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见晚看着满地的尸体,看着剩下来的伤痕累累的鸿鹄门的人,没有说话。fengyou
“玉统领,您看这事怎么处理?”
何解上前来,问玉见晚的意见。
玉见晚说道:“两位门主大哥,今日我与何副统与刘副统出城巡查之时,在街角一处碰上了你们的大哥,看他行色匆匆,便上前打了个招呼,不过看他焦虑神情之下,有些欲言又止,只是说了一句,若是我们有空闲之时,可以来鸿鹄看看,然后就匆匆离去了。”
楚怀仁与楚怀义听得惊奇,原来玉见晚他们来到此处,并非偶然,也算是偶然之中的特意经过,一切都是自己的大哥心中早有预料。
“看得出来,你们大哥楚门主心中早觉不对,所以有意无意的提醒了这一句,刚开始我们还没有放在心上,或许也是机缘吧,因为从东南角去调解了一趟斗殴案,回程鬼使神差路经此地,顺道过来看看,结果还真让我们给碰上了!”
玉见晚说到这里的时候,眉头突然紧蹙一下,问道:“这些人都是西鹫侯派来的人,如此光明正大的来你们鸿鹄门滋事,到底是何缘由?”
看来玉见晚早就想知道其目的是什么了,但看得出来,玉见晚也知道了一些鸿鹄门与独孤焕的关系,只是不愿意说太多,而此时竟然出现如此刀兵相见的场景,或许真是意外之外的事情。
楚怀仁与楚怀义互视一眼,都不敢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们是不是来问你们打探袁缺的下落?”
玉见晚主动说了想法,而且说得很委婉,竟然用了“打听”字眼。
楚怀仁楚怀义一惊,他们的眼神看着玉见晚,玉见晚那洞悉的眼神也看向他们,透露出她好像早就知道一些事情的感觉。
楚怀仁与楚怀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觉得惊讶。
“二位不必觉得惊诧,我也只是猜测一番,想我们的西鹫侯爷,他恨不得挖地三尺也要把袁缺找到,或许说也同时把绮萱夫人找到。”
显然,玉见晚是把话题侧开了很多,不再给楚家兄弟难为。
“噢,噢,明白,我们明白,不过刚才一时气急,把侯爷的人都杀了,看来鸿鹄门从此或许将要从枭城消失了!”
楚怀仁叹了口气,苦笑一声。
玉见晚此时转身对何解与刘以阔传达命令,说把方才死掉的几位铁律司的人先运回去以殉公厚葬。
刘以阔与何解当然知道玉见晚的心思,所以便命人把尸体抬起来便离开了。
“那鸿鹄门兄弟的后事,你们怎么处理?”
玉见晚找了个话题问楚怀仁他们。
楚怀义向前回答说道:“回玉统领,我们鸿鹄门在南门后山有一处专属的门人塚,所有死掉的兄弟基本都埋在那里,稍后我们会把今日死去的兄弟也运过去安葬了。”
玉见晚点了点头,神情有些伤感,毕竟累累尸身,看着怎么能不令人觉得残忍可惜。
“有时候,为朋友真的可以做出不计后果的牺牲吗?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江湖义气吗?”
玉见晚突然像是问,又像是自发的由衷的感慨。
楚怀仁说道:“玉统领,你既然已对我们不予追究,那到时候侯爷那边该如何交待啊?”
楚怀仁这话也是想故意绕开话题。
玉见晚幽幽笑了一下,那冷艳的脸庞此刻这么一笑,有若空谷幽兰,特别清丽秀美,她说道:“你们可以为朋友不计后果,有时候我也想有机会如此做,因为以前有一个人,叫我如何去体会朋友二字,他就是袁缺!”
玉见晚这分明是故意说出来,实则在扯出一些藏在楚家兄弟心中的事情。
“玉统领说得对,袁辅司,噢不,袁少侠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却是一位重情重义顶天立地的大人之士,既然玉统领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们兄弟也说句心里话,其实我们也是极为欣赏和佩服袁少侠的,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发生什么变故,竟然变成了枭城的海捕追拿之人,真是想不通,也是意外至极!”
楚怀仁说很真诚,但是真诚之外却有些勉强,尤其说到后面几话的时候。
玉见晚听出来了,此时也不想再绕弯子了,直接问道:“楚家兄台,是知道袁缺在哪里的?对吧?”
楚怀仁与楚怀义再次对视,不知道如何作答,甚介窘迫的样子。
“放心啦,我玉见晚不屑使用小心思故意诓诈你们,我是真心实意的相问,因为袁缺也算是我的朋友,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安好,仅此而已……”
说到这里,玉见晚似乎有些脸泛微红,略显不好意思。
楚怀仁与楚怀义大概也看出了一些意思,但还是不知道怎么说。
玉见晚见他样还是如此对自己,也不必去刻意勉强什么了,便说道:“既然你们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我也知道他现在安好,一切心安了。还有,今日之事,已经把一切都扯破了,你们还是赶快想办法离开吧,鸿鹄门此地不能再呆了,西鹫侯爷必然会派大军过来清剿的,我也先告辞了!”
