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年,孟孟进入德云社唱京剧,被郭老师带回了家。
小辫儿正在家里背太平歌词《五龙捧圣》“心内不明何必点灯,不孝顺父母你是念的什么经…”
心里想的却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等你老了那天不让我姐姐管你。让你也背太平歌词。
心里正腹诽,姐夫带着一个小姑娘进了家门。唱的声音更大一点,“他打僧骂道你是斋的什么素,他咒风骂雨你是充的什么僧。”
“行了,别做样子了。”郭老师把小辫儿招呼过来。
“这个是孟糖,比你小一岁,以后在咱家唱京剧。你们可别欺负她。”
“这个是小辫儿。应该比你大,你得管他叫哥。”
孟孟小声叫了一声“辫儿哥。”
辫儿哥看着孟孟,“行,以后哥罩着你啊。走,我教你太平歌词去。”
04年,岳哥和三哥孔云龙来到德云社,04年,师父同意孟孟说相声。小一辈的演员拿着快板,在德云社门前吆喝揽客。德云社每天只有几个观众。04年的孟孟,文静,刻苦,努力,还没有那么皮没有那么欠。
之所以性格出现这么大变化,离不开她的好哥哥们,尤其是张云雷以及05年来到德云社的烧饼。
第一次见烧饼,是在德云社后台。
孟孟在台上唱了一段《锁麟囊》刚刚下场,和师兄弟道完辛苦,就看见一个面生的小男孩儿。
没等孟孟说话,“诶,丫头,我叫朱建峰,刚来德云社。”
“朱建峰,我叫孟糖,以后…”孟孟“我罩着你”还没说出口,一个气口被男孩儿接过去,
“以后我罩着你啊…”
孟孟尬笑,“行,诶,我教…”
“你刚才唱的挺好听的,你教教我呗。”
孟孟憋的小脸通红,“行。我教你《锁麟囊》。”这和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一旁于大爷看着俩小孩儿和郭老师说,“这俩小崽儿撞纲还挺有意思。”
师父指着俩孩子“这是真撞纲,瞅把小孟儿憋的。咱台上可演不出来。”
于老师一笑,“偏偏那少爷跟没事人儿似的。”
三个人,与师父斗智斗勇,成立了作死小分队。
张云雷很淘,02年登台已经是小有名气。日复一日的练习基本功,也让他生出几分叛逆。烧饼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师父家周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天被告状,日日不得闲。
两个人总被收拾,凑在一起想了个主意。孟孟是女孩儿,师父不揍她,要是带上她一起,师父可能也就不揍小哥儿俩了。要是犯啥错,往她身上一推,这不就没自己事了么。
周一至周五,孟孟上学。张云雷和烧饼在师父家兴风作浪。扔沙包,打碎个花瓶,两个人和谦大爷撒娇,能不能遮一遮等周六再和师父说。
孟孟周六一早兴高采烈来到师父家,没等见到师父,就被饼哥拉过去。
“妹妹,哥哥对你好不好?”烧饼像诱哄小红帽的狼外婆。
“好啊。”孟孟眨着大眼睛望着饼哥,饼哥心里有那么一丝丝愧疚。看了看孟孟后面的张云雷。云雷给他使眼色,让他继续说。
“那你帮哥哥一个忙呗。”
“好啊”孟孟答应个干脆。
“哥哥一不小心把师父花瓶打碎了,你帮哥哥圆过去呗。”
“柜子上那个么?”
“对呀对呀。”饼哥一听有戏,眼睛都眯起来了。
“哥哥,我也怕被师父骂。”孟孟冲着饼哥笑。
一看到妹妹冲着自己笑,饼哥一下子就心软了。
辫儿哥把孟孟扳过来,和自己面对面。
“妹妹,你想不想吃糖。”辫儿哥打算诱哄。
孟孟从兜里掏出三块糖,递给辫儿哥和饼哥,“给,小姨给我买的。”
辫儿哥接过糖,“谢谢。”孟孟自己剥了一块,插了一句,“不客气。”
辫儿哥又说,“好妹妹,你忍心我们两个挨打嘛。你要是揽过去了,顶多被骂两句,要是我俩肯定挨一顿揍。”
“嗯…”孟孟开始纠结。
“我教你太平歌词。”
“好!包在我身上。”
孟孟吃完糖来到师父书房门口,敲敲门,师父让她进去。
她站在书房门口,一反常态,还没说话,就先冲着师父笑,“师父,对不起,我打碎个花瓶。”
师父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她的眼睛,孟孟不敢和师父对视,眼神上瞟。“是你打碎的吗?”
孟孟轻微点了点头,“是~~”一个是硬是带了戏腔。
“行,出去吧。”师父又拿起了书,不理她。
孟孟转回身想要出去,又回过头问师父,“师父,今天我学什么呀?”
