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根烟。”见他眼神恍惚的模样,陆征敲桌子提醒他:“给我来根烟。”
反应过来的叶修言拿起打火机,点上烟送他手边,“这几天被审的怎么样?没对你动刑吧?”
“那也得他们敢。”捏住烟送到嘴边吸口,陆征笑着说:“最终结果没出来前,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对我用刑。”
“住的环境怎么样?”
“标间。”
“那还不错。”叶修言调侃道:“我以为会给你安排大通铺。”
“我房间还有张床,要不要住进来陪我?”
“我进来陪你,盛远那一堆烂摊子谁管?”
陆征绕开话题问他:“股价降多少?”
“放心,有我盯着爆不了雷。”
“南溪那边有没有人联系你问我的情况?”
“他们都跟你不熟,问你情况干嘛。”叶修言不善于说谎,为不露破绽,把烟和打火机都给他留下,“你跟陆曜先聊会儿,我去趟厕所。”
……
探视的时间只有15分钟,陆曜也不能使用特权。
陆征被两名狱警押送回监,路过一个办公室听到里面两名狱警说:“前两天一直在咱们看守所门口转悠的那个姑娘见到没?这两天我怎么见不着她了?”
其中一个上岁数的狱警说:“肯定是走了呗,那么年轻漂亮,谁会傻不拉几的一直守着嫌疑犯生活?被关到咱们这里的八成以上都是要被判刑的,最低年限也得8年起步,就算她愿意等,家里人也不会让她大好的青春年华就这么白白浪费掉。”
听到他们的谈话,陆征莫名联想到宋瑾。
宋瑾刚满28岁,如果陆家这次没挺过去,他被判十几年的刑,别说盛家那边不会让她等,他自己这边也不会同意。
叶修言说南溪那边没人来电话,想到宋瑾说时律节后就会去好运来,已经过去十多天,说不定宋瑾耐不住他的强烈攻势已经复合跟他出国。
因为离开好运来那天他跟宋瑾说得很明白:如果他输了就不要再等他。
……
又过一天,宋瑾身体恢复,开始能吃得下面食。
在附近一家陕北面馆吃碗茄丁面,她再次像站岗一样来到看守所门口的小道上,左边耳朵里塞只蓝牙耳机,反复的播放尹美莱的《always》和陈奕迅的《富士山下》,一步步的朝前走,数着脚下的地砖,走到看守所尽头,再返回来接着数;如此的反反复复,直到夜幕降临,她才会坐在对面梧桐树下的长椅上,望向高墙陷入往日与陆征的回忆中。
每每回忆与陆征在一起的画面,她都会发现很多新的细节。
例如一开始就是她故意撩陆征,陆征来真格的她又怯,在小黎吧唱歌也是为了向他显摆自己是个会唱歌的才女。
每次陆征这座冰山融化,她都有种成就感。
他们一个话多,一个话少,性格还互补,年龄差不是很多,相差五岁刚刚好。
陆征到南溪是11月,2月中旬才离开,三个月的时间,没见过好运来门口榕树长满绿叶的景象,更没吃过好运来的石榴;还没带他去过火柴咖啡和先锋书店,没走过那条玉石桥,没爬过那几座山俯瞰建川县的全貌。
他们在南溪还有太多地方没有一起去过。
宋瑾想:等他出来一定要带他去好好逛逛,不能总让他在房间里办公。
每次回忆,她都发现自己更爱陆征。
人好像都是这样,每天在自己跟前的时候想不出他太多的好,分别太久,对方所有的优点都会放大。
她打开手机备忘录,在上面写下:【陆征,今天好像又是更想你的一天,3月4号北城,宋瑾。】
第二天旅馆的房间住满了,十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手臂上还有大片的纹身;老板娘让宋瑾不要怕,说对面就是看守所,这帮人来这儿是为了花钱捞大哥,他们不会惹事。
叶修言过来看到后不愿意,把她拽房间,门关上后问她:“这一整层楼住的全是黑社会,就你一女人,你晚上能睡得着觉?”
她笑道:“对面就是看守所,老板娘的亲戚也是里面的狱警,我有什么好怕的。”
“反正今晚你不能住这儿!”叶修言让她简单收拾下,“今晚先去酒店住,这帮人走后再过来。”
拗不过他,宋瑾想着只住一晚,带上日常用品跟他一起回市区。
叶修言帮她定的是盛远集团总部附近的希尔顿,还是套房。
办完入住往电梯走,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唐馨。
唐馨看到她跟叶修言在一起也很诧异,碍于身边还有记者,没有上前跟他们打招呼。
一个多小时后,叶修言接到唐馨的电话,问他跟宋瑾怎么在一起?
“你管得可真多!”不像在好运来那样对白如歌阮婳她们的客气,叶修言直接怼她,“我跟谁在一起是你能问的,认清你自己的位置,你是陆征的女人,又不是我叶修言的女人,跟我在这儿嘚瑟什么?”
唐馨不死心的问:“叶少你知不知道宋好运跟陆总是什么关系?”
“还用得着你说?”叶修言警告道:“我告诉你唐馨,你最好把你的嘴巴给我绷紧点,如果你敢告诉陆家那边,我让你在娱乐圈是怎么火的就怎么灭下去。”
不想再被她影响心情,叶修言回客房问宋瑾晚饭想吃些什么。
宋瑾说自己肠胃刚恢复,也不能胡吃海喝,外卖了碗馄饨,给他点的鸡丝面和鸡腿。
在餐桌上吃的时候,叶修言还笑,“你可真会为我省钱。”
“你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宋瑾喝口汤,帮他递餐巾纸擦手。
接过纸巾,叶修言看到她鬓角又增添几根白发,“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下,验验血,看看你这白发是怎么回事,年纪轻轻的还没三十岁,一副沧桑样。”
“不去了。”她放下勺子,“审讯一个月要是还没证据,陆征应该就会离开看守所,还有半个多月呢,我能撑得住。”
“让他出来看你满头白发的模样不得心疼死?”
宋瑾一听,好像也是。
为了不让陆征出来看她这副模样,第二天老老实实跟叶修言去医院做检查;检查结果出来,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跟医生谈完,医生说她是压力大导致的,让她不要多想,先把心态放平和;至少先把睡眠恢复。
离开医院回旅馆的路上,叶修言去超市给她买回来五包黑芝麻饼,让她这几天多吃。
宋瑾欣然收下,晚上洗漱完还打开一包,味道不是她喜欢的,但是为了她这满头白发,硬是逼着自己吃了好几块。
阮婳给她发来视频,看到她头顶露出来的白发,连声叹气,“你能不能别愁了?你们家陆总要是知道你为了他变成这样,他不得心疼死?”
“叶少下午说了跟你一样的话。”把黑芝麻饼拿给她看,“还给我买了黑芝麻饼让我吃。”
“叶少这人真不错,知道你心里有陆总,还对你这么好。”
“都要还的,不能明知别人为什么对自己好,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让陆总还,他钱多。”
宋瑾听的直笑,只觉得来北城这近十天里,今天是她心情最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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