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见晚、贺莽与时不待就像在铁律司跟铁恨汇报一下,把事情的大概都说了一遍。nianlei
袁缺一边听着,一边心里琢磨着一些细节与问题。
然后,他说道。
“其它方面进展的结果,大致所我所想,但我没有想到的是李骢的背后的所作所为已然超出了世人憎恨痛斥的丑恶,几近变态与扭曲的残暴,真是令人瞠目结舌,此人不除,天乃天理难容,当初就不该那么便宜他一掌将其击毙。”
袁缺在说话间,带着胸中的怒火,而这股火竟然让其苍白的脸色之上泛起了红色,这是燃起来了,而且看起来整个人的精气神也上来了。
袁缺接着说道:“素清是与幽冥教必然有着瓜葛,这是我心中早有猜想,不过这其中的深浅尚不完全明朗,既然素清与幽冥教有扯不清的关系,那么她师父妖道岳苍穹会不会也有涉及……”
说到这里,袁缺沉默了,好像脑子里有想不通的问题,然后摇了摇头,自言道:“应该不会,也不可能会?”
袁缺抬起头,然后对他们三人说道:“对了,有一件事情是我大意疏忽想得太所以然了,便是时大哥布防暗潜守株待兔这一步安排,当是是想得太简单,害得时大哥带着弟兄们在那里白耗了时间。”
时不待听袁缺这么说,自是不解,便问道:“袁兄弟,何出此言?”
袁缺严肃地说道:“明知道事件突发,必然在一段时间内必然会铁律司派人四处搜查,如果这段时间内幕后之人出现的话,要不就是强大实力压倒性的挑战铁律司,要不就是急火攻心意气用事蠢人所为,我们换位思考,如果你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位,明知道铁律司的人正在加派人手张罗的案件的进展,谁会顶风去现身呢?”
袁缺说完这话,表情有些难堪与难受,看起来极为自责的样子。
三人明白了袁缺所言意思,都沉默不语。
时不待主动说上一句:“袁兄弟,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话又说回来,如果这幕后主人就是李骢的话,那我们几日守下来也是有一些佐证的支持,但如果真有其它幕后的话,那么此幕后之人是何待的强势与嚣张,从他们残杀解何与刘以阔他们一帮弟兄及家人,这简直就是目无王城法度,大肆意枉杀无辜,就这样,好似幕后之人根本就不把铁律司放在眼里。”
袁缺看着时不待,时不待接着说道:“说白了,所有一切的事先安排,谁也不是神仙,会有预料先知的神通,其实这一次潜守天门洞口,本就是一次赌,而袁兄弟你赌的是幕后之人的无法无天胆大妄为,不会把我们铁律司放在心上的强行硬抢,虽然他们没有出现,这也不能说你的事先计划安排有错,或许这更好地证明了是不是这其后之人便就是李骢罢了。”
时不待今日接边说了这么多,这也是很少见的,不过他说的一方面基于自己的见解事实,另一方面是为了宽慰袁缺的自责。
“哟,老时,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一串串的,看来铁律司培养了你的分析问题的能力,不错,啊,慢慢向我靠近了!”
贺莽拍了拍时不待,然后对袁缺说道:“哎呀,我说兄弟呀,老时说得对,谁也不是神仙,哪能事事都如人所料呢,再说了,我觉得事情似乎才刚刚开始,不必往心里去。”
玉见晚看着袁缺一脸自责的样子,她心里也不是什么滋味,只是坐在床沿,离袁缺这么近,而且袁缺的左手就搭在床沿边,离玉见晚的手就一丁点的距离,玉见晚恨不得一把抓住袁缺的手,好好地安慰他,叫他不要自责。
袁缺突然手一抬。
而玉见晚本来慢慢再靠近袁缺的手的时候,被袁缺这一抬手吓得忙缩了回来,这个细微的动作也只有玉见晚自己知道。
袁缺抬起手反过后颈处,把手枕着头,然后脸色慢慢放松下来,说道:“对,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或许真的才刚刚开始,两位哥哥,小弟不是自责,而是在想一些问题,想不通的时候可能你们觉得我自责难受,其实不然!”
袁缺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容。
袁缺这么一笑,近在眼前的玉见晚简直都不敢正眼看他,怕看到他那脸上的笑便会沉醉进去,玉见晚心中承认,他真的抵不过袁缺的笑。
“玉统领,玉统领!”
袁缺看着玉见晚一直看着自己,有些发痴的样子,他不禁叫了两声,玉见晚才回过神来,然后极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上顿时泛起了红晕。
“你在想什么问题,是不是想到什么惊奇发现,想得那么入迷?”
