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去纠结那对方自己也说不清的“东西”,高异伸手将那个从“吴博士”处获得的玻璃罐掏出。
当那抹耀眼的蓝色照亮整个“安全屋”时,高异便直白地开口询问:
“你应该认识这个吧。”
史丹利的反应极为直接,基本把“我不仅认识这玩意,还完全知道这玩意有什么用”写在了脸上。
“你怎么会有‘残骸’我懂了!你想用它们来复活这些玩偶,让它们杀死我??!别做梦了,这些玩偶内部的核心都被我拆了,它们根本活不过来!!”
“残骸”吗
高异抓住了关键词,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玻璃罐内,那仅剩一点点的“副本源质”。
原来如此,这就是它的名字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挺贴切的。
这些从死者身上提取而得到,可以赋予机械玩偶虚假生命的物质,不正是各种意义上的“残骸”吗
不过此时高异想知道的,却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名字。
史丹利的话语,基本印证了高异之前的猜测。
在这“像素世界”中的对方,无法简单的死去。
他的结局早已注定,唯一可能的死法,便是被那些饱含怨念的灵魂撕碎。
在那之前,没人可以夺走这条罪孽深重的生命。
在这间与世隔绝的“安全屋”内,史丹利的歇斯底里还在继续。
他嘶吼着,论证他行为的合理与正当。
他狂笑着,嘲讽着不会到来的死亡与那些受害者。
看到这一幕的高异,突然有些疲惫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大可以再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作势要将那些蔚蓝色的“残骸”倒入机械玩偶之中。
并通过口头话术的引导,问出这些“副本源质”的具体制作流程,以及它们的源头在哪。
这可以为之后的探索和寻找工作,提供不小的方便。
但此时的高异,确实不想再这么做了。
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其实已经遇到过足够多的恶人。
无论是市侩贪婪、恶俗下流的小奸小恶之人,还是杀人放火、谋财害命的罄竹难书之徒,高异都见过不少。
在偶然间成为玩家,步入超凡后,他遇到的各种坏人便开始指数地增加。
这些拥有更大能力的人,丝毫不认为自己应该背负起更大的责任,而是将其作为行恶的依仗。
所谓“恻隐之心、辞让之心、是非之心、羞恶之心”,显然不是人皆有之。
最起码,眼前这位癫狂中的史丹利,应该是没有分有丝毫。
这位手上沾染了无数鲜血,亲手杀害了数十位妇女儿童的凶手,从头至尾都没有任何愧疚之情。
他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真的要为了更多的信息,去附和这位史丹利几句,再让他没有痛苦地离开这个世界吗?
不,不,不
比起这样,高异宁愿自己多花一些功夫去探索副本,自己寻找那“副本源质”的源头。
最差情况,之后再找个别的副本就好——他手上可还有不少门票。
看着在机械玩偶的废墟上跳着怪异舞蹈的史丹利,高异默默将【意念行者】的标签替换上来。
【红辣椒:模糊现实与梦境的分界,制造出亦真亦假的意念幻境,对情绪波动越大的目标使用效果越好】
高异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出了那位史丹利的癫狂与激动。
为了不让其被影响的太重,导致彻底无法正常交流,高异将这个标签暂时换下。
但既然此刻已经决定,不去给予对方仁慈与宽恕,那也没必要再有所保留了。
幻境在高异的脑海中酝酿,他同时抬起左臂,让“星之彩”们加入这场落幕前的最终表演。
本就与梦境与精神密不可分的异星生物们欣然接受了指令,快速从高异身边离开。
它们的数量和大小显然超乎了高异最初的设想,“星之彩”们如团团云朵般漂浮分散,直至包裹住整个“安全屋”。
刹那间,昏暗的屋内蒙上了一层虚幻超然的彩光,似乎将现实世界隔离开来,创造出了一片属于幻想的精神领域。
高异眼前的场景,既像是世纪之交的某家迪斯科舞厅,又像是某位吸入成瘾药物过量之人的主观视角。
令人奇怪的是,那位在报废机械玩偶上起舞的史丹利,就像没有看到这一切般,丝毫没有反应。
事实上,比起刚才,他似乎还变得更加激动了。
他狂笑着,嘶吼着,就像看到了天国的临近,就像看到了永生的到来。
目视着这位唾沫横飞、胡言乱语的老者,高异突然又想起了,那位【西城诡事】中的小丑比尔。
那位以他人恐惧为食的怪物,都不曾在高异眼中有如此可憎。
但话又说回来,那位小丑,确实也给高异提供了某些灵感——某些制造恐惧和绝望的灵感。
而与此同时,史丹利即将要面临的,是字面意义上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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