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赖家庆的审问,元稹已经将所有的情况都交代的差不多了,整个泸州近百个寺庙,多多少少的藏匿了一些溃兵,只有极少部分的几个寺庙,没有参与到元稹的计划之中,而这些寺庙也被元稹派人大肆渲染,成了佛家口中的恶土,这些寺庙本来就不是什么香火旺盛的寺庙,现在弄的只能紧闭寺门潜心清修了。
路朝歌大概算了一下,这些寺庙可是藏了不少的溃兵,加起来足有近万人,想养活这些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他路朝歌领兵十年,养活一万战兵所需多少,他心里一清二楚,就算是标准达不到凉州军的标准,就算是依照凉州军一半的标准来说,那每个月的支出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些寺庙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银子和粮食?
自然是百姓投献的土地的产出,而银子自然就是所谓的信徒捐赠的所谓的香火钱了。
“养活了将近一万人。”路朝歌思略了片刻,开口道:“你们这些和尚,还真是有钱啊!”
“路朝歌,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给我个痛快。”已经被赖家庆按断了气根肋骨的元稹已经是痛不欲生,只想速速死去。
“你现在还不能死。”路朝歌说道:“存宁,下命令吧!”
“传令。”李存宁得了路朝歌的许可,冲着正堂门外喊道:“神卫军立即掉头返回泸州道,对泸州道内各寺庙进行清剿,但凡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李存宁的命令刚刚传达了下去,李存孝带着人就返回了道府衙门,而在他身后跟了足足近百名从寺庙中搜出来的残兵败将,看这些人的模样,想必是经历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审讯手段。
“二叔、大哥,我回来了。”李存孝说道:“能抓的都抓回来了,不能抓的都死了。”
“问出点什么了吗?”李存宁笑着问道。
“我什么也没问啊!”李存孝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道:“这事主要是也不归我管啊!”
“那这一张张脸可是够花花的啊!”李存宁走到正堂外,用手勾起一张已经肿成猪头的脸问道。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李存孝说道:“但是,我确实是什么也没问出来啊!”
“那就是利用的方法不对呗!”路朝歌笑着说道:“寺庙那边损失大不大?”
“没损失啊!”李存孝说道:“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毫无章法可言,没有一点纪律性,连最基本的结阵都做不到,相互之间也没有什么配合,反正就是被压着打。”
“元稹,你就想靠着这样的残兵败将控制整个泸州道?”路朝歌笑着看向了元稹,道:“你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元稹也不说话了,他现在是发现了,自己确实是异想天开了,想用一群残兵败将就控制整个泸州,他的计划根本就做不到,尤其是被凉州军控制住的泸州道,他就更没机会了。
“二叔,这些人跪了那么长时间了,现在就处理了尤家,其他人就这么放着不管了?”李存孝看向了跪在那里的一众人问道。
“等处理了尤家之后再说吧!”路朝歌说道:“这些人自己要是不想交代,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着急,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陪他们玩,反正我也不用跪着,你说是吧!”
“我要是你们呐!就主动点。”李存孝说道:“自己做过什么亏心事啊!家族子弟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一股脑就全交代了,没准看你们态度比较好,还能给你们个宽大处理呢!反正你们现在已经是夷三族的罪过了,就算是再有什么,难不成还能比夷三族更大吗?”
“还有诛九族啊!”路朝歌说道。
“二叔,你就别吓唬他们了。”李存孝说道:“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开始酝酿该如何交代问题了。”
“你们说是不是啊?”说着,李存孝就看向了那些跪在那里的世家大族的家主。
这帮人现在根本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就这么跪了一整夜不说,还不让睡觉,他们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什么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锦衣卫冲进了正堂,来到路朝歌身边,在路朝歌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少将军,在尤家的书房发现了密室,密室里找到了尤家和‘天地院’的往来书信。”
听了锦衣卫的话,路朝歌看向了跪在那里的尤禹城,尤禹城此时耷拉着脑袋,并没有发现路朝歌看向了他,而李存宁和李存孝哥俩,确实将路朝歌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
“二叔,是不是出事了?”李存宁来到路朝歌身边问道。
“没事,你们先在这里盯着。”路朝歌笑着说道:“我出去一趟,这些人你看处理就是了。”
又交代了几句话,路朝歌就出了道府衙门,一路赶到了尤府的密室。
这间密室并不算大,里面也没有过多的陈设,除了一个简易的书架之外,就只剩下一张桌子一张椅子。
路朝歌随意的拿起了一封书信,看着上面的日期,发现是最近才送过来的,而这封信上面有一句话,引起了路朝歌的注意。
“组织泸州道已经被打乱的散兵游勇,配合举事。”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让路朝歌想到了元稹和尚以及他们收留的那些散兵游勇。
“尤家人除了尤禹城之外,还有人知道这个密室的人吗?”路朝歌转头看向了一名锦衣卫问道。
“暂时不知道。”那名锦衣卫说道。
“把尤禹城的大儿子尤诚安给我带过来。”路朝歌拉开了那张椅子坐了下来说道。
“是。”那名锦衣卫应道。
待那名锦衣卫离开之后,路朝歌拿起桌子上的信件,一封一封的看了起来,在众多信件里面,最近一段时间的联系逐渐变得频繁,说的最多的就是泸州道被打散的散兵游勇。
“果然,这‘天地院’已经渗透到了各个地方。”路朝歌将信件扔在了桌子上,自言自语道:“想把这么大的一个组织连根拔起,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唉……”
“少将军,人带来了。”两名锦衣卫押解着尤诚安走进了密室。
尤诚安被押解进了密室,他并没有他头四处打量,看模样应该是知道这间密室的存在的。
“尤诚安,我现在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路朝歌也不废话直奔主题:“这间密室,你知不知道?”
