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营寨修筑的越来越坚固完善,汉军出来叫阵的次数越来越少,双方陷入一场诡异的宁静。

    双方之间往来的似乎只有使者了。

    由于先前没谈拢赎金问题,孙权的使者再次来到刘禅军营。

    看到刘禅军营地里面面有好几片地方蒙上了布,里面有人好像在建造什么东西,这令使者很是好奇。

    但是当汉军士兵允许他们进入的时候并没有给予他们自由,反而是给他们戴上眼罩,一路上什么都看不见。

    等到了中军营帐才放开他们。

    “外臣卫旌,见过世子殿下?”

    闻言,刘禅倒是忽然来了兴趣:“噢?吴侯承认吾父之王位了?”

    那名叫卫旌的使者却是摇头苦笑道:“非也,卫旌不过是不想忤逆世子罢了。”

    “哈哈,”刘禅觉得此人挺有趣:“你倒是诚实,来人上茶。”

    “多谢世子,”卫旌拱手,随后又指着自己身后侍从手中托着的一个箱子,说道:

    “不知世子喜欢什么,故而便擅自带了些江东特产,请世子见谅。”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给自己带礼物了,刘禅便也给予微笑。

    反正,只要不是西湖醋鱼等反人类的特产,自己就他夸一句有心了。

    然后侍从将箱子打开,递给刘禅的亲卫,亲卫将其送到刘禅的案几上。

    自箱子被打开的那一刻,刘禅的眼睛就一直盯在箱子里面的东西上,眼睛眨都不眨。

    “这是产于东海之滨的晶莹之珠,共有千枚,乃是吴主送与世子的礼物,希望军争之外,不损情谊。”

    这些珍珠个个粒大饱满,圆润无比,晶莹剔透。

    刘禅估算着,这些宝物若是卖到益州,一颗应该能换一亩地。

    “来人,上好茶!”

    卫旌眉头微皱,我不是来喝茶的好伐。

    然后看着刘禅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心底轻笑,长见识了吧,江东的奇珍异宝肯定不是益州能比拟的。

    只见他轻咳一声:“如今我军粮草短缺,一万石粟米,世子可否释放朱、骆二将及其亲随?”

    本以为刘禅见钱眼开会做出让步,却不曾想,刘禅笑着摇头:

    “两万石一石不能少,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粮草短缺,开玩笑,三国中现在粮食最多的就是你江东了吧。

    卫旌嘴角抽了抽,好家伙,拿钱不办事是吧?

    他正想上前理论,却见刘禅忽然开口道:

    “吴侯送我个人的礼物,我很喜欢。然荆益贫困,非多金之土,我实在无法拿出更加贵重的礼物,但又不能让人言我不知礼数。不如这样,我告诉吴侯一个天大的秘密,以为交换,如何?”

    卫旌心下一突,好家伙,刘禅这是顺坡下驴,真就当这是互相送礼了吗?

    这明明是赎金,只不过是换个好听的说法而已啊,懂不懂规矩,也忒不要脸了吧!

    而且你这个回礼是怎么回事?

    那可是一千颗大珍珠啊,你回一口唾沫星子,他也不对等啊?!

    卫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不,不……”

    “嗯?”刘禅一脸愠怒的看过去,一副你不给我面子,那大家都没面子的样子。

    卫旌欲哭无泪,尊贵的刘禅世子殿下啊,您要点脸行不。

    然而,他忽然发现,自己面对一个不怎么在意面皮的少年世子,竟然没有应对办法。

    总不能上去抢回那个箱子吧。

    卫旌苦笑:“不,不知世子所说秘密为何,是否能抵得上这些珍珠的价值啊?”

    刘禅胸有成竹道:“放心吧,绝对物超所值。你过来我告诉你,切不可让外人听了。”

    一旁的霍弋下意识的向刘禅靠近,并握紧了手中剑柄。

    卫旌反剪双手,在刘禅面前两步远处停下。

    刘禅身体前倾,告之曰:“在交州之南,有地名为占城,那里有极其优良的稻种。”

    “性早莳、早熟、耐旱、粒细,宜于高仰之田,对防止东南各地的旱害有效果。”

    “生长期短,自种至收仅五十余日。只要典农官算好天时,可一年三熟,得此,江东再无饥馑矣。”

    卫旌眉头紧锁,向后退了一步,诧异的看向刘禅。

    这是……把自己当傻子了?瞎编一个东西就能当一千颗珍珠?

    交州之南有占城稻?那都到天边了。

    我还说大海之东有另一个九州呢!

    卫旌不信,满脸都是怀疑。

    天地良心,刘禅说的都是真的,而且这个信息价值绝对是天价,物超所值。

    当然,刘禅知道此人不会相信。

    但是这样一来,自己就能对的起良心了。

    就这区区一千颗珍珠,刘禅还觉得自己消息卖便宜了呢。

    至于卫旌不信,他爱信不信。

    刘禅见卫旌面色变了又变,叹了口气道:

    “好吧,我再送你一个消息。交州士家会叛乱,本应在六年后的,但我感觉,现在应该会提前。”

    “罢了,罢了,世子不用挑拨我士家与我江东的关系。”

    卫旌感觉这个刘禅就是个泼皮无赖,一句句惊人的言论不过是为了昧下这些珍珠而已,既然如此,还是换些实际的利益比较好。

    “世子,听闻朱、骆二将军在您这里过的有些艰辛。看在这双方礼尚往来的份上,请给予他们士人的优待,并请允许我见他们一见。”

    “什么话,什么话,”刘禅佯装不开心道:“他们都是江东名士,我历来善待士人,他们在我这吃好喝好,你可不要乱说。”

    “绍先,去将二位请来,咱们今晚摆宴。”

    霍弋刚要领命而走,刘禅却拦住他,悄悄耳语一句:“记得洗干净点。”

    当晚,穿了新衣服的朱然和骆统与卫旌狠狠的述了一顿情谊。

    对于挑大粪的事情,二人也觉得比较羞耻便没提出来,只说请至尊早点把他们救回去。

    当夜,朱然和骆统被安排住进了干净的帐篷,但是二人却睡不着了。

    “义封,你我何不混入使者队伍脱离此地?”

    “平白多了两人,他们如何不会起疑?”

    骆统笑道:“简单,只需让其中两人行李代桃僵之计即可。”

    朱然眉头微皱,“这,能成吗?”

    “你难道还想继续挑粪吗?”

    朱然立刻摇头,“好,怎么做?”

    “卫子旗等人的帐篷就在我们后面,咱们悄悄割破帐篷从后面摸过去,让其中两人来换我们。明早子旗向刘禅告辞,我们便直接溜去。”

    说干就干,二人划破所在营帐,避开门口眼线,然后向着后方一个帐篷走去。

    却见那个帐篷前人影晃动,二人立刻趴在地上屏息凝神,不敢出声。

    只听见那两个人影处传来声音:

    “世子殿下为何还不动手?”

    “伯言将军承诺的好处还没给,世子殿下当然不能动手。”

    “放心,我家将军一诺千金。他与朱然这狗贼有仇,只要世子殿下杀了他,答应世子殿下的事,他一定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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