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
韩朔被带来以后,宫女又去将杜常月喊起来。
将衣衫穿好,便迫不及待的出去。
看见杜常月的刹那,韩朔阔步上前,长臂一伸,将人揽入怀中。
杜常月也不禁松一口气,“父王母妃如何?”
“一切都好,只是母妃实在挂念你,就怕你体内毒发。”
韩朔低着头,此刻连说话的嗓音也格外轻柔。
他轻声道:“我也怕。”
玉掌拍了拍他的后背,似是安抚。
“我如今身子慢慢好了,但体内的毒尚且不曾解开,江太医说解药需得服用七日,眼下才刚喝了一日。”杜常月低笑,环抱着他的手臂缓缓收紧。
只是思及另一事,却又只得小声同他说:“阿朔,我……”
顿了下,嗓音中夹杂着哽咽。
韩朔一时慌了神,急忙松开手臂低头看她,“怎么了?”
她垂着眼帘,带着哭腔言道:“此处是姚贵妃的寝宫,姚贵妃入宫多年却无身孕,若我所猜不错应当是陛下派人在其平日里所用香料中下了药,才会致使其不能有孕。”
“可如今我也住在此处,那些香料我也日日都闻,只怕日后子嗣……”
没等她说完韩朔便低笑一声。
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常月,我要的是你,我不要子嗣了,你若想要孩子,来日你我去宗族兄弟之中,过继一个。只要你好好的,别的我什么都不要。”
此次杜常月出事,他也愈发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那些功名利禄、荣华富贵,都比不上她要紧。
更不必提子嗣一事。
“眼下你好好养伤,等此事过后,你我再一起回去。日后再不管那些纷争杂事,若朝堂安稳,我便辞官,找一山清水秀之地,与你度此余生。”
闻言杜常月先是一怔,转而才满是惊讶道:“此事只怕父王不会答应。”
镇北王定然是盼着韩朔与他一样,征战沙场。
可如今韩朔竟然动了辞官的念头。
就连杜常月也不曾想到。
韩朔低着头,半晌才道:“此番入狱,父王也说,镇北王府被频频盯上,也是时候离开京城了。如若再不离开,往后还是会有这些事。”
圣上虽忌惮镇北王府,可终究不会明目张胆的对其动手。
况且往后还要盼着镇北王上战场杀敌。
但其他官员却是不同。
一心只想将镇北王府除掉,若无法除掉便只能将其拉下马。
终是树大招风,镇北王府若想有安稳日子怕是难了。
韩朔轻声叹气,“父王实则也早已经厌烦了这样的日子,母妃也是。他二人也有意等此一战过去,到时候便辞官去云游四海,再找一僻静之处安享晚年。”
听韩朔如此说,杜常月也跟着附和:“如此也好。”
至少镇北王府也是时候都歇歇了。
“此番与七王爷过招,务必谨慎。对了,世子武功高强,切记要守在陛下身边。”
杜常月仔细叮嘱,生怕出现纰漏。
韩朔轻嗯了声,“好。”
在姚贵妃的寝宫自是多有不便,韩朔不敢久留,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又再三叮嘱她照顾好自己,便提脚离开。
杜常月见他走远,才缓缓折返回屋内。
但躺在床榻上却仍觉像一场梦一样。
从上一世到这一世,种种过往历历在目。
尤其是这一世甚至还遇到了如今这等大事,这在上一世可是从不曾有过的。
大抵就是这一世二人换嫁才有了如今吧……
次日一早,镇北王府满门被放出来。
但镇北王却是天不亮便带着人起码赶赴北方,韩朔亦是入宫整顿所剩的侍卫。
一时间,就连百姓也隐隐察觉到异样。
叶家人正觉疑惑,宫里的王公公忽地赶来,“奉圣上口谕,命叶将军、罗将军与叶小姐入宫,即刻前往。”
叶将军不由得一怔,疑惑看向罗敷海与叶许庭。
甚至低声问二人:“你二人惹出祸了?”
但说这话时却一直盯着叶许庭。
叶许庭委屈巴巴道:“女儿这几日一直在忙着找人给常月解毒,怎会惹祸?”
“叶将军误会了。”
王公公提脚上前,附耳低语几句。
可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后,叶将军的脸色却愈发难看。
但毕竟是征战沙场多年,他也只是感叹道:“难怪今日京城之中多有异样,原来如此。”
言毕回头看向叶夫人。
“护好叶家,我三人此番入宫,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叶夫人见他眉目严肃,便猜到必然是有大事。
但也不敢多问,轻轻点头。
“妾身明白。”
旋即三人便跟着王公公一起入宫。
路上叶许庭忍不住问:“爹爹,咱们这到底是要去做什么?”
正好三人同乘一辆马车,王公公不在,叶将军才敢将事情告诉给二人,“北方要打仗,镇北王已经率兵前往北方。”
闻言叶许庭登时瞪圆双目,“打仗?跟谁?大雍?”
北方打仗,自然是只可能跟大雍。
“是啊,不过这次不同的时,七王爷要谋反。难过前几日就察觉这京城之中的百姓像是多了,原来不是百姓,应当是七王爷私养兵马。”叶将军叹了口气。
他稍稍抬眼看向罗敷海与叶许庭。
“此番咱们需得留在宫中护驾。”
罗敷海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内忧外患,一同动兵,眼下还真说不好究竟会如何。
但看着叶许庭一脸忧愁的模样,罗敷海疑惑道:“既然是要护驾,为何会让许庭也去?她是有些功夫在身上,可她并无官职,陛下怎会想到将她也召入宫中?”
此事叶将军也想不明白。
毕竟自家女儿的实力,他清楚。
但叶许庭是不曾有官职,也不曾去过皇宫,皇上应当不会认识她才对。
半晌,叶将军也只猜到一种可能:“兴许是听闻了什么传言。”
“不是,是常月!”
叶许庭口气笃定,“她知道我想当个将军,可我是个女子,大郑不曾有过女将军!常月定是知道我苦于无门,才会特意在陛下面前提及我!”
即便不曾问过杜常月,但莫名就是觉得是她跟陛下说的。
罗敷海却道:“如此说来,难道世子妃见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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