玉见晚说罢,便转身欲离去。
“玉统领……”
楚怀仁叫住了玉见晚,玉见晚马上顿住脚步,但没有转身。
“袁少侠很好!”
听到这话,玉见晚也没有回头,只是顿了顿,然后往门外走去。
“二哥,这玉统领会不会……”
楚怀义见玉见晚一走,便急着想问,可是被楚怀仁打住了话,说道:“三弟,玉统领不是那样的人,你还看不出来嘛,她跟袁兄弟是朋友,而且还不止朋友,她也算是我们鸿鹄门的两次救命恩人,她不会的,就算她会,我们欠她的,也无所谓了。”
楚怀仁由衷的感慨道。
“不知道大哥在那边怎么样了,我看也是凶多吉少,我们得想办法去救大哥啊!”
楚怀义一时急切难耐。
楚怀仁说道:“若是大哥在此,他一定不会让我们冲动做事,以他的想法,他必然先把死去的这帮兄弟们如何善后,然后再计较个人安危!”
楚怀义急是急,但楚怀仁所说他也是明白的。
于是两兄弟赶紧命人把死去的兄弟们很弄好,准备用平日运送药财的板车把尸体拉去后山安葬。
兄弟们都在忙碌,这个时候楚怀仁和楚怀义才闪到后院,通过深幽转道,才来到暗室之处。
门一开,贺莽马上迎了上去,当看到楚怀仁和楚怀义满身血渍挤进来,他们似乎都明白了。
“方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你们满身沾染的血,是不是有人对鸿鹄门下手了?”
贺莽急问道。
楚怀仁忙说道:“是的,是独孤焕,是他派来前来逼我们交出你们,看来所有的一切独孤焕是已知晓了,所以此地不能再留了,我们得想办法赶快离开。”
“那楚大哥怎么办?既然独孤焕开始痛下杀手了,那楚大哥一人过去那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木凌风急着说道。
“大哥交待过,无论如何要保证袁兄弟和你们的安全,我们个人事小,所以我们先想办法先撤离此地,方才我们已把独孤焕派来的人杀光了,趁着独孤焕边还未收到消息之前,我们还有机会离开,若再迟缓便来不及了。”
楚怀仁急得一头汗。
“事到如今,大家只能分开撤去,听楚二哥的,赶快离去。”
袁缺说到此,杨紫梦似乎看出了他心底的想法。
“袁缺,你是不是想去救楚大哥?”
此言一出,大家惊奇看着袁缺。
袁缺没有否认,说道:“事到如今,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家听我说,也不要再分歧浪费时间的了,楚大哥我一定要去救,你们必须先行跟楚二哥楚三哥他们离开。”
此时大家觉得不妥,都要跟着去。
尤其是楚怀仁与楚怀义更是强力阻止。
袁缺突然很严肃地说道:“此时此刻,容不得大家再浪费时间了,别争了,所有的事情皆由我而起,此次一去我当然与独孤焕对质一个说法,大家放心,我一定会把楚大哥迎回来!”
此时,一说完,袁缺突然闪动身法,人已眨眼就不见了。
大家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袁缺闪身出去之后,便看到了满地的尸体,他看着鸿鹄门的人都在忙着收拾死尸,袁缺见到鸿鹄门也死了那么多人,神情顿然黯然,不过他也不想让其它人看到他,所以他身轻如燕,闪过几个角落,避开了大家的视线,便很快闪到了近大门处。
可是刚欲想探头出门之时,突然他看到一个人慢慢走了进来。
此人脸上不知是惊是喜,美丽有容颜似有想哭的意思,那种情绪把她那本是冷艳的面庞扯动有些显得有些楚楚可怜了。
“是你?!”
袁缺停了下来,等着玉见晚的走近。
原来玉见晚没有走远,或许她也知道袁缺或许就在鸿鹄门中,所以她试着在此侯着,看有没有能看到袁缺,果不其然,她赌对了。
“袁缺,别来无恙吧?!”
声音很轻,情感很重,复杂的心境让她说话都有些失了中气。
“玉……玉姑娘,你怎么来啦?”
袁缺一时有些语塞,也是很意外。
“我是刻意在这里等你的,你信吗?”
玉见晚也不知道一时说些什么,所以就如扯家常般说,尽可能让自己情绪放松。
“看你这么急着出去,是不是要去救楚怀忠?”
玉见晚说得很清楚,袁缺听得更是吃惊。
“你是如何知道的?难道这一切你知道……”
袁缺看着玉见晚已走到自己面前了,却不敢去接她那用情的眼睛。
“既然你知道了,事不宜迟,我得赶快赶过去,玉统领若是要阻止吗?”
