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忽地惊呼:“说不准是下毒呢!”
这府中人多眼杂的,真要是有人下毒,怕是更难查明此事。
“此事还是挺常月的吧,即便圣上如今不信,但至少是提个醒。来日真要是出事,圣上想起此事至少还能冷静下来,想法子护着镇北王府。”
“总好过出事以后再解释!”
“到时候你我或许就在牢里了,死之前都未必能见到圣上,哪里还有机会解释?”
镇北王原是不打算去。
可听了这二人的话,思前想后,终是点点头。
“也罢,明日我二人入宫,将此事告诉给圣上。”
说这话时他眸光始终在杜常月的身上。
“明日你可要入宫?”
杜常月先是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镇北王是在跟她说话。
大抵是上一世当过诰命夫人的缘故,清楚宫里的规矩多,她轻轻摇头:“不了,儿媳不便前往,此事有世子在,必然能说清楚。”
她可不想去宫里动不动就跪着。
去一趟回来双膝都要疼上好几日。
“你既是不愿去,也就罢了。你二人先退下吧。”
闻言杜常月和韩朔一同行礼退下了。
等两人走远,镇北王看着两人的背影却是笑着叹了口气。
“这哪里是娶了个儿媳,分明是娶了个能掐会算的半仙。这些事无凭无据的,她也能猜出来,倘若真被她给猜中了,这事可就更神了。”
李氏也是直至今日才惊觉杜常月比她所想的还要聪慧。
但有这样的儿媳总好过蠢笨的儿媳!
“王爷这是对常月不满?”李氏故意笑着问他。
镇北王斜瞪她一眼,“怎会不满,只是有些惋惜。”
“惋惜什么?”李氏不解。
有这么好的儿媳,还能有何好惋惜的?
可镇北王却长叹一声道:“常月平日里就喜好看书,分析这些事又头头是道。她若是个男儿身,必然能考取功名,来日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况且她胸怀又大,并非是只想着赚银子,办学堂多是不收银子的,甚至还让女子去读书。”
“你说这样的女子,若是个男儿身,该多好!”
可惜是个女子,便只能被困在这宅院中。
但李氏听这话却是不服气。
“听王爷这话是觉得女子在这宅院中,是永远都不如外出建功立业的男儿强了?”
镇北王一时没反应过来,当即脱口而出:“那是,宅院中的女子怎能跟在外建功立业的男子比呢?建功立业可是在保家卫国!”
口气中满满的骄傲。
可李氏却听的脸都黑了。
直到她半晌没说话,镇北王才扭头看她。
见她脸色不对劲,恍然反应过来。
“不不不!我方才说的都是胡言乱语,这宅院中的女子,绝非在外建功立业的男子能比的,当年若无王妃管理宅院,我如何能安心上战场?”
“如今阿朔有常月在,日后也必然能安心上战场建功立业。”
听这话李氏的脸色才略有缓和。
可仍是觉得气恼。
“王爷以为是女子不想上战场、不想建功立业吗?不准女子考取功名的是谁?还不是你们这些个男子,还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看啊,就是不愿让女子读书!”
“说来说去,错在何人?”
她越说越气,镇北王也只能急切劝她:“都是本王的错,王妃就莫要生气了。本王方才说错了话,本王给王妃赔个不是。”
可李氏又岂会如此轻易就被哄好?
她又接着言道:“当年我尚且不曾出嫁时,王爷只觉我是千好万好,还口口声声说是王爷配不上我。如今倒好,王爷反倒是嫌我在宅院中比不上王爷了,如何比?难道王爷是要我等去考取功名?还是要我等上战场杀敌?”
“这些事但凡当今圣上准许,妾身必然就冲上去了!”
至少当初镇北王娶她的时候还不是王爷。
只是一个四品的将军而已。
可那时候的李氏,其父亲已然是当朝宰相,其兄长也在刑部担任侍郎一职。
而今李父已然不在人世,其兄长任刑部尚书。
此人又忽地改口了!
李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王爷既然如此瞧不上妾身,何不休了妾身,再娶一房?”
言毕站起身就往寝屋去。
镇北王急切起身跟上去,“本王也没说什么,你何必如此动怒?本王都已经给你赔不是,你……”
话没说完,寝屋的门就被关上了。
硬生生将他关在了外面。
镇北王抬手拍了下脑门,“又说错话了!”
当晚,镇北王终究还是去偏房住下了。
翌日一早等杜常月和韩朔前来请安时,就见李氏和镇北王从两间屋子出来。
杜常月与韩朔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不曾多问。
但还是隐隐猜到了这二人是起争执了。
倒是不知是因何事。
镇北王将朝服穿上,来不及坐下就朝着韩朔走去,“行了行了,不必请安了,先入宫。正事要紧。”
韩朔看了眼李氏,又冲着杜常月使个眼色。
随即便跟着镇北王一起离开了。
等那二人走远,杜常月才敢问:“母妃与父王起争执了?”
没有了镇北王在,李氏脸色稍缓,“是争执了几句,不过也不打紧,你就不必管了,过几日就好。”
“不过如今天冷了,你往后也不必每日都来请安。”
“好好在院子里歇着,这两日让施郎中去一趟,给你开个药方,好好调理调理身子。”
杜常月低头颔首道:“是。”
从主院离开,杜常月才刚回到自己院子,就见李慎着急忙慌的赶来。
进了院子就冲着她低声道:“梅珍找到了,不过……”
顿了下,他将嗓音压得更低。
“人已经死了。”
杜常月对这一情况并不意外。
这已经是第三日了,到今日才找到此人,若还能活着才是罕见。
杜常月提脚进了屋,一边烤手一边问:“可知是何人动的手?”
李慎也跟着进了屋子,“不知,眼下香玉楼的老鸨似乎也不打算报官,看样子应当是要随意埋了。”
毕竟也只是香玉楼的一位姑娘,真若报官调查此事,才更麻烦。
杜常月淡淡道:“你带人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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