袁缺笑了笑,给玉见晚一个特别的眼神,这眼神玉见晚一时猜不明白,是袁缺故意问这话为她缓和呢,还是真认为她在想事情。
“刚才我是在想,你当时独自一人进入枭城的禁地,而突然遇到了两位江湖上早已久匿深退的绝世高手,这会有这么巧合吗,会不会这两大高手也是幕后之人的帮凶,特意叫他们来对付你的。”
玉见晚还真聪明,或许竟然很巧然地抛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论这个想法是不是她早就想问却此时正好借机来问,但都得到了贺莽与时不待的附和,却希望袁缺给出自己的见解与答案。
袁缺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当然也当面问过,他们都是古来稀的人了,如此世外高人没有理由为何人之帮凶,谁能请得动他们这二位,再说了,就算有人有这么大能耐请得动他们,那么是什么样的条件能让他们为此出手呢?当然根本不可能是只是为自己徒弟报仇之借口,所以这一点我们不必去深究,因为这一次激战下来,虽然我侥幸赢了他们两位老前辈,我也是作为后辈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这份胜败荣辱,与尊重不杀,我想他们也是感念于心的,或许从此以后他们真正会消失去江湖。”
“袁兄弟,你说你武功到底高到什么程度,感觉都没有极限了,是不是越是遇强而更强,竟然妖道与魔剑联手都败在你手下,真了不起啊!”
贺莽由衷地感慨,欣慰地笑道。
“贺大哥,不能这么说,你没有见过两位前辈真正的出手,真的很厉害,我只是侥幸罢了,诶,说到这里,当时我被魔剑的剑气伤了右臂,血流不止,失血过多之后,在我要昏厥的那一瞬间,我依稀之中看到了两个人出现在我跟前,如果我意识没有完全丧失的话,我隐约好像看清了他们二人是谁?”
袁缺说到这里,故意看向贺莽与时不待,意思叫他们猜一下。
贺莽与时不待急不可待,叫袁缺赶快说出来是谁。
袁缺笑了笑说道:“此二人你们见过的,但是如果让你们猜的话,不一定猜得到。”
“哎呀,你就不卖关子了,急死人,快说吧!”
贺莽真的急性子,耐不住,忙催袁缺。
袁缺说道:“关山越与雷震霆!”
“啊!”
贺莽与时不待不约而同的惊呼出。
“你有没有看错啊,他们不是在深山之中吗?怎么会出现在枭城之中,是不是看错了?”
时不待有些不相信,说着直摇头。
袁缺说道:“我的意识再次确定,我应该没有看错,而且还听到他们说话,说当时要趁机杀了我,后面定然是你们赶得及时,所以救了我一命,他们离开了。”
“关山越?雷震霆?他们是谁?”
玉见晚一头雾水,当然也是好奇这二人是何方神圣。
玉见晚这么一问,三人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哎,这个嘛,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起,就是当时我们去寻医鬼之时碰上的两个人,对啦,那位关山越啊,就是小花妹的大哥,也就是当时飞雕寨的大当家,后来又不是了,后来又是了,后来怎么又成了幽冥教的人了,哎呀,什么跟什么呀,这个日后慢慢跟你聊吧……”
贺莽本是想回答玉见晚的话,可是这么一来二去的说,把自己的绕迷糊了,越说越说不清楚。
玉见晚都憋不住轻笑了一下,时不待更是指着贺莽笑。
袁缺笑着说道:“对啊,此事日后再慢慢说,对了,刚才贺大哥说到小花,好回飞雕寨有些时日了,不知道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该回程了。”
袁缺脸上泛起一丝担扰。
“我说袁兄弟,这事不是哥哥说你,你说小花妹那么个小姑娘,你派她去完成这么大件事,而且又是穿山越岭的,多危险啊,我早就跟你说过,当时我们经历的那些危险,现在想想都后怕,什么山蛭,什么巨蜥,什么毒蛇,什么鬼狒狒,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就带了那么几个人,能查出个什么来。”
贺莽说着,脸上也是很担心,而且还很心急,如此一急,竟然还有些怪起了袁缺的狠心。
袁缺点了点头,头很重地点了一下,说道:“贺大哥说得是,这事是我欠考虑,不过当时小花她执意要坚持去,我也拿她没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倔犟个性,再说对于深山之道,她必然比我们熟悉,她此去定然会走她熟悉的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当时我担心的是关山越会再回飞雕寨,但是眼前看来关山越已到了王城之中,这其间到底有没有时间差,此时我的心还真是担心与悬着。”
“我说我怎么好久没见到你那小花徒弟了,原来是你派她去执行任务去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呀,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玉见晚说这话虽然脸上有些笑,但这笑却带着责任的怨气,当然怨这种事情袁缺竟然不让她知道。
“不是,此事因为不是司门之事,所以……”
袁缺还没有说完,便被玉见晚瞥了一眼回堵了回去,说道:“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的?”
贺莽与时不待对望一眼大偷笑,而袁缺只能在那里无奈地笑。
“不过,你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我们也没有权利过问你的安排,理解!”