袁缺这才正眼看着玉见晚,刚看着她那久违的冷艳脸庞,不觉一种熟悉的朋友的味道直入心扉。
“我当然要阻止,你如此贸然冲出去,很快便会被人发现,你现在是众矢之的,到时候不但救了不楚怀忠,连你自己的命都搭上,任凭你武功盖世,如何抵得过千军万马。”
玉见晚字字在理,听得袁缺顿时冲动消了一大半。
玉见晚知道突然冲了过去,她这一下真的冲动了,因为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举动,她竟然冲上去抱住了袁缺,然后顺便脸凑到袁缺耳朵边轻轻说道:“跟我来!”
原本袁缺被玉见晚突如其来的拥抱惊了一下,身子如电般一触,但听到玉见晚说跟她去,他顿时心中紧张感放了下来。
玉见晚一个猛转身便出去了。
袁缺马上紧跟其后。
当袁缺跟着玉见晚来到鸿鹄门右侧墙角一个死角之时,玉见晚再次慢慢走近袁缺。
刚才袁缺被猝不及防地抱了一下,此刻还以为她会再旧戏重演,所以一时都有些紧张。
可是玉见晚这次没有扑上来,而是说道:“脱衣服!”
“啊!?脱衣服?”
袁缺差点没惊呼出来。
“玉姑娘,别开玩笑了,人命关天,刻不容缓啊,你是来故意阻止我的吗?还是来抓我的?”
袁缺是有些急了。
玉见晚突然从墙角处扯下一样东西,袁缺定睛一看,多么熟悉的服饰,这不是铁律司的兵士的官服吗?
袁缺顿时明白了,原来玉见晚真是要帮他。
所以玉见晚很识趣的转过身去,袁缺也是三下五除二,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脱下然后换上。
当袁缺换上行头之后,玉见晚突然在墙角的黑灰角落用力抓磨一几下,然后双手直接招呼到袁缺的脸上,轻轻的磨着,袁缺一时急,瞬间抓住玉见晚的手,此时玉见晚一惊,全身一震,便停止抹袁缺的脸,忙抽回手,转过身去,说道:“把脸抹黑些,免得别人看出来!”
袁缺反应过来,于是自己在自己脸上乱抹一顿,瞬间整个帅气的脸变得污秽失去了精神,不过乍一看过去,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了。
玉见晚转身看过去,竟然突然忍不住笑了,说道:“还是那么回事,好了,事不宜迟,你合着墙角的刀,跟在我身后!”
袁缺不知道为什么,他完全相信玉见晚,所以她说的每一句话,都立马去照执行。
玉见晚带着袁缺,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刚走出去几步,看到街角处拴着几匹马,而其中一匹黑光发亮高大健硕的马,袁缺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玉见晚的爱马“黑烟”嘛!
袁缺心想,玉见晚怎么会知道事情会如此,为什么准备得如此周到,而此迎面走了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何解与刘以阔,他们来到袁缺跟前,很客气的开怀一笑,啥也没说,大家心照不宣。
看来这一切,玉见晚他们三人是刻意安排好的。
几人骑上马,便策驰而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巡兵,一重一重的,真是高度警戒,而且各处街边还有海捕袁缺的公告张贴着,袁缺看着这一切,不免心里有些虚。
不尤其是一层层巡兵,向玉见晚打招呼的时候,都要问这么急着赶去哪里?
玉见晚回他们就是刚办完事情,赶回铁律司。
这也没有错,铁律司的方向与雪月楼本相距没多远,大概是同一个方向,而这样更加能光明正大的奔驰过去了。
不过一路上,还有铁律司的人,他们见到玉统领之时都要行礼,但是看到袁缺一脸黑尘的样子,都有些莫明其妙,都在想这个人是谁,虽然是同僚,可是一时就是想不起他是谁,不过由于奔驰过急,一时过脑也就过去了。
很快,便接近了雪月楼。
玉见晚与袁缺在一个安全的拐角处便分开了。
接下来,便是他个人如何应对无法预知的事情了。
袁缺一身铁律司的打扮,便大摇大摆地往雪月楼走去,但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就看到了雪月楼被重重围住,袁缺一看便知道是独孤焕带来的兵甲。
外面很多老百姓也在远远的围观,还在议论纷纷,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袁缺躲在人群之后,突然看到耀武司的人已过了一帮兵甲,上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守卫官兵便告诉耀武司的人说是西就侯爷把酒楼包了,正在里面用膳呢。
耀武司的人虽然还是觉得蹊跷,但听到是侯爷包楼用外,也就不再怀疑什么了,便撤了去。
袁缺看到这铁桶般的守卫,看着连只苍蝇都无法飞入,更何况是一个人,还要通过大门进去。
袁缺远远在观察,这雪月楼虽然在此街之上属最高最雄伟的建体,但是却未曾连接其它建筑依建,除了高耸的楼墙之外,似乎能进入的也就只有正大门一处了,实在看不出来还有哪些地方可以绕过进入的。
袁缺目测了一下,楼墙之有一处天阁窗,似乎是二楼某个厢房透开的,从这里可以直接进入二楼,而且凭袁缺的轻功定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难就难在此处当街,下面全是兵卒守着,只要一动便会被发现。
眼下,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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