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昭阳,需要处理吗?”

    朝堂外,刚刚走出来,持戎戴驾的灵宝便已经贴了上来。

    他全程听到了朝堂的内容,也知道了昭阳的阻止。

    “不用。”北地王并不在意昭阳,反而是看了看蠢蠢欲动的灵宝,眼神里带上了一丝笑意:“儿,你之前不是最喜欢这种人吗?我还想着把他给你用呢。”

    “儿臣可不喜欢这样的腐儒。”灵宝眼神坚定:“为臣子的,当面反驳君主,是大忌。”

    说着,灵宝摇了摇头,经过大乱的洗礼和金必胜的熏陶,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为了让北地王出兵只身挑枪闯进军营的莽撞小子了。

    “你长大了。”身为乱世枭雄之一,灵宝的成长是让北地王满意的。

    “他的意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而我也不需要对他做什么。”北地王慢慢开口,看了一眼身后的朝堂:“你知道吗?老虎根本不用什么手段就能统治羊群,他们不敢反抗我,只会殷勤向我表示臣服。”

    “他们害怕得罪我,而昭阳如今做了他们不敢做的事情,他们不会感激钦佩,反而会诚惶诚恐的害怕波及到自己。”

    “我什么都不用做,其他人就会争先恐后的替我惩罚他这头不听话的山羊的。”

    “真的吗?”灵宝则是略微担忧:“我担心他们会私下串通一气……”

    “骨气是个褒义词,而配得上这个词语的人,很少。”说到这里,北地王意味深长拍了拍灵宝。

    “儿子,人性是卑劣的,你还需要多去体会和想想。”

    语罢,北地王不再多说,向着远处而去。

    灵宝落在后面,北地王的话让他沉思,可却没有个结果。

    “北地王对灵宝公子寄予了很多厚望。”金必胜从身后的军队走出:“听得出来,他很希望公子能快一点成长起来。”

    “父亲的手段,有时让我看不明白。”面对金必胜,灵宝显得随意很多,说着自己的疑惑:“有时候我觉得他是个很有城府的人,可有时候,他又那么不正经,像遇到命王和叶王他们的时候……”

    “对不同的人下不同的药,很正常的。”金必胜也拍了拍灵宝的肩膀:“不要看一个人做了什么,要看他做件事的真正目地,用他的目地来看他做的事情,你会明白很多东西。”

    “我多学习。”灵宝应声,态度倒还是恭敬,看了一眼金必胜,似乎后知后觉:“军师怎么在这里。”

    “是北地王让我来的。”金必胜答,拿出了一个莫名的仪器。

    “叶王的踪迹消失在了天绝禁地,有可能是禁地发生了异变,北地王让我们带人去看看情况,如果能遇到叶王就说去迎接他,遇不到的话就探索一下禁地。”

    “父亲怎么会知道叶王的踪迹?”灵宝看着仪器,有些惊讶:“这似乎是经学院才研究出来不久的……”

    “不然北地王为什么会给叶王那么珍贵的御神佩呢?”

    金必胜回答,看了一眼灵宝,同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

    “你父亲远比你想的要厉害,他的布局和眼光非常人所能及,很多东西很多手段,连我都是后来才明白。”

    ……

    啪嗒啪嗒。

    从那枯木森林离开,叶凡照例返回之前的入口。

    路过野人部落,叶凡准备再拜访一二之前的男人和野人族群,调转了方向。

    “呼呼呼!!”而听到叶凡又要去找那群野人,老赤不愿意了。

    他们要吃龙!你还要带我去!!

    “人家都说了不吃龙,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怕死。”对老赤的反应叶凡有些觉得好笑,而在剧烈挣扎后,最终,叶凡拿出了之前的藤条,捆上的老赤,牵着他前往野人城市。

    啪嗒,啪嗒。

    森林到城市并不远,没有多少时间便已经达到。

    可到达城市,迈过城门口,接下来看到的场景却是让叶凡的心脏都是攥紧。

    血流成河,残臂断肢到处都是,所剩不多的高楼倒塌,而茅草屋更是大多都被夷为平地。

    “是谁做的?”只不过几天的功夫,野人部族便被摧毁至此,一时间,如此惨烈的场景,叶凡都有些难以适应。

    “喔……喔。”

    虚弱的声音从碎砖下传来,叶凡连忙上前,挖开了尘土,而后,一个虚弱的野人露出了模样。

    他明显也命不久矣,胸口穿了大洞。

    “喔。”看到叶凡,野人露出一丝激动,所剩不多的力气用在了抬起手掌,指向了之前那所男人所在高楼的方向,而后便猛然坠落。

    “遇到什么事了。”叶凡难得心慌,放下野人,第一时间便向着那高楼而去。

    一路上的景象难以入目,叶凡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大多数人的伤势都像是被激光切割过一般,伤口整齐而致命,带有灼伤感,很多都是被拦腰斩断,很少有其他的伤口。

    “很像是烛照的能力。”对烛照有过接触的烛龙发出声音。

    “天道做的吗……”叶凡的眼神有些变化。

    很快,他来到了高楼,大门是紧闭的,似乎没有被破坏,保持着完好的模样。

    叶凡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刚刚手一碰到大门,刚要推开,大门便轰然倒塌。

    轰!

    灰尘四起,而接下来的场景同样让人心惊。

    男人就在这里,被一根巨大的木桩钉死在了墙壁上,他的身边,正是他曾经的王击败天道的图片。

    图片下方,几个血红的大字格外突兀。

    替同它行道,忤逆者,当死。

    “该死。”这一幕让叶凡微微咬牙,这几个字,无疑已经证明了行凶者的身份。

    同它,同一个它。

    之前先他们一步的天道,如今他再次先行一步,路过这个部族的同时,血洗了他们。

    “冷静。”白泽察觉到叶凡的情绪:“天道很聪明,也许他知道你会路过,刻意在激怒你。”

    “我和他本就是不死不休,何必激怒。”叶凡回应,看着外面的惨烈,又看了一眼墙上的男人,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

    当初大旗一卷,举义之时,谁也想不到,这个族群,最后竟然落得这般下场。

    “替他收个尸吧。”

    沉默许久,叶凡还是起身,将男人的尸体取下,带走了他心爱的王的照片,同时,取出了橱柜里男人说到初次到来时跑坏的鞋。

    在城中走了一圈,最终,叶凡把他埋在了那巨型棱镜之下。

    “这是你们梦想的起源,也是你们族群衰落的因果。”

    埋好了最后的泥土,叶凡起身,看向那巨型棱镜,这一次再看到那折射出来的散光时,眼神已经截然不同。

    “这张卷子,我希望我能做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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