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男人此刻身上还光溜溜的,没有第一时间冲出来,倒是给了聂芊芊时间,先一步发现隐匿在屋外与她一样的吃瓜群众。

    竟然是她。

    隐藏在屋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被责骂的阿玲。

    阿玲怀中还抱着那些纸钱,头上和衣服上新蹭上一些灰尘,此刻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情绪逐渐失控。

    聂芊芊心中有了猜测,阿玲方才虽受了一巴掌,却还想把纸钱烧完,估计是从院里哪个角落的洞中钻进来的,想找个偏僻的地方将纸钱烧完,没成想撞上自家夫人的“好事”。

    阿玲撞破此事,吓得一动不敢动,本想安静的苟到二人离开,直到听到了大夫人死去的真相···

    若是让两人发现了阿玲,阿玲怕是小命不保了。

    聂芊芊心中不忍,悄无声息的移动脚步,来到阿玲身后,一个手刀将即将哭出声的阿玲劈晕,随即闪身带着她进入了空间。

    下一刻,一个男人身穿凌乱的衣服砰的推开门,大步迈出,面露凶光。

    “是谁?!”

    男人快速移动脚步,在房外巡视了一圈,却没发现任何人的踪影。

    男人眉头越皱越深,眼中惊疑未定。

    男人探查了一圈一无所获,柳媚卿才缓缓从房门中走出,摸着胸口,“你确定听到了人声?”

    男人眯起眼睛,“许是我听错了,若真是有人,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柳媚卿拍拍胸口,“许是只野猫呢。”

    男人沉声道:“无论怎样,这里不能再来了,一会你先出院门,我晚些再走。”

    柳媚卿闻言赶忙收拾好着装,出了院子,不一会,男人也离开了院子。

    聂芊芊并没有立刻从空间中出来,等了一会的功夫,果然见到男人去而复返,又将院子搜查了一遍。

    男人搜查后什么都没有发现,摇了摇头,暗道可能真是自己听错了,这才彻底的离开了。

    聂芊芊出了空间,翻出院子,回到自己住的客房,这才将阿玲带出来,用银针将其唤醒。

    阿玲悠悠转醒,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不在西北角的那所偏僻的小院,而是身处于客房之中,眼前人是钱府从济世堂请来的千大夫。

    阿玲朝着聂芊芊跪下,声音有些抖,“方才···是您带走了我?”

    聂芊芊哑着嗓子,“我若不带走你,此刻,你怕已是性命不保了。”

    阿玲闻言,对着聂芊芊实实在在的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阿玲多谢老伯救命之恩。”

    阿玲知晓若是让夫人和厨房的郑管事发现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一定会置她于死地。

    聂芊芊听着磕头的响声都替这个丫头的脑袋疼,真是个实诚的姑娘。

    阿玲磕完头,起身抹了抹眼泪,青涩的面庞浮现出一抹坚毅,“娘小时候便告诉阿玲,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大过天,大夫人曾救我救命,帮我好生安葬我娘亲,她的恩德阿玲不能不报,阿玲要找机会向老爷告发夫人和郑管事,此去若是遭遇不测,老伯伯您的恩情,我怕是要下辈子还了。”

    旁人遇到这种事情,怕是要躲的远远的,可阿玲对大夫人是个忠心的,宁死也要给大夫人伸冤。

    若是放任阿玲冒冒失失的去揭发,怕是再见她时,她已是一具尸首了。

    聂芊芊拦住她,“那两人心狠手辣,非良善之辈,你贸然向钱老爷揭发此事,钱老爷若是不信你,你该如何?就算钱老爷信了你说的话,他身体尚未恢复,正是虚弱之时,方才你也听到了,他们都敢对钱老爷投毒,若是被逼急了,怕是会将钱老爷和你全都灭口。”

    阿玲打了一个哆嗦,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原来从未想过看着和善爱笑的郑管事心竟然是黑的。

    她原本坚毅的面容流露出一丝迷茫,“那该如何?”

    聂芊芊思量片刻,“此事急不得,首要的事情是治好钱老爷的病,需要个日的功夫,再者,拿贼拿赃,拿奸拿双,需想个法子让两人被捉奸在床,辩无可辩。”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相信自己被绿了,直到真相摊开摆在眼前,不承认也得承认。

    阿玲追问:“还有大夫人和大少爷被害一事,怎么办?”

    那可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

    阿玲永远忘不了大夫人怀有身孕时温柔的抚摸肚子时的眼神,那眼神中满是期待和慈爱,大少爷虽未出生,大夫人未曾见过面,却已经深爱了这孩子十个月,对孩子的爱意已然刻到骨子里。

    阿玲想着,眼里又忍不住包着泪,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

    聂芊芊:“方才那管事说了,他是对你家大夫人下毒才导致她难产而亡,孩子胎死腹中。只要是下毒,就会留有痕迹,找到大夫人的尸骨,一验便知。”

    活人会撒谎,可死人不会。

    钱一况对原夫人有着几分情感,大夫人逝去后,将其妥善安置在石青山的钱氏祖坟之中,并让阿玲每个月都去大夫人的坟墓前打扫。

    阿玲:“您的意思是要···”

    聂芊芊:“没错,需要你取一块尸骨出来给我。”

    “你,可敢?”

    开棺取骨必然要在黑夜中进行,阿玲不过是个小丫头,聂芊芊担心她没有胆量做这事情。

    阿玲没有丝毫犹豫,“阿玲敢!阿玲为了大夫人什么都敢!此举虽对大夫人不敬,但为了能伸冤,相信大夫人会谅解阿玲的。”

    是了,这丫头连死都不怕,何况去开棺取骨。

    这丫头在乎的不是自己害不害怕,而是对大夫人是否尊敬。

    聂芊芊看着丫头稚嫩而又严肃的面庞,心中生出几分怜爱。

    她生于现代,观念是人要为自己而活,永远做不到阿玲这种为主人倾肝沥胆,甚至不惜牺牲自己性命的行为。

    她不理解,却尊重。

    聂芊芊又叮嘱道:“阿玲,那个郑管事心狠多疑,虽未发现你的踪迹,可难免会在府中处处留意,这几日,你需与平日表现无二,万万不可露出马脚。”

    阿玲郑重的点点头,她有重要的任务要完成,绝不能在此之前被郑管事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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