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自己住的房间,给任准打电话,结果他关机。
我一咬牙,拨了闫沉的号码。拨完就觉得自己好笑,很快就给挂掉。
闫沉昏迷不醒,又怎么可能接我电话,即便有人替他接了,估计也会是他妈妈,我不想跟她说话。
我躺倒在床上,扔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我拿起来一看,居然是闫沉给我打了回来。
犹豫了几秒我才接听,拿着手机没说话,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那边也没人说话,只是依稀能听见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我吸了口气还是没说任何话。
半分钟后,对方先开了口,“喂,是你吗,项欢。”
熟悉却又十足陌生感的声音,的确是闫沉,他醒了。
“是我,打这个电话是因为有事找任准,你们在一起吗?”我不等闫沉说别的,直接说了我的目的,生怕他误会什么。
几秒后,闫沉才回答我,“他现在不在我身边,等一下我让他给你打回去,或者我替你转达也行。”他也不问别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弱。
“好,你就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吧。”
“等一下!”闫沉叫住我。
我其实很想就这么直接挂断,可是手却不听脑子的支配。
“为什么找任准,你在哪。”闫沉一边咳嗽,一边问我。
我没回答他,也没问他任何话,就一直沉默的听着。差不多过去了五分钟后,闫沉终于再没说别的,先把手机挂断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接到了任准打回来的电话,我回到屋里避开晓洁接了。
任准问我找他有什么事,还说了离开时没来的接跟我告别有些对不起。
“没事,我找你是为了别人,你方便说话吗。”我打断任准。
“方便,你说,为了什么人才会找我?”任准声音里全是疑惑。
我站在窗口,往外正好能看见院子里的晓洁,她正抱着孩子在玩,逗着女儿一直在笑。
“我在宗巴白城,你认识一个叫晓洁的女孩吗,应该说是带着一个女孩的妈妈。”我看着晓洁正把女儿举高起来,问那边的任准。
一阵沉默后,任准跟我说认识,问我怎么去了宗巴白城。
“先不说我的事,你什么时候能回国,你和晓洁怎么回事。”我不想跟他说我自己的事。
“这么关心我的私事,这不太像你会做的事……”任准语气突然变得很轻松。
我刚要说话,他又接着说,“其实,沉哥有很多事情都没跟你说实情,包括当年你大哥丁大昆的死,你一直以为是因为他才导致你大哥死,其实那件事最大的受害人,是他自己。”
“你说什么?”我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些。
“当年出事的时候,沉哥正在查一个文物走私案,你大哥就是被那些走私犯杀死的,根本和沉哥无关,可是你后来却那么对他……”
任准的语气有些急。
我脑子有些乱,不知道要问什么说什么,任准那头突然就传出来另外一个人说话的动静,任准叫了句沉哥后,我知道是闫沉。
“先不说了。”任准挂了电话。
这次之后,我再也没接到他们的电话。
两个月后。
我去老城的小学做了美术老师,下课后我朝林司繁帮我找好的新房子走,我不想一直住在那个院子里,找了离学校近的地方。
路上,接到林司繁电话说有事不能过来,让我自己先去等着房东,他已经跟房东说好了。
我一个人到了要租的房子门口等着。
刚到约好的时间,房子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我正低头看手机,听到声音就回头去看,结果看到屋里站的人,愣住了。
今天飘着细雨,我没带伞,身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屋里的人见我这样,马上喊我先进屋再说话。
可我站在门口没动,“怎么是你。”
闫沉声音还是没什么力气,可是命令的口气很明确,“让你进屋。”
我打量着他还是没动,他穿了件米色的风衣,一阵风吹进门口,他捂着嘴咳嗽起来。
他咳着抬头看我,伸出手就要拉我,被我往后一退躲开了。
“进来。”
他还是命令的口气,让我没办法不想起十年前,我刚进入闫家时,他对我的那副态度,就像眼前这样。
可惜我们都不是十年前的他和我。
我转身要走,闫沉从后面一把扯住我,低吼着,“项欢!”
我用力甩开他,继续往外走,最后干脆跑起来。
身后,闫沉并没追上来,我也没回头看,一路回到了晓洁的院子,进门就喊林司繁,结果喊出来的只有他收养的小男孩,还有临临。
晓洁带着孩子也不在家,我冲到林司繁住的屋子门口,用力拍门。
“我爸爸不在家,你怎么了,这么激动。”小男孩和临临都过来看着我。
我也没理他们,继续拿出手机给林司繁打,这回他倒是接了。
我直接喊起来,问他为什么租房子会看见闫沉,究竟什么意思。
林司繁等我喊完了才开口,“你先别这么激动,我还在你刚才离开的房子里,你还真是不管他死活了,就那么走了。”
我听着怔住,“你在房子里,那刚才你怎么不出来。”
“我先送他去医院,你自己看着办吧。”林司繁有些不耐烦的扔下这句。
我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林司繁说得他指的是闫沉,他是要送闫沉去医院,难道我刚才就那么离开他没追上来,是身体又出了状况。
心里乱糟糟的。
我转头往外面走,迎面看见了晓洁回来,她还不是一个人,身边有个个子高挑的男人抱着孩子。
“晓洁你回来了。”我和晓洁打着招呼,再去看她身边的男人。
是任准。
看他和闫沉一起来了宗巴白城。
任准看着我,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他抱的孩子突然哭唧唧的哼起来,任准眼神里顿时有了温柔神色,低头去看孩子怎么了。
晓洁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是司繁哥不让我跟你说他们回来了,他们昨晚上才到。”
我看着任准,“他好像进医院了,就没多久之前。”
任准听了我的话抬头,“怎么回事,那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去见他了。”
我抿了下嘴唇。看来只有我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要见的房东,其实就是闫沉。
十分钟后,我和任准到了镇医院。
在急救室,我们看见了换上了白大褂的林司繁,他此刻身份是镇医院的一名医生。
林司繁没搭理我,直接和任准说起了闫沉情况。
我只好站在一边听着,眼睛一直往急诊室里看。
“他呼吸现在已经平稳下来了,你们就不该这时候过来,不想活了?虽然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可是也不用这么急,这地方最不适合他这种身体!”
林司繁语气很不好,眼神还不忘瞪我。
“我怎么说得了他,他现在怎么样,我能进去看看吗。”任准也不多辩解。
“两个神经病!神经病!”林司繁突然就骂了两句,转身喊着任准跟他走。
我看着他们,站在原地没动。
林司繁走了两步猛地回头,瞪着我,“走啊!”
我赶紧跟上去。
——项欢写的这个故事,就停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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