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苦的顾夫人正缩在被子里,偷摸在系统算家产。

    粗略统计下系统里存的银子,按这个朝代的购买力,随她怎么折腾,几辈子都花不完了。

    只要大事落成,到时哄着顾行之给她个自由身。她美滋滋地想,身高腿长,八块腹肌,各种风格的俊俏公子,那还不是应有尽有?

    到那时的小日子,同话本小说里那些享尽世间荣华的长公主,有何区别?

    虽说顾行之多半不会轻易如她的意,但是事在人为嘛,实在不行,用些非常手段也不是不可。

    阿雁甚至觉得,她与顾行之是遇错了时候。

    若是待她有钱有势以后再遇到,或是顾行之的身份反过来,只是她养的一个男室,她对他的期望点不同,那他的条件,自己倒是很吃,说不定还长久些。

    门被小心推开,映雪轻手轻脚,在小榻上合衣躺下。

    过了一会,她似是翻了个身。

    “你不舒服?”黑暗中,阿雁开声道。

    “奴婢身子很好,谢夫人关心。”

    “那你是有心事?”

    “夫人何有此问?”

    “感觉吧,你情绪不太高。”阿雁道,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只觉得气压比平日要低,像充斥在空气里的某种异常气流。

    不至于严重到带毒  ,就是让人不舒服。

    “夫人,奴婢问你两句不当问的话,可以吗?”

    “你问。”

    “大少夫人生产后,屋里无甚大事,夫人有没有想到随军呢?”

    这样的先例军中也有过。

    通常

    是屋里高堂康健,膝下无子的武将,若是妻室不嫌边线苦寒,可随军在边关做些后勤细务,多换些与夫君共处的日子。

    将军爷位高,夫人过去,只要能忍环境粗陋,起居吃食粗简些,那些俗务自是不需要她沾手的。

    但好歹两人见面的时候就多了。

    “怎么突然这么问?”

    “夫人和将军爷一年碰不上几回面,人道见面三分情,只要夫人点头,奴婢相信将军爷能安排的。”

    她总觉得这二位大佛,见面总是好两日,怄几日气,就是相处得少了,情分不够如长日相处的人浓。

    “你说得有理,早几年,几个孩子都小,我身子也不好,只能留下。现下,孩子都大了,身子也比从前好,去边线说不定还能照顾照顾他。”

    话里怨气明显,映雪默了一下:“是奴婢僭越了。”

    阿雁不予置评,却也没有怪她的意思。映雪是顾府出来的,她不是不忠,如果碰到危险,她不怀疑对方会为她豁出性命。

    只是太过忠心,有时会做事会不自觉地从顾俯角度出发,她反而排到了其次。

    主仆俩一夜无话。

    翌日,阿雁起得早,开门正见明德从斜对门出来,春风满面的。

    寻梅端着水正要进屋,被他拦下,叫不要吵着里面的人。又想到昨夜映雪那没头没脑的问题,莫名就悟到了什么。

    她突然明白,古时为啥有底子的人家,儿子都要独立的院子了,尤其是成了家的。

    阿雁心下尴尬,面上不显。

    明德忙问娘安,他倒是没有这个扭捏,寻常问过后,放慢脚步,同她一起下楼早食。

    他吃东西风卷残云,用罢嘴一抹,便往营区那边去。

    她则带着映雪上山看板蓝根,几个月过去,这东西长势喜人。

    返回时路过村里的学堂,娃娃们读书声朗朗。阿雁支持教育,但不喜欢听人念之乎者也,脑仁儿疼。

    离远就想着避开。

    正转过学堂外侧边,恰巧见个风度出色的年青公子从里面出来。

    她眯着眼,不由多看了两眼。

    那年青公子也见到了她,遥遥对着作了个揖,主动开口:“顾夫人好。”

    老王头家人死的死,断恩的断恩,最后他又带着儿媳妇远走他乡,成了合村的一桩丑闻。

    倒难为王长岸仍能遵守当日承诺,践行说定的三个月授课义务。

    “王秀才好。”

    就这么简单互相打了个招呼,双方都没有多言其它的意愿,摆摆手仍各做自己的事。

    回到顾家地界,穿过风雨廊时,远远见着曼青同个老婶子说话。

    待近了,依稀听那老婶子道:“……我是出于好心才提醒你,你现在还好,真生了娃,从月子、奶孩子,一大堆事,身体也是脏的,男人哪近的了?早做打算才是真。”

    那人声音压得低,鬼崇得很。

    王雁丝一向打心里厌恶这种做派,印象先损五分,听了这话,当下就觉得这哪来的老东西,这般讨人嫌。

    曼青面色

    不大好,显然这话是听进去了。

    老婶子见她神色变化,想着自己这怀柔路线约莫算走对了。

    趁势又道:“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多不想那档子事的,也不是有先例。哪个男人能经得这种憋屈?”

    她目光一丝偏移都没有,始终无礼地盯着顶头的老板看,不放过她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

    接着道:“大主管你们家底丰厚,院里小丫头一个赛一个的嫩苞。不如趁早找个本分老实的定下,到时能推出去服侍着,真要是等哪个狐媚子使了下作手段,攀扯上大公子,到时可就晚了。”

    二人各怀心思,各有心事,一时竟没谁注意到靠近来的两主仆。

    王曼青情绪明显低沉,阿雁想骂人。

    只听她大儿媳道:“这些事我哪里得懂,却也觉得你说得有道理,依婶子看,我上哪找这个老实本份的人?”

    “大主管要操心工坊,再者谁能给自己男人找人不添堵?婶子我是过来人,知你心里的苦,要是你信得过婶子,这事我豁出张老脸,替你看个能拿捏得住的。”

    王雁丝闻言先是哑然,继而才放下心来。

    果听曼青道:“婶子一心为我着想,我心里只有感激,那就劳婶子帮我看看吧,到时若能成事,定然不会亏待你。”

    对方压不住嘴角的喜意,阿雁亲眼看着她往自个的大腿上,下狠手揪了一把。好容易堆出个苦相,抬头应道:“这事搁哪个妇人心里都

    不得劲儿,我定好好选个听话的。”

    至此王雁丝实在听不下去,清了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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