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古戏台上的灯笼亮起,唱戏的伶人们中场休息,喧闹一整天的南溪古镇迎来短暂的安静。
几个行李箱被那三名刑警陆续拎下来,陆征抬头看眼对面二楼紧闭的房门,知道宋瑾在里面。
说完那句不让她再等,她丢下钥匙离开。
知道她向来不喜欢离别,陆征没上去跟她告别,路过前厅看到阮婳和阿布和康阿婆她们,就连康旭和西子还有白如歌也跑过来送他。
走到康旭面前,陆征轻轻拍下他肩膀,“替我照顾你好运姐,发生任何事情都可以联系叶修言。”
康旭点头,“我会照顾好我姐的。”
把劳斯莱斯车钥匙交给阮婳,让她转交给宋瑾;陆征欣慰的向他们挥手告别,这次他没有再回头,大步跟随刑警朝通往镇口的方向走。
宋瑾站在窗台前,窗帘只留一道缝隙,看到他坚决的背影,笑中带泪的骂了句:“明明可以逃,非要跟他们走,就是一傻子!”
夜深,戏还未结束,大雨倾盆而下,广场人群散去,古戏台上的伶人在继续唱戏,台下的阿婆阿公们都撑着伞听戏
八点半结束,周围一片安静,只剩雨声。
宋瑾撑起一把黑伞下楼,见阮婳还在前厅。
阮婳问她去哪儿,她说去陆征的车里坐会儿。
不想打扰她,阮婳没跟过去。
其实她并没去陆征的车上,而是来到镇中心的兴望寺。
下大雨的缘故,烧香拜佛的游客都早已离开,寺院里的僧人在念佛经,听得宋瑾内心极其平静。走到正殿佛像前跪下,她喃喃自语道:“年初一我向您许过愿的,请你一定要记下我的心愿,保陆征平安顺遂,他真的是个很善良的人,我相信他不会做那种违法的事;如果他真的做了违法的事,不会明知道刑警在好运来堵他,他还回来自投罗网。”
“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果一直让善良的人蒙冤,那我们还怎么劝自己当个善良的人?”
她跪地磕头,三拜后又三拜。
一整晚,她就这么跪着一直为陆征祈福,祈完福再继续磕三个头,从黑夜磕到天亮。
……
第二天回好运来,宋瑾睡一整天。
阮婳只觉得她是累了,没让白如歌他们上去影响她休息,晚上给她送上去饭,见她吃的还不少。
“叶少都说了没多大点事,陆总吉人自有天相,你把心就放宽点吧。”阮婳帮她打开一瓶热豆奶,插上吸管递给她喝,“要不现在就给叶少打个电话?”
“懒得打。”喝几口豆奶,宋瑾下床,“走的时候都不跟我告别,我才懒得管他。”
看到头发乱糟糟的,进浴室冲澡洗头,吹干头发换上衣服,“走,小黎吧喝酒去。”
阮婳上下打量她片刻,看她精神十足,没有一点伤心的样子,以为是陆征给她发消息报了平安,“你口红拿给我涂涂,不化妆口红不能少!”
“我也得涂点。”宋瑾从化妆台挑了一款最红的色号,“新年就得红红火火。”
涂最红的口红,在小黎吧唱最嗨的歌。
在台下看到宋瑾像个没事人一样跟白如歌唱《恋爱g》,阮婳和康旭一起为她欢呼鼓掌。
歌唱完喝几杯酒,晕乎乎的回好运来,宋瑾倒头就睡。
连续几天,她生活都照旧;白天忙碌,晚上小黎吧喝酒唱歌,恍若陆征这个人从没在她生活中出现过。
在此期间就连时律给她打电话她也照接不误。
她像往常一样劝时律先不要离婚,说只要安卿不提离,为了时家也得把这段婚姻维持住。
为防止时律哪天来南溪带她出国,她警告时律只要他敢来,她会立刻躲到一个他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时律知道她办得出来这事,没有再继续逼她。
把时律那边安抚好,每晚夜深,她都会拿起床头柜上的车钥匙下楼来到镇口,开着那辆黑色劳斯莱斯行驶到那条小道,打开星空顶仰躺在后排座椅上,眼神空洞的望着眼前这片星空,陷入过往与陆征的回忆中。
每次回忆,她眼角都会流下两行热泪。
哭完她再下车抽两根烟。
是阮婳最先发现她的不对劲,总是大半夜出没,白天精力充沛的像个没事人,表面上还是那个乐观爱笑的宋好运,但她眼神却少了一些光。
一开始阮婳并不想拆穿她,毕竟再跟她聊陆征等于是要揭开她刚结痂的伤口。
直到元宵节刚过完,阮婳发现她两边鬓角竟然一大片白发。
“晴天!”阮婳慌忙扒开她头发,发现不止鬓角,连头顶都有不少银丝,“你别这样折磨自己晴天,想哭你就哭出来!你这样折磨你自己干嘛!”
这十多天宋瑾都没怎么照过镜子,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白发,拿起小圆镜看到头顶和鬓角的白发,无所谓的说道:“我这是少白头,可能是遗传,我爸也是少白头。”
“偏偏陆总走后开始少白头?”阮婳撕开她假面,“糊弄谁呢你!”
“真没事,我明天去染染。”
“这是染的事吗!”不想再眼睁睁看着她折磨自己,阮婳向她提议,“你要真不放心陆总,就去北城一趟吧。”
知晓她儿时的全部遭遇,因为她们二人初识就是在少管所,彼此都知道对方的秘密,也没什么好隐瞒对方的。
“我知道你担心陆总会像你爸那样被严刑逼供,可咱们就是普通老百姓,南溪离北城又太远,网上没有一点消息,叶少最近也几乎不来电话,元宵节都过完了,房客也少了,好运来我帮你守着,你去北城吧。”阮婳对她说:“离陆总近点你心里也踏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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