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抬起腿,踢了他一脚:“混账东西,马身上动手脚,倘若因此有人丧命该当如何?”

    三皇子懵了。

    不对啊,老二受赏,他被踹了一脚?

    当即跪好:“儿臣知错!”

    灵机一动,又道:“儿臣当时就怕有人在马背上出问题,便让身旁的人全都去注意了。想着只要他们不与我抢夺逮熊的机会,安全还是需要保障的。”

    “所以儿臣逮熊时,身旁没有相助之人,没能敌过太子,他带了二十余人。”

    皇帝一听面色沉下。

    相对老二老三,虽说这个老三明显是看老二得了好处,才来的。

    但这三个“儿子”中,唯有太子最为不堪。

    “今日开始,你来御书房,替朕研墨。”皇帝沉声,“就罚你研墨一个月。”

    “是,儿臣遵命!”

    三皇子强压笑意,磕了头。

    父皇此举名义上为惩罚,要知道能随侍在父皇身旁,又是在御书房,那是何等幸事?

    依照大景历史来看,只有即将监国的储君才有此般资格。

    --

    此刻的翰林院。

    傅江到了傅辞翊身旁,轻声禀告:“公子,如您所言,二皇子进了宫。属下将消息散到三皇子处,时间上算来,此刻三皇子应该也在皇帝跟前请罪。”

    “很好。”

    傅辞翊面色淡淡,瞧不出喜怒。

    “公子,后续该如何?”

    “不必再做什么,此二人若得了好处,太子会很快知晓。”

    不仅太子会知晓得清楚,而且围场之事,又能很好地提醒皇帝。

    毕竟皇帝年纪大了,太过健忘。

    有些事情辗转提上一提,皇帝能想起来最好,想不起来,他再想旁的法子对付太子。

    “是。”傅江退下。

    果真如傅辞翊所言,午膳时辰,二皇子与三皇子进宫面圣之事,就传到了太子耳中。

    太子暴躁如雷,喊了幕僚在书房,好一通叱骂。

    “那两蠢货竟然敢去认罪。”

    其中一个幕僚道:“殿下,二皇子三皇子如此,等于将殿下给推了出去。”

    另一个幕僚也道:“分明是他们两位与殿下的人马都在马匹身上动了手脚,如今他们在皇上跟前请了罪,如此便将殿下置于一个难以处理的境地。”

    “孤是认罪也不成,不认罪也不成。”太子怒道。

    认了罪,等于他有很强的逮熊念头,同时父皇会怀疑自己被咬一事,是他早早预谋好的。

    不认罪,他便置于一个水深火热之地。

    “其实殿下如今不管是否认罪,皇上大抵已经知道马被动手脚,殿下也有份。皇上或许在等殿下一个态度,殿下若不给点反应,皇上或许会失望。”有幕僚分析。

    太子拍了书案:“那孤就进宫一趟。”

    话落,有人急匆匆跑来。

    “太子殿下,宫里来人。”

    太子怒火不减:“谁人?”

    “宋公公。”

    幕僚劝:“宋公公是皇上身旁之人,殿下该亲自去会面。”

    太子深吸一口气,尽量平缓了情绪,扯了扯唇角,这才抬步出了书房。

    在前院正厅,太子见到了手持拂尘的宋公公。

    “宋公公。”太子含笑唤了一声,抬手,“快请坐。”

    “太子殿下,咱家奉皇上口谕而来,就不坐了。”

    太子一怔,很快含笑道:“公公请讲。”

    “即日起,皇上口谕,罚太子殿下薪俸一年,禁足一月,撤销殿下协理六部之权。”宋公公道,“太子殿下谢恩罢。”

    太子身形一晃,不得不朝皇宫方向深深作揖:“儿臣谢过父皇!”

    “那殿下好生禁足,咱家这就告辞了。”宋公公一扫拂尘,快步离去。

    太子面色煞白。

    呯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下人们连忙去扶,恰巧路过的蔡慕诗也急忙过去。

    见太子紧闭着眼,她伸手掐上他的人中。

    此刻的太子意识清醒着。

    他原本等着监国的机会,没想到尚未等到,竟然被撤去了协理六部之权。

    那下一步,父皇是否要更换太子了?

    --

    晋王府。

    龙池安在凉亭内等得瑟瑟发抖,眼瞧着天空落下雪来,晋王都没从院门出来。

    影七忍不住了,再度去往门口问守卫:“能不能再去通禀一声?我家郡王身体不好,这般等下去,会出大问题的。”

    守卫为难:“我已跑了两趟,晋王的脾性你们又不是没有听说,自从晋王妃不在了,他对旁的人和事都没了兴致。”

    更何况是池郡王是舒云长公主的儿子。

    而当今皇上与舒云长公主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晋王与舒云长公主虽然也是兄妹,到底不是同一个娘生的。

    这个池郡王这般等着,也不知按的什么心?

    就这时,脚步声传来。

    守卫与影七一瞧,终于见到晋王缓步出来。

    “晋王爷,我家郡王等您好几个时辰了。”影七高喊一句。

    龙池安听闻,连忙由影五扶着过去,咳嗽声不止。

    跨出门槛,晋王望向凉亭方向,眼眸眯了眯:“池安?”

    “舅父,是我。”龙池安快走几步。

    瞧他走姿有些奇怪,晋王随口问了一句:“腿怎么了?”

    “多谢舅父关怀,无甚大事,就是在围场上摔了一跤。”龙池安又咳两声。

    “本王要去用膳,池安一起?”晋王语声颇淡。

    “好,外甥正好饿了。”龙池安乖顺走在他身侧。

    早已过了饭点,此刻天气又冷,方才他险些坚持不住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晋王舅父终于出来。

    舅甥俩到了饭厅。

    酒菜上桌,晋王淡声:“你寻我何事?”

    龙池安环视一周。

    晋王便让下人全都退下了。

    “外甥此次前来,是想告诉舅父一个消息。”龙池安压低声,提起酒壶先给晋王斟了一杯,而后才给自己倒上,“此消息,外甥也不知真伪,想请舅父亲自探究一番。”

    “本王不问朝政,也不站队,池安你寻错人了。”

    晋王面色始终淡淡,执起酒杯抿了一口。

    龙池安摇首:“没有寻错,此事与朝政与站队皆无关。”

    晋王耐心有限:“池安,你有话直说。”

    “外甥在京城见到一位夫人,她的容貌与舅母一般模样,年岁上与舅母亦是一般。”

    “这些年来,上门来说此话的,已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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