玉见晚说这话很正常,只不过听得出来话中有些酸。
袁缺此时有些尴尬了。
而贺莽与时不待不知道何时竟然偷偷地笑着,走出了房间,他们不想再掺和了。
“贺大哥,时大哥,你们怎么……”
贺莽头也没说,只是笑着说道:“夫人吩咐过,你需要静养,不便多打扰!”
他们俩走出了房间,然后传来了二人的大笑之声,看来刚才在房间里憋着不敢笑出来,走出去才放肆地笑。
房间只剩下袁缺与玉见晚了,玉见晚此刻却没话说了,只是低着头坐在床沿边很不自在的掰弄自己的手指。
“最近辛苦你了,看你都累瘦了,脸色也不太好,一个女孩子,做事比男人还要拼,真让人……”
袁缺没有说下去,只是关切地看着玉见晚很温柔地说着。
“让人怎么样?”
玉见晚不干了,偏要让袁缺说的意思。
“让人不忍,让人心疼!”
袁缺也没有违心的说话,直接把想说的说了出来。
玉见晚顿觉一股暖流入心扉,低着头在那里不停地摆弄双手,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平日时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铁女子,才会展露她的女孩至美的温柔一面。
“我哪里有累了,再累也比不过苏小姐与杨小姐日夜守在你身边累啊,这样你不是更心疼她们俩才对!”
这女孩子说起理来,还真的让人觉得无言以对。
这是理吗?还真是。
这不是理吗?也真是,因为这有些无理取闹的死理,叫袁缺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袁缺皱了一下眉头,身子一侧,他“哼”了一声,好像是动到伤口了。
玉见晚马上着急地问道:“你怎么啦,伤口痛了是吧,还好吧?”
玉见晚一着急,袁缺抽从后颈抽下来的手,不经意间被她的手捉到,一股极为紧张的劲,心疼地看着袁缺。
看着玉见晚那近在咫尺的漂亮脸庞,袁缺瞬间也被她的关心所触动到了,对着玉见晚的眼睛说道:“没事,只是不小心触到了伤口,现在不疼了。”
玉见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抓着袁缺的手,可是想抽开,手却不争气地舍不得抽离。
“侯爷,夫人吩咐,该喝药了!”
突然两位府里的两位姑娘端着药进来了,而玉见晚这才急忙把手从袁缺手上撒开,一副很局促的样子。
“先放在桌子上吧,我一会就喝!”
袁缺很亲切地对两位姑娘说道。
“侯爷有伤在身,行动不便,自是由奴婢喂你喝。”
其中一个姑娘很礼貌地对袁缺说道。
“没事,这样吧,你们把药给我,我来给侯爷喂药。”
玉见晚话还没有说完,却急着接过了那两位姑娘手中的碗,一手一碗。
“怎么是两碗?”
玉见晚闻着那药味都觉得苦,皱了一下眉头。
“玉统领,一碗是治伤的,一碗是补血的,还有外搽的药水呢?不过这些粗活还是由奴婢们来做,不然夫人会责罚我们的。”
两位小姑娘有些惊吓到了。
“没有事的,这里有我呢,你们先下去吧,我保证把你们的侯爷伺候好了。”
玉见晚眼神扫了两位姑娘一眼,两位姑娘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而看了看袁缺的表情,却是脸上带着笑,也示意她们先下去。
一位姑娘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说道:“玉统领,这是给侯爷腰部外伤涂的药水,那奴婢们先下去了,我们就在门外,有事及时唤一声。”
说罢,二人竟然战战惊惊地退出了房门。
“瞧你,把两位小姑娘都吓到了!”
袁缺笑着对玉见晚说道。
玉见晚先把一碗药递过去给袁缺,嘴里说道:“怎么,我样子很凶吗?”
袁缺接过药碗,拿起来便一口气咕咕喝了下去,然后透了一口气,说道:“不是凶,是玫瑰绽出来的刺。”
玉见晚把另一碗交换过来,说道:“刺到你了吗?”
袁缺又是一口气毫不含糊地喝干了,把碗递给玉见晚,笑说道:“刺到了,扎到心里很难拔出来。”166
玉见晚不知道袁缺这话到底是何深意,不过她听着似乎挺中心意的,接过碗这才舍得起身,把空碗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桌上的小瓶子,又坐回了床沿边。
“搽哪里?”
玉见晚说话间,突然变得很冷艳了,袁缺也不知道她为何又这般表情,不过这样看起来更舒服。
“不是吧,你要帮我搽药?”
袁缺这一下倒是被吓倒了。
“怎么?不喜欢?不乐意?不领情?杨小姐和苏小姐帮你搽,你就开心了是吧?”
袁缺此时哪像个顶头上司啊,简直就是玉见晚手下的犯人。
“好吧,搽屁股……”
袁缺自己都有些难为情,也带着一些故意的表情。
“啊,什么?”
玉见晚听到这里,惊得花容失色,极为难为情。
“是屁股上面一点的腰间!”
袁缺刚才是故意的,看到她那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才把话补充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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