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接过香囊闻了闻,心情好了不少,“谢谢彦师兄。”
几人腰上佩戴的香囊虽然不是很精细,却很受众人欢迎,许多来馆里坐坐的人见了,也纷纷讨要,回去辟邪驱虫,一时间竟然来不及准备香囊。
一日顾昭昭推开门去找大师兄,竟然罕见地发现大师兄正在绣香囊。
大师兄被发现在房间里偷偷绣香囊,既不惊慌失措,也无不好意思,很稀疏平常的样子,看见顾昭昭推门进来,连针线都没放下,淡淡地问道,“什么事?”
顾昭昭很不好意思,“师兄,我做了新的解暑汤,等会一起去尝尝吧。”
几人围坐在桌子旁,云溪百无聊赖地趴着,彦双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云霄一向坐得端正。
这时顾昭昭端着一大碗黑乎乎的汤药上来,说是夏日饮品,喝完一整个透心凉,心飞扬。
几人疑惑地看着顾昭昭手里的汤。
当顾昭昭的汤放在桌子上时,几个人看得清楚明白。
……
此时的沉默震耳欲聋。
彦双飞率先想跑,一只腿刚迈开,还没站起来,肩膀就被顾昭昭按住了。
“彦师弟想去哪儿啊。”
彦双飞把迈开的脚收了回来,坐的乖巧。
礼貌发问:“师姐是用什么熬的汤?”
顾昭昭笑眯眯看着彦双飞说道:“你喝一口尝尝不就知道了。”
说完顾昭昭给每人都盛了一碗。
云霄没什么感觉,一口喝完,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喝完说了句“我还有事,就先行回房间了。”
半点没有留恋地离开了。
顾昭昭猜他是回房间继续绣香囊了。
云溪暗戳戳地端了碗走,“我去看看怀珄,他离不得人。”说完迅速溜走了。
接下来只剩下彦双飞了。
“我也去看怀珄。”说着就要脚底抹油。
顾昭昭笑着抓住他,缓缓地把他按在椅子上,用毛骨悚然的声音说:“喝完再去看也不迟。”
彦双飞头皮发麻。
端起那碗汤,一口闷。
喝完之后,感觉还可以。
彦双飞回味了一下,“红糖、绿豆、金银花,莲子心、石斛,还有什么?”
顾昭昭:“还有生甘草,用红糖和面粉搓成小圆子,一起熬煮成的,味道还不错吧,你和师兄的那碗我还特意放水井里冰镇了好一会呢。”
“确实清热又解毒。”
“明日可以把绿豆汤换成这解暑茶,简直就是夏日解暑纳凉,居家必备。”
彦双飞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师姐变化还真是不一般大。
回到房间,顾昭昭看着云溪和怀珄一人一口喝得正开心,怀珄长大不少,但还是一个奶娃娃,有云霄在,妖族在人间也奈何不了几人,更何况几人现在隐入人海,杳无音讯。
通讯仪上的论坛最近在说妖族尊主琚琚已经立自己的孩子为妖族少主了,并由妖族长老赐名:壑。
少主沉壑近日将为了妖族的未来随着妖族大将驰骛入禁地闭关修炼。
顾昭昭很疑惑,难道妖族并不知道少主其实被带走了?
……
第二天一大早,顾昭昭刚从房间里出来,就听前厅吵吵闹闹,人满为患。
顾昭昭一点点推开人群,挤到里面,看着彦双飞探了探地上人的鼻息,又用银针扎了扎毫无反应,只能站起身来摇了摇头。
地上躺着的赫然是之前的徐二。
虽然徐二这个人不咋好,但顾昭昭也没想到再次看到他时,是以这种方式。
徐二整个人被砸的不成样子,身上鲜血淋漓,脑袋上还有个大血洞,仍然在缓慢地流着鲜血。
他睁大着眼睛仿佛不可置信自己竟会被人打死,眼球突出,上面还带着红血丝,表明徐二又是一夜厮混,身上带着难闻的酒气,让人几欲作呕。
在看到彦双飞摇了摇头后,现场的人开始慢慢散了,有的人叹了一口气。
顾昭昭看着彦双飞沉默地摇了摇头,知道确实已经无力回天了。
这时顾昭昭才发现成大也在旁边,呆愣愣的,仿佛不敢置信。
据抬徐二过来的邻居王大爷说,徐二经常在外喝酒赌博,每次天亮回家,赢了呢就呼呼大睡,赌输了就打老婆出气,十几年如一日,邻居都习惯了。
结果今天打着打着不对劲了,平时打得狠了,他老婆才会有一两声哀嚎,但是今天他们听见了徐二的哀嚎,开始很大声,叫了两下就没声了,隔壁王大爷听着声音不对劲,就赶紧喊儿子过去看看。
这一看,坏喽。
地上一片狼藉,徐二他媳妇浑身是血地呆坐在一角,手里还拿着断裂的祖宗牌位,徐二就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不远处还滚落着沾血的石锁。
王大爷他儿子立刻就慌了,回去喊了人过来,把徐二送了过来。
徐二送过来时就已经没气了,彦双飞看了看,人是锁砸死的,其他的只是擦伤。
但彦双飞有点疑惑的是,徐二被锁砸死之后,他老婆又拿牌位重击了好几下,搞得徐二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泄愤?
