人了,你且说吧。本世子只当不知道。”韩朔压下心中不悦。
闻言青折才细若蚊吟道:“姑娘要奴婢去溪州峻县陈家村,让奴婢去查查看,这些时日有没有人在调查世子当年被救一事。”
韩朔听清了她说的话。
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此言当真?”
“当真,奴婢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青折甚至抬起手发誓,“奴婢发誓,若是敢有半句虚言,就叫奴婢死无葬身之地。”
如此毒誓都敢发,看来是真的了!
韩朔的脸色更是难看。
“这几日你且先去府外躲躲,过几日再回来。”
言毕从荷包中掏出两锭银子扔给她。
果真还是世子爷出手大方!
青折接下银子连连道谢:“谢世子爷救命之恩!谢世子爷赏赐!”
她赶忙起身离开,但临走之际也不忘去找荷叶要解药。
这些日子,她体内的毒始终没能彻底解开。
仍旧是三日服一次解药。
但好在杜常月和荷叶也都不曾为难过她。
只是这次她需得多要几粒,荷叶不禁觉得好奇:“你要这么多做什么?一次服用太多,可不好。”
“这些日子我需得出去,过几日才能回来。”青折从她手中接过小瓶。
正好也能趁此时机出去找个医者,问问她这毒能不能彻底解开。
反正也有银子了!
荷叶疑惑道:“你要去做什么?”
青折凑到她耳边将事情娓娓道来,末了又道:“这事万不可说出去。”
言毕就直接拿着解药离开了。
荷叶看着她走远,才折返回屋内,好奇道:“楚姨娘也不知是在做什么,竟要青折前去溪州峻县陈家村查事,甚至还是查如今是谁在调查世子当年被救一事。小姐聪慧,可知楚姨娘到底是在做什么?”
“你方才说是哪?”杜常月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荷叶又重复一遍:“溪州峻县陈家村啊。”
屋内突然静了。
杜常月不禁想起那次在马车里,韩朔听见她说这个地方时的惊讶。
难道他是在那里被救下来的?
该不会是她……
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疤痕,杜常月又轻轻摇头,自言自语:“不可能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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