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堂内的客人纷纷看了过来。
杨掌柜的惊得忙压低嗓音道：“嘘！小声些！”
这等见不得光的事情，他竟然也敢说出来。
岂不是要毁了临福楼的声誉？
“不就是十两银子吗？我难道还能少了你的！”
话音刚落王壮就伸出手，双眉轻轻挑起。
意思不言而喻。
既然少不了，索性就给了！
何必拖拖拉拉的不愿意给？
见杨掌柜的只是怒瞪着他，丝毫没有要给银子的打算，王壮又故意大声道：“京城中各大酒楼的冬日菜肴单子都是自己想出来的，偏偏临福楼要偷福锦楼的菜肴单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杨掌柜的连这等事都做不了呢，当真是不配做个掌柜的。”
“如今我冒险将菜肴单子偷出来了，杨掌柜的连银子都不愿意给，这等事传出去你也不嫌丢人！”
他说话间杨掌柜的接连嘘了几声，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可王壮还是都说了。
银子拿不到，这口气他可不能忍了。
否则岂不是亏大了！
眼见杨掌柜的气的整张脸都涨红，王壮才觉出了口气，笑着问他：“杨掌柜的难道就不怕我将今日一事告诉给世子妃？”
“你——”
杨掌柜的气的手都在抖，看着王壮嚣张的模样，却又怒极反笑：“好！不就是十两银子，给你就是！”
说着便去柜台从抽屉里拿出十两银子。
但拿在手心里却又犹豫了。
这银子自是需得他自己出，抽屉里的银子是酒楼的。
如今拿出来，明日他还要自己补进去十两银子。
当真是亏大了！
可事已至此，也只能拿着银子给王壮。
将银子送到王壮面前，眼见他要拿走，杨掌柜的又倏地收回，伸出手：“一手交钱一手交单子。”
王壮看着手里的单子，笑的意味深长。
二人彼此交换，王壮咬了下手里的银子，确保是白银才放心。
但看着杨掌柜的手里的菜肴单子，王壮又嗤笑道：“这单子世子妃已经看过了，你若是有胆量抄，尽管抄就是了。反正世子妃看得出来。”
闻此言杨掌柜的倏地拧眉。
怎么把这茬忘了？
看着手里的纸张，杨掌柜的忽地觉得十两银子亏大了。
当真是不该如此糊涂！
眼见王壮伸出手，杨掌柜的更是不耐烦：“怎么，你还打算要回去？”
十两银子就买了这么一张纸，若是再被要回去，岂不是更亏？
可王壮却道：“这单子你留着也是无用，我还要拿回去，否则福锦楼就没有冬日的菜肴单子了。”
但他越是如此说，杨掌柜的就越是不想给。
“十两银子已经给你了，这单子你休想拿回去，否则我岂不是亏大了？”
说着还特意将手里纸张折起来收好。
王壮见状倒也不强求，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罢了罢了，既然杨掌柜的不愿意给，你留着就是，反正我们孙掌柜的定然是已经记下来了。”
言毕转身就走。
杨掌柜的见他走远，提脚跟了出去，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呸！什么玩意儿，竟还敢跟我这么说话，我可是临福楼的掌柜的！”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伙计跟了出来，其中一人小声问：“掌柜的，咱们酒楼的冬日菜肴怎么定？总不会照抄福锦楼的吧？”
杨掌柜的偏头看他，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我可是个掌柜的，怎会做出这种事？不过就是想看看福锦楼的单子而已！”
反正单子上那些菜他也看了，无非就是些寻常菜罢了，只是热菜多些。
大不了照着福锦楼的单子，再写出来一份相似的。
如此，想必杜常月就不会挑刺了！
当晚杨掌柜的便照着那菜肴单子又写了一份。
近半都是一样的，剩下的都是相似的。
翌日杜常月赶来临福楼，看见杨掌柜的所写的菜肴单子，顿时低笑一声。
“杨掌柜的以前应当不曾当过这等大酒楼的掌柜的吧？”
杜常月直接问了出来。
杨掌柜的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世子妃何出此言？”
菜肴单子放下，食指指着纸张。
“冬日的菜肴单子写的乱七八糟，但凡是个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杨掌柜的不曾做过大酒楼的掌柜的。”杜常月淡笑道。
今日她来，杨掌柜的本觉得这单子定是万无一失。
毕竟是照着福锦楼的单子写的！
怎么还是被挑毛病了？
杨掌柜的拿起那张纸，又看了看杜常月，当即便不服气道：“小的实在看不出来，这菜肴单子究竟哪里不妥，还请世子妃指点一二！”
若不是昨晚那事不便说出来，他倒是想质问她。
可杜常月却道：“杨掌柜的可曾看过别家酒楼的冬日菜肴单子？”
“这……”还真看过。
但也只看过福锦楼的！
可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告诉她。
“倒是看过。”杨掌柜的如实回答。
“看过哪家的？”
杜常月接着追问。
这下杨掌柜的倒是不好回答了。
总不能胡诌一个！
但好在杜常月等了片刻见他不愿说，反倒是问起了别的事：“且不说别家的，单单是临福楼秋日的菜肴单子，你看过吗？”
杨掌柜的眨了眨眼，自是不曾看过。
可每日客人来酒楼点的就是秋日的菜肴。
如此，倒也算是看过了！
杨掌柜的轻轻点头，“看过。”
“去将临福楼的秋日菜肴单子拿来。”杜常月命令道。
杨掌柜的偏头看向他人，又看了看杜常月。
倒像是拿不出来了。
毕竟秋日的菜肴单子还是陈掌柜的在的时候订的。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在哪里？
杜常月却是从衣袖中掏出一张单子，正是福锦楼的菜肴单子。
杨掌柜的看到的刹那顿时拧眉。
竟然还有一份！
纸张摊平，食指指着上面的菜。
杜常月故意问：“杨掌柜的可曾看出这两张单子上面的菜，有何不同？”
杨掌柜的只能硬着头皮道：“倒也并无不同，都是些热菜凉菜，热汤居多。只是临福楼和福锦楼的菜肴单子上面的菜不同而已。”
闻此言杜常月却笑道：“我不曾说过这是福锦楼的菜肴单子，你怎会知道这是福锦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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