不太像。
顾昭昭也很疑惑,看向云溪。
云溪耸了耸肩,表示和自己没关系。
顾昭昭松了口气,就怕是云溪在里面惹上是非,她还没入门,道心不稳,再惹上这种事,以后修仙之路会有碍。
顾昭昭觉得自己操透了心。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她才是那个让人最让人不省心的人。
云溪能让成大被打,全身而退,半点因果不沾身,甚至还能攒点功德在身上。
顾昭昭开口就差点惹上因果,不得脱身。
更让人担心的是,云霄和彦双飞都能感受到顾昭昭的灵气一日弱过一日,顾昭昭以为自己修为退步的事隐瞒地很好,但大家都知道了。
……
第二日徐氏祠堂公开审问,将徐二的妻子何氏休弃,并且做出了石刑的处罚,一时间整条街巷的人都前往观看。
“这毒妇竟敢谋害丈夫,就应该受扒皮抽筋之苦,永世不得翻身。”
“是啊,谁家媳妇像她这样狠毒,竟能对自己丈夫下死手。”
“可不是,何家出了这样一个毒妇,以后名声都要坏了呀。”
“听说那毒妇今日被徐家族长休弃了,要处以石刑呢。”
“石刑?这也太残酷了些。”一位妇人惊呼,旁边的妇人连忙捂她的嘴,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了。
云溪好奇地问:“石刑?”
彦双飞好为人师地解释道:“石刑就是让犯人身着素衣,把胸以下的部位埋进土里,让人用石头活活砸死,像徐氏这种大家族,估计要何氏的父母断绝父女关系,逐出家门,她唯一的儿子还要观刑。”
顾昭昭神色复杂地看着别人远去的背影,转身悄无声息地回了房间。
世道艰难,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或许不是存心为难,只是艰难的生活让人期待平时生活中发生一些不同寻常的事寻求刺激。
顾昭昭眸色渐深。
彦双飞则笑着对小师妹云溪说:“走,师兄带你看热闹去。”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
云溪和彦双飞来到徐氏祠堂门前,何氏对谋杀丈夫这一事实供认不讳。
“何氏,你目无尊长,损毁祖宗牌位在先,心思狠毒,谋杀丈夫在后,你可认罪?”
“罪妇认罪。”何氏双目无神,心存死志。
“自然如此,我们许家容不得你,何氏族长也同意将你逐出家门,即刻实行石刑。”
只见徐家的下人将何氏带到一个大半个人深的土坑里,周围堆满了拳头大小的石头,下人粗暴地将手脚困住的何氏推到土坑里,接着两人轮流往里面铲土,泥土堆的何氏满头满脸,直到埋到何氏胸口,只露出肩膀以上的部分。
这时候不知道谁扔了第一个石头,“毒妇去死。”
众人只看见从角落里飞来一个石头,砸在了何氏的额头上,何氏的头受到冲击猛地偏到一边,即使这样何氏也只是痛苦地闭上眼忍受,就像曾经忍受无数次徐二的毒打一样。
旁边的少年见此情景大叫着冲上前去,“别打我娘,别打我娘!”
奈何少年身形太过瘦弱,被人一脚踹翻在地,“狼心狗肺的东西,她杀了你爹,你替她求什么情。”
本来无欲无求的何氏,突然眼神凶狠地瞪向地上的少年,“滚,你滚开啊。”
少年被人按在一旁,即使拼命挣扎也挣不脱按住自己的无数双手,少年急的浑身青筋暴起,双目通红。
越来越多的人拿起了手中的石头,少年厉声嘶吼,却也只能在地上无用地扭动。
“娘——”
少年的惨叫让人心底一颤,但更多的人还是抬起了手。
正当所有人打算用石头砸死眼前的罪人时,顾昭昭带着县衙来了。
“且慢!”
县衙突然开口,身边的捕快瞬间将何氏围了起来,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县衙突然对坐在上首的徐氏族长说道:“此案件仍有疑点,现要将何氏收押,不日后开堂审理。”
“等等,何氏已经承认是她杀了徐二,还有什么疑点。”徐氏族长愤怒地站起身来。
“石锁在门外,何氏被锁在祠堂屋内,如何能用石锁砸死人。”
“这……说不定是这毒妇用牌位袭击徐二,趁机跑出去拿石锁砸死了人。”
“既然已经跑了,为何还要回去杀人?这不是很奇怪吗?而且石锁伤是先受的,其他的伤都是徐二死后造成的,徐二是个力有千斤的壮汉,而何氏只是一介妇人,她能从徐二手中跑出去再将徐二砸死吗?”
……
众人也开始怀疑,“既然不是她杀的,那她为何要承认呢?”
这时何氏疯了一般挣扎,“人是我杀的,是我一个人杀的,我甘愿杀人偿命,杀了我啊!”
何氏宛如疯狗,癫狂着笑着,“我嫁给他二十年,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我早就想杀他了,哈哈哈哈,那日他喝醉了回来,扬手就想打我,他把我关进祠堂,我借机跑了出来,看见那把锁,一下子就把他砸死了。”
“他真的一下子就死了。我害怕他没死透,就拿着牌位一直打他,一直打他……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不如就一起死了算了。”
何氏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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