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过了午时,杜常月和李氏才迷迷糊糊醒来。
李氏从寝屋中出来,正巧看见镇北王在厅堂内坐着。
“王爷怎么回来了?”
她展眉一笑,脚下也不自觉快了起来,“王爷回来,圣上可曾准许,应当是准许了吧?”
问出这话连她自己都觉可笑。
北方出了那么大的事,镇北王回来,自然是要先得了圣上的准许。
否则他又怎么敢贸然回来?
“准许了。”
镇北王看着李氏坐在他身边,未能从秦婆婆口中问出来的话,只好又问她:“府中这些日子可曾出过什么是?”
刹那间,李氏脸上的笑容僵住。
显然是出事了。
还是大事。
镇北王冲着秦婆婆使个眼色,秦婆婆忙带着厅堂内的其他下人都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二人,镇北王又道:“这下总能说了吧。”
李氏朱唇轻启,可到嘴边的话却是欲言又止。
片刻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常月前些日子有孕了。”
“有孕?这可是好事啊!”
镇北王顿时激动起来。
但见李氏神色不对,忽地意识到或许这孩子是没保住。
否则李氏也不会如此难过。
“是好事,可这孩子没保住。”
李氏又叹了口气,“常月这些日子劳累,身子没能养好,施郎中说这孩子本就未必能保住。我原想着保不住也就算了,日后好好养身子,来日还会有孩子的。”
“可没想到昌平侯府那位二小姐杜若星,竟然对常月府中子嗣下死手!”
说起此事,李氏至今恨的牙痒痒。
孩子是极有可能保不住,可她也接受不了这孩子就这么被杜若星给害死了。
这二者之间天差地别!
“她不知是从何处找来的高手,竟故意给常月坐着的那辆马车射了一箭,正好射中马身上。马受惊了,常月从马车上跳下来,这孩子自然也就……也就没保住。”
镇北王脸色阴翳。
可虽说气恼,但也知道昌平侯府的人,眼下实在是不好动。
毕竟那是杜常月的娘家。
这笔账能怎么算呢?
“昌平侯可曾说什么?”
李氏只得将昌平侯对王氏和杜若星的惩罚娓娓道来。
好在是重罚了那母女二人,否则这口气就更咽不下去了。
镇北王叹了声气,“罢了,此事实在不宜追究,毕竟是常月的娘家。日后让她好生养身子,昌平侯府那边,来日就莫要让那对黑心肠的母女来见常月了。”
李氏也正有此意。
至少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眼看着杜常月走了过来,李氏又小声叮嘱:“在常月面前莫要提及子嗣一事,她这两日才刚好些。”
镇北王轻轻点头,“知道了。”
等杜常月进入厅堂,冲着镇北王福身行礼。
“儿媳见过父王。”
“不必多礼,快坐。”
镇北王扬起唇角,直至此时才恍然想起今日府中怪异之处,“你二人今日怎的都是此时才起来?这可不像是你二人往日的行事作风?难不成是昨夜出事了?”
也就只可能是昨夜出事了,否则这两个人根本不会这个时辰才起来。
李氏没好气道:“还不是阿朔,竟又去了青楼,气的我一夜没睡!常月也在这陪着我!”
“此事亏得是常月信他,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早就与他和离了!”
毕竟杜常月才刚没了子嗣。
这种情况自家夫君却还去青楼,天底下能有几个女子能受得了这份气?
就连镇北王听后都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逆子,能娶到常月这般好的女子,竟还不知足!等他回来,本王定要好好管教管教他!”
“父王母妃误会了,此事当真不怪世子。”
杜常月赶忙为韩朔说话。
更是让李氏和镇北王心生愧疚,只以为她是要护着韩朔。
“瞧瞧,常月到这会儿都还护着他呢,他倒好,竟然还去那种烟花柳巷之地!”李氏越说越生气。
镇北王也不禁叹气,“派人将他给找回来,我今日非要教训他!”
眼见这二人怒火愈来愈烈,杜常月也只好将真相说出来。
“世子去翠云楼,是被大雍五皇子带去的,此事儿媳相信他。但更要紧的,是昨夜世子以为呼延楼在翠云楼,可儿媳在香玉楼也见到了呼延楼。”
此话一出镇北王和李氏老两口都听愣了。
二人对视一眼,半晌没反应过来。
显然是不懂杜常月这话是何意。
杜常月只好将她与韩朔昨夜遇到的事情娓娓道来,就连猜想梅珍是细作一事也一并告诉镇北王。
直至此时李氏才恍然大悟。
“原来还真是我误会了他!”
可镇北王却在思及梅珍与呼延楼的事情。
这二人之间也不知是在密谋何事情。
竟然还要悄悄地避开韩朔。
杜常月又将待在身上的玉佩拿出来,“这玉佩是世子命我收着的,他忍得这玉佩是呼延楼的。”
镇北王只扫了一眼便说:“这玉佩是像大雍皇室的玉佩。”
“此事如今还不能说出去,免得打草惊蛇。世子之意,是要明日入宫,将此事告诉给圣上。”杜常月看着镇北王,迟疑一刹后言道:“父王明日可要跟着一起入宫?”
镇北王听这话不由得蹙眉,思来想去后方才点头。
“明日本王与他一起入宫。”
正好回来以后,也是时候入宫去禀报北方一事了。
厅堂内静了下来。
镇北王见杜常月一副有心事的模样,只得轻声问:“怎么,还有心事?”
杜常月紧抿了下唇,轻轻摇头。
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任谁看都像是有心事。
可却还是嘴硬道:“没有。”
以为她是为子嗣一事难过,镇北王也只好安慰:“子嗣一事,本王也听你母妃说了,但日后你二人还会有孩子的。眼下先养好身子要紧,莫要多想。”
李氏也跟着附和:“是啊,我与你父王倒也不急着抱孙子,你二人顺其自然就好。”
可即便二老如此说,杜常月还是一副眉心不展的模样。
她稍稍偏头看向院内,见没有他人来,才言道:“事关子嗣一事,儿媳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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