“出去吧,今天不用学了。”师父头都没抬。
门外两兄弟倾耳听着书房内动静。
见孟孟出来,一把把孟孟拉过去。“师父骂你了吗?”孟孟摇摇头。饼哥拉着她肩膀扫了一圈,“打你了?”孟孟也摇了摇头。
辫儿哥问她“没打你没骂你,怎么这样出来了啊?”
“师父说我今天啥都不用学了。”
“诶呀,那还不好,走,咱仨玩儿去。”饼哥拉着孟孟和辫儿哥。“我就说,打沙包就得在外面,不能在屋里,别又把啥玩意打碎了。”声音大的整栋楼都能听见。辫儿哥拽了拽他袖子,“你小点声,别让怹听见。”
仨人在外面疯了一天,到晚上发觉有点不太对劲。三个人和师父说话,师父一直不搭理。
仨小孩儿开始有点发毛。饼哥都有点蔫。仨人在餐桌上一直看着师父脸色。师父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餐桌上的气氛十分诡异。郭麒麟都不敢夹肉。
吃完饭,三个人聚在一起研究,孟孟最先绷不住,“要不然,我们去承认了吧。师父有点吓人。三年了,我从来没见过怹这样。我好不容易说服的师父学相声。”
“没骨气的。这就投降了。”辫儿哥戳了一下孟孟的头。
“我就说吧,咱们俩早就承认就完了,顶多挨一顿揍,这,还把小妹扯进来了。”
“那我们去找师父道个歉?”
“我们要不要先去找师娘求个情。”孟孟问辫儿哥。
仨人先去找了师娘,得知师父确实在跟自己生气,师娘也没有办法。
仨人排成一排敲门进了师父书房。
桌案前跪了一排,各个跟霜打了茄子似的。
“师父,我们错了。”
“师父,我们肯定不糊弄您了。”
“师父,您就原谅我们吧。”
……
小孩儿总是记吃不记打的。犯错,罚了就忘了。在师父家一直有个永动机。犯错—挨罚—乖巧—忘记—犯错—挨罚……
两个人发现甩锅不好使之后,就开始换了一条路。带着小师妹一起犯错。师父总不至于忍心拿戒尺打师妹。
趁着周六周日孟孟休息,为了反对师父的“压迫”三人选择直接出击。师父教三个人快板,哥儿俩二人打花点。孟孟跟着有学有样。获得了人生第一踹。哥儿俩挨了一顿打。
师父教三人御子板,唱太平歌词。辫儿哥直接把御子板扔出门外。俩小崽儿实在没敢,在一旁看戏。师父把辫儿哥扔出门外,继续教饼哥和孟孟。兄妹俩长舒一口气,被骂了好几天不讲义气。
……
05年,德云社日渐火爆,孟孟第一次登台说相声,师父给捧了一段《汾河湾》,上台前很紧张,虽说是已经登台很多次,但是还是第一次说相声,师父对她说,“丫头,没事啊,有师父呢,师父给你托着。”心,一下子就安定了。
女孩儿,又学过京剧,一举一动,演出了柳银环的韵味。听到底下观众第一次叫好,孟孟有些愣神,自己真能给观众逗笑。下面的观众叫好是为了自己。师父拍了她一下,“你得叫板啊。”孟孟回神,“我跟谁叫板?我一姑娘家的跟谁叫板?谁不得打死我?”
第一次登台有师父托着,还算完整。退场后孟孟腿都有些发软。到后台,师父指了几点问题。“还得再练,好好学。”
“诶,师父。”孟孟点了点头。一些老先生都说孩子第一次上台演的不错,临场反应很强。
同样05年,岳哥第一次登台,紧张的不行。手脚冰凉,孟孟懂那种感受,握着岳哥的手,“没事,不看观众就好了。怎么学的怎么说。你可以。加油!”
岳哥上场,孟孟一直在侧幕,听着听着有些不对。节奏太快了。观众也有些不耐烦。十分钟的段子,岳哥三分钟就下了台。看到孟孟,抱着孟孟开始哭。
那天晚上,孟孟听说很多师叔师大爷都跟师父说,让把岳哥开除。还有,出名了的师哥。
第二天一早,孟孟跑到师父书房。问师父真的要把岳哥开除么?
师父反问,“你怎么想的呢?”
“岳哥很好,我不想让岳哥走。”
“那,谁养活他呀?”
“我可以唱京剧也可以说相声,挣两份钱。”
“你能养活他吗?你知道他得吃多少么?嗯?”
“那我少吃点。”
师父冲孟孟一笑“去吧,本来我也没想开除他。去玩去吧。”
06年,栾哥,三哥正式拜师。
孟孟问师父,“师父,我什么时候能正式拜师啊?他们都有字,就我还一直叫孟糖。”
“你也想拜师啊?那就跟着你岳哥和饼哥他们一起吧。”
“那师父,我是什么字啊?”
“就孟云堂吧。堂堂正正的堂,希望你以后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实实学艺。”
直到09年,岳哥,饼哥,糖糖,陶阳正式拜师。那一年,有一位叫周航的男孩儿,进入了德云传习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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