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漫还是坐在那个经常坐的石墩上,不同的是,这次她将早餐从包里拿了出来,放在腿上看着,离得不远,我看到她脸上挂着笑容,似乎在想象我等会儿吃饭的样子。
我不禁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看,这会是10:05,她如果等我到11点,还有的等。
内心有个声音在呼唤我,要我想掉头离开,不要见她,因为见她会让她越陷越深,最终伤的更深。可我注定是一个狠不下心的人,我做不到,这一刻我再一次觉得,人真的很矛盾,她跑这么远来见我,我怎么就能狠心不见,把她晾这儿?
思索很久,我给她拨过去,然后便看到她拿起电话接了,我的手机里也随之响起了她的声音:“家梁,你醒了吗?”
“我在马路对面,你转头就能看到我。”
肖小漫连忙转头,我当即在她脸上看到了惊喜,随之她朝我跑来,脸上的笑容像花朵盛开,缤纷灿烂,我的心有点沉重,示意她别动,片刻后我走了过去,一把揽住了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她在我的怀里轻轻颤抖着,轻声说:“家梁,我好想你!”
我答了一声“嗯”,几分钟后,带她去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她依偎着我,小鸟依人。
我问道:“又是给我送早饭的吗?”
“是……是想你。”她脸上红彤彤的,说着将早饭递给我,还是两杯胡辣汤,一笼包子,我接过来无声的吃着,尽管我不饿,甚至有点饱的反胃,但我还是想强制的吃下去。
她看着我吃,看着我笑,像刚才一样。
我终究吃不完,留了一杯胡辣汤,插上吸管递给她,她接过去吃了。
一切结束,我去将垃圾扔了,回来问道:“还是傍晚走吗?”
肖小漫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说:“家梁,你真的不觉得我没用,不觉得我穷吗?”
我不假思索道:“当然不觉得,一般不都是女人觉得男的穷吗,你这样说有点不合时宜。”
“可我觉得你一定很想开奥迪,我好几个同学都是,他们天天在群里说,这辈子能开上奥迪a6就满意了,所以你一定也是,可我努力了很久还是买不起,唉,我太没用了。”
我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又怜又爱的说道:“不用,真的不用,车子是个消耗品,买来就贬值,不过说句真的,你如果能买得起千万级别的跑车,我自然想开,可我们都是普通人,电视剧里那种动辄开千万跑车的人不存在,对吧?”
“唉,是啊,千万级别的跑车我更没能力了。”她终于露出了释怀的笑容,兴许明白我这是在让她放弃,因为奥迪a6虽然是梦想,但总归还是有希望实现的,但千万级别的跑车,直接不用想了,躺下吧。
我不禁将她揽的更紧了一些。
肖小漫还是没从奥迪a6中走出来,她向我说道:“那伊兰特呢?伊兰特我只需两年就可以买的,你喜欢吗?”
只需两年……你不吃不喝吗?我心里有点堵,说:“别买,千万别买,浪费那钱做什么?你再说这个,我就不抱你了。”
这一刻我是又急又心疼,真怕她像沈晴雪一样,一声不响给我买个车,说着我把她放开了。
沈晴雪买了还好,她呢?她是倾其所有给我买,沈晴雪只不过花了百分之一的财富给我买,对她来说毛毛雨似的,其实上次的定金,我觉得以她的身份,是可以要回来的。仅仅那几台车的定金都快够买一台伊兰特了,可肖小漫呢?唉,有时候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差距也挺大的。
肖小漫抓住了我的胳膊,依偎在我肩上说道:“那就不买,你不要嫌弃我。”
“不会。”我本身就不是真的要放开她,将她揽的更紧了。
肖小漫从包里拿出我的身份证递给我,即将递给我时,忽然不经意的苦笑一声,说道:“她的香水很好闻,一定很贵吧。”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而她这时又向我说道:“这身衣服也很名贵,虽然没有商标,但布料摸上去很光滑,很柔软,很有质感,应该是定制的,她不是路瑶,路瑶虽然是富家女,但香水远远没有这个好,你和一个白富美走在一起了,是吗?”
我的心脏砰砰乱跳,纸终究包不住火,或许今天要爆发了,她一直在忍受,一直在忍耐,当察觉到我身上沈晴雪的香水味,以及看到这身价值不菲的衣服时,对她来说仿佛另一个女人在宣导主()权,虽然我没有与沈晴雪谈恋爱,但我们确实天天待在一起,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我的大脑开始嗡嗡乱响。
在我的思索中,肖小漫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她对我笑着说道:“家梁,没关系的,去吧,我说过,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我怎么会让你不幸福呢?你做什么我都原谅,都接受,去追求你的幸福吧,我会等,一直等,永远等下去,直到等无可等,直到退无可退,直到无路可走……无论怎样都等,一辈子不结婚……只希望我来找你的时候,你还能见我,能接受我给你带的便宜礼物……呜哇——!!”说着她两行泪水大滴大滴的“啪嗒啪嗒”掉下来。
我的眼睛也开始模糊了起来,接过身份证,将她抱起来放到我的腿上,紧紧拥入怀里,她扑进我的怀里低声抽泣着,身体在轻轻颤抖。
我感到怀里一片湿热,是她的眼泪决堤了,她虽然有时候傻傻的,但并不笨,能考上本科的人都不笨,她只是选择性沉默,或许是这身衣服让她感到主()权丧失,击垮了她,因为我浑身上下都是别的女人送的东西,手腕上也没有戴她送的表,甚至我的发型都是沈晴雪剪的。
“妈妈,那个大哥哥和大姐姐怎么哭了?”
我听到远处一道孩童的声音传来,随后便看到一个中年女人抱着孩子匆匆离去,我点上一支烟,沉默良久,从她包里找出一些纸巾,先擦了擦我自己的眼睛,然后想擦她,可她却紧紧抱住我,不肯从我怀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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