尤诚安这个时候才抬起了头,看向了路朝歌,他满眼的愤怒,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让他从尤家大少爷,变成了阶下囚,他不可能不恨路朝歌。
“路朝歌,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我们尤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尤诚安愤怒的说道:“你还想让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的。”
“看来,你是知道这间密室的。”路朝歌靠坐在了椅子上,说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你告诉我想知道的,我放过你,让你能继续活下去,如何?”
“不如何。”尤诚安说道:“路朝歌,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什么也不会说的,你就别在我这里费白功夫了。”
“其实你应该感谢我的。”路朝歌说道:“我放过了你的妻子和儿子,保证了你们尤家的血脉得以延续,难道你就不应该报答我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尤诚安说道:“你放过他们,不过就是因为曾永德的面子罢了,你不想得罪了曾永德,所以你不得不给他一个面子,就算是我什么都不说,你一样不会把他们娘俩怎么样的。”
“你好像很了解我啊!”路朝歌有些玩味的看着尤诚安说道:“难不成,你调查过我?”
“我们是敌人,我怎么可能不关注你呢?”尤诚安说道:“从李朝宗控制了整个凉州开始,我就已经开始注意你了,只不过是因为我爹不听我的劝告,执意要对邢子健动手,这才把你招来的,要不然现在的泸州是谁的泸州还未可知。”
“看来,你也是‘天地院’的人。”路朝歌说道:“现在告诉我,‘天地院’在泸州的分部在什么地方,我可以让你活着离开泸州,虽然下半辈子只能在牢狱之中度过,那也比死了强,你说对吧!”
“我这样的人,失去了自由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尤诚安说道:“路朝歌,别白费心机了,一条命而已,我根本就不在乎,只不过没能完成任务,我死的不值得。”
“你这样的人?”路朝歌站起身,走到了尤诚安面前,道:“那你和我说说,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尤诚安说道:“我之才能经天纬地,即使做一道道府也是绰绰有余,可就是因为你路朝歌和李朝宗,我连入仕的机会都没有,就是因为你和李朝宗,我这满身才华无处施展,就是因为你和李朝宗,我只能当一个一辈子都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一辈子也实现不了我的人生抱负。”
“那你的人生抱负又是什么呢?”路朝歌依旧耐着性子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抱负,我很好奇你的人生抱负到底是什么呢?”
“我要治理这个天下,我要名垂青史。”尤诚安有些疯癫的说道:“可都是因为你们,我不得不加入一个什么狗屁的‘天地院’,他们答应我了,只要我能帮助他们,我将来一定可以成为萧伯召那样的治世能臣。”
尤诚安口中的萧伯召,是大楚数一数二的能臣,他一生为官,协助当时的大楚皇帝,将整个大楚的国力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就因为如此,他成为了很多大楚官员心目中的榜样。
也是被誉为大楚四十八臣之一,大楚数百年的时间,这四十八位文武大臣,可以说只要提到大楚数百年的历史,就绝对绕不开这四十八位。
“看来,你对这‘天地院’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啊!”路朝歌笑着说道:“那我问你,你既然有如此大才,为什么不去参加科举呢?你有如此大才,为什么二十多岁了,还一直在家中什么也不做呢?”
“路朝歌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允许世家大族子弟参加科举?”尤诚安说道:“这不公平,我也需要一个公平公正的机会,可是你们却直接将我们的科举之路断绝了,我不加入‘天地院’,我如何实现我的人生抱负。”
听到尤诚安的话,路朝歌顿时就囧了,这暂时不允许世家大族子弟参加科举,确实是有这么个事,不过也不是完全绝对的,秦勿用和曾瑾瑜不也参加科举了嘛!
所以说,对于世家大族不能参加科举这件事,是有上下浮动的空间的,最最关键的问题,还是要看你们对凉州军的态度,你给出来自己的态度,凉州自然就会给你一个你想得到的态度,就这么简单。
“蓟州的曾家和秦家知道吗?”路朝歌看着尤诚安问道。
“自然是知道的。”尤诚安说道。
“那你就应该知道的,曾家的曾瑾瑜和秦家的秦勿用两人,现在就在泸州为官啊!”路朝歌说道:“他们不是也参加科举了吗?我们不是禁止所有的世家大族子弟参加科举的,首先你的支持我凉州吧!你连我凉州都不支持,我凭什么让你参加科举啊!”
路朝歌转身拿起了一封‘天地院’的信,继续说道:“我看了这些信件,最早的已经能追述到十几年前了,十几年前你们尤家就是‘天地院’的一员,你觉得你这个身份有机会参加科举吗?”
“那是我爹,不是我。”尤诚安吼道:“我根本就不想加入这个什么狗屁的‘天地院’,我要靠我自己的努力,实现我的人生抱负,而不是靠关系靠家族。”
“那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路朝歌说道:“你连坚持做自己都做不到,你还想在仕途上有什么贡献呢?我给你数数现在朝堂上的六部尚书,你看看这些人,他们从投靠我凉州之后,有没有因为身处朝堂孤立无援而改变自己的立场?坚持自己的立场,是一个官员的基本素质,你连这点都做不到,谁能把重要的岗位交给你呢?”
路朝歌的话,顿时让尤诚安陷入了沉默,他并不了解‘天地院’的全部,他也是通过自己的父亲,知道了这么一个组织,而这个组织又能帮他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他就稀里糊涂的加入了‘天地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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