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
韩朔瞳仁骤然一缩。
他倒是从来不曾想过这种可能,但两国之间安插细作倒也常见。
“是啊,听香玉楼的老鸨说,也曾有几位公子想要给梅珍姑娘赎身,但都被她拒绝了。如今呼延楼去了香玉楼就找她,甚至不曾挑挑拣拣,梅珍姑娘那时候还在二楼屋内,除了她是细作这种可能,我倒是想不出别的缘由了。”
杜常月将心中猜想娓娓道来。
韩朔越听越觉得她猜想不错。
至少此人和呼延楼之间没那么简单。
看着玉佩,韩朔眼眸一垂,“此事明日我便入宫禀报圣上。”
杜常月朱唇动了动。
自是清楚这件事不能瞒着。
但这等大事更不能打草惊蛇!
“此事不可打草惊蛇,相公入宫也需得有个借口,至少不能就这么去了。否则那位五皇子,必然会起疑心。”
韩朔轻轻点头,又将玉佩推给了她。
“这玉佩你先收着,免得放在我身上被他发现,到时候更是危险。”
杜常月将玉佩收起,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原以为呼延楼见到镇北王就会离开。
可如今看来,事情或许比他们所想的要复杂。
说不准此人见到镇北王也不会走。
“他来京城多数是另有目的,只是眼下尚且不知究竟有何目的。”杜常月喃喃道。
韩朔摁了摁眉心,仅一夕之间更觉头疼。
从翠云楼到香玉楼,此人想尽办法隐瞒他,无非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此事。
当真不知此人来京城到底是为何事。
“世子,今日一事万不可在那人面前露馅,否则梅珍姑娘性命难保。”杜常月实在放心不下,赶忙叮嘱。
韩朔嗯了声,“我记下了。”
两人又在屋内呆了片刻,才一起出去。
恰巧早膳做好,二人又一同去了膳厅。
赶到的时候呼延楼和李氏已经落座,两人赶来,几人一同用膳。
好在用膳时倒也不曾提及昨夜一事。
但用过膳后,韩朔与呼延楼就不得不离开,李氏与杜常月一起去送二人。
眼见两人上了马车走远,李氏不禁长叹了口气。
“这大雍五皇子,也不知何时才会离开。”
毕竟此人不走,韩朔就要奉命守在此人身边,如此还怎么陪着常月?
李氏看着一脸淡然的杜常月,“这些日子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世子如今也是奉命行事,应该的。”
二人转身慢慢回了王府,杜常月又柔声道:“昨夜都不曾歇息,母妃还是回去先歇息吧,有事晚些再说。”
李氏轻轻点头,嗯了声。
等二人各自回了院子,杜常月才刚进了屋,荷叶就将福锦楼的账簿拿来了。
有些日子不曾看过账簿,即便此刻已然困乏,但仍是拿起账簿翻看起来。
嘴上也不忘问:“孙掌柜的这些日子可曾说过什么?”
“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说酒楼生意尚可,要世子妃安心养身子。”
荷叶一五一十的回答。
杜常月翻看着手中账簿,仔细查看,但不曾看完就放下了。
酒楼生意一如既往的好,账簿上每一笔支出与收入都记得清清楚楚。
眼下即便她不管酒楼,酒楼也不会有事的。
“对了,这些日子临福楼倒是出了些事,不过也都是小事。”
荷叶扶着她往床榻走去。
杜常月顺口问:“何事?”
过了屏风,杜常月缓慢坐在床沿上,荷叶弯下腰帮她将鞋子拖了摆好。
她笑道:“那位杨掌柜的夫人,曾去酒楼大闹一场,说是要银子之类的。后来听闻杨掌柜的还找二少爷要涨工钱,但二少爷没答应,似乎就是为此事,杨掌柜的就恶意将酒楼中的菜都减量了。”
“如今临福楼的生意更差了!”
若是换做以前,杜常月听闻此事怕是早就要出手帮临福楼了。
毕竟临福楼和福锦楼同样都是镇北王府的酒楼。
即便如今这临福楼是韩江临的了,可外人看来仍是镇北王府的。
但如今,听见此事也只觉的意料之中。
丝毫不曾想过要出手相帮。
“那位杨掌柜的实在不是个当掌柜的,简直比个伙计还不如。二弟也不管这酒楼,这生意自然就差劲。”
提及韩江临,杜常月才恍然想起似是有些日子没见过此人了。
“对了,这些日子二弟可曾回来过?”
荷叶也愣了几息。
显然她也不曾见过韩江临。
“突然就没了踪影,应当是有大事。”杜常月双眼缓缓眯起,心下莫名的不安。
这可不像是韩江临的行事作风。
邪门了,他到底要做什么?
“这几日你留着他,最好是派人出去找找。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是。”
等荷叶伺候杜常月躺下后,便出去吩咐此事。
大抵是昨夜熬了一整夜的缘故,今日镇北王府格外安静。
就连府中下人做事也都蹑手蹑脚的。
生怕惊扰了世子妃和王妃歇息。
等镇北王回到府中,站在院外就觉院内较往日静了许多。
牵着马走近,将马缰绳随手甩给其中一个家丁。
“今日府中怎么如此安静?”
闻言那家丁急忙接话:“回王爷的话,昨夜世子妃和王妃都不曾歇息好,如今正在歇息。奴才们不敢大声,生怕惊扰了二人歇息。”
好端端的怎么两个人都不曾歇息好?
镇北王负手跨进府门,直奔主院。
才刚进去就碰巧赶上秦婆婆从屋内出来,见镇北王回来,赶忙福身行礼:“老奴参见王爷。”
“不必多礼。”镇北王望向寝屋,“王妃还在睡着?”
“正是。”秦婆婆低着头,“要不老奴去将王妃喊醒?”
思及府门口家丁所言,镇北王冷冷道:“不必了,让她歇息。”
落座后,丫鬟端来刚泡好的茶。
镇北王端起来的刹那,似是随口一问:“这些日子府中可曾出事?”
秦婆婆暗暗留意着镇北王的神色,到嘴边的话却是犹犹豫豫未曾说出口。
片刻后,方才支支吾吾道:“是出了点事,不过、不过这些事还是等王妃和世子妃说吧,老奴不便多说。”
正要喝茶的镇北王听这话顿时察觉怪异。
能让秦婆婆不便多说的,一定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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