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武威郡,姑臧县。
呼延灼的将征北军府邸,就在姑臧县的最北边,比较靠近城北的城门。一改普通重臣的府邸必须在城中间,还待是繁华地段的先例。蜀国荡寇将军呼延赞也居住在此,父子二人以及部分妻妾家人在一起住。
因为呼延灼和呼延赞都是比较清明之人,而且深知自己身上肩负的使命——他们是来镇守边境,以防外地入侵国境,犯蜀国国土,而不是来享乐了。
所以,就把府邸安排在了城北,也就是最靠近西凉边境的地方。这样一来,外面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呼延灼可以最先收到消息,而且还能以最快时间做出部署,避免贻误军机,耽误了大事。
此刻,呼延灼的府邸在城北的好处就展现出来了。这天上午,呼延灼正在府中研读兵书。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自己的贴身亲兵过来,神色有些匆忙:“禀告将军,锦衣卫戴统领回来了,说有要是见你……”
呼延灼一听,立刻放下手中书卷,就往外走去,一路上还有些责备的骂道:“以后凡是锦衣卫的人来我府上,不需要通报,直接请进来就是了。这来回通报,若是耽误了事情,谁能担得起责任?”
“是,小的知错了,小的这就请戴统领进来!”亲兵吓得连连认错,然后飞快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就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将军,戴统领过来了!”呼延灼一直站在门口,自然也看到了戴宗。只见戴宗喘着粗气,满脸烟尘,甚至连头发都已经散落了,披在身后,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显然,他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行程。
呼延灼惊的张大了嘴巴:“这,戴统领,你这是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戴宗累的已经直不起腰了,双手扶着膝盖,微弱的说道:“不好了,敌军杀过来了,将军,快,安排布阵吧……”
呼延灼不敢怠慢,他们所有将士都做好了迎战准备,然后听到戴宗这句话后,就立刻下令:“快,去通知钟大人,徐宁过来,然后让姑臧全军戒备!”“是!”立刻就有亲兵出去传令安排。
然后呼延灼连忙和亲兵一起扶着戴宗进屋,又拉过来一把椅子,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戴宗:“来,戴统领,你先休息一下,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戴宗将手中温热还略微发烫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背靠在椅子上,让全身放松,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几个呼吸之后,他才坐正对着呼延灼道:“呼延将军,我这一个月来,一直潜在和番县,调查敌军的兵力信息。”
“我发现,此次苻坚喊来的援军沙陀族,族长叫做李克用,是个独眼龙,但勇猛善战,力大无比,在军中威望极高。除此之外,他还有几个义子,也都是勇猛善战,有勇有谋之人,我方将士遇到他们,可是要万万小心!”
呼延灼点了点头,在脑海里记下这几个名字,然后问道:“那么这个沙陀族究竟带来了多少人马?”“骑兵足足有一万人,不过也都是轻骑为主,沙陀族人和羌氐差不多,擅长骑射。其余五千人就是步卒,不过,沙陀族人整体要比羌人更雄壮一些。”
戴宗停顿了一下,又牛饮了一大杯茶水,然后继续说道:“这次,苻坚的羌氐人数更多了,足足有两万大军,其中光是羌氐骑兵就有八千轻骑,其余皆是步卒。不过,我发现剩下的步卒中,有一大半都是汉人……”
“戴宗说完后,呼延灼面露疑惑:“怎么这么多汉人?这苻坚竟然裹挟汉人为他送死卖命!”戴宗摇了摇头,看着呼延灼无奈说道:“恐怕不是苻坚裹挟,因为我发现这些汉人将士,不管是训练还是什么都格外卖力。”
“这,苻坚才占据凉州西北四郡不过几年,他怎么可能招揽这么多汉人将士为他卖命?”戴宗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苻坚此人真的有别样的魅力吧。”戴宗其实还有后半句话省略了没说:“就像太子一样,总能吸引人为他效忠……”
戴宗此刻并没有看到阎行的身影,所以也不知道苻坚手里的汉人队伍,有一多半其实是沾了韩遂的光,想替韩遂报仇来着。
“那戴统领,你方才说的敌军来袭,是什么个情况?”呼延灼继续问道。
“哦,以上就是敌军的兵力布置,我本来是在和番县里面藏匿,顺带观察他们的兵力。可就在三天前,我突然发现沙陀族和苻坚都开始大规模调兵遣将,而且拔营向武威郡的方向而来。我便意识到他们要行动了,便立刻从城中逃出,回来报信!”
“那戴统领这般模样是怎样弄成的,难不成他们竟然可以追得上你的速度?”呼延灼终于问出了心中埋藏半天的疑惑了,在他们心中,戴宗的速度别说普通人追上了,就是骑着快马,在短时间内也追逐不上,所以呼延灼看着戴宗狼狈的模样,非常纳闷。
“嗨,别提了,真的是够倒霉了。”戴宗一脸郁闷的说道:“只是我只顾着快速回来报信了,没有留意被敌军人马发现了。他们这些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可是极其擅长纵马追逐,我跑着跑着,发现被十几骑包围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拿起武器和他们搏斗,在经历了一番艰苦的厮杀之后,才夺得一匹快马跑了回来,就变成这般悲惨模样了。我跟你说啊,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听完戴宗所说的这些兵力部署,以及艰难脱险的经历之后,呼延灼顿时肃然起敬:“戴统领不顾自己安危,带回来的消息实在是太重要了,可能挽救了我蜀国数万军民的性命啊!我等佩服,佩服啊!”
戴宗不敢居功,连忙道:“呼延将军谬赞了,我们都是为了蜀国百姓不被外族欺辱。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还是快去安排作战事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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