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迈巴赫的男人起初陆征以为是时律,四弟陆曜过来,前往派出所调出元宵节后周边的那一个月的所有监控,所有真相都浮出水面。
是叶修言开车将宋瑾送来的。
那天宋瑾之所以朝救护车跑,确实如老板娘所说,她是误认为自己出事,看到被沾血白布盖着,她还不顾特警在要去掀白布,被推到在绿化带,拖鞋离脚,被玻璃碎片扎的满脚都是血。
她还总是在看守所门口数砖头,从门口数到尽头,反反复复,每天从早到晚,累了就坐长椅休息,饿了就去那家面馆吃茄丁面。
陆征加快进程看最后那天他保释离开看守所的监控,从一个监控画面看到宋瑾撑把黑伞,远远站在人群外,而他却跟唐馨站在一起接受媒体的采访;乘车离开,马路上再无一个人时,她消瘦的身躯缓缓倒地,那把黑伞刚好落在她脚边。
躺在那里近半个小时才被巡警发现。
反复看这些监控,陆征眼眸干涩,整张脸都透露着一股落寞和心疼。
陆曜在外面待了一夜,困得找了间办公室趴桌子睡,等他再过去监控室,看到二哥还在看监控,几个监控画面都是那笑着数砖头的姑娘。
这一刻陆曜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家二哥会动真心;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很难不被打动。
面对一个高额洗钱行贿的嫌疑犯,还不知道对方会被判几年,更不知道对方真正的身份,还能这么等着。
突然,陆曜想到那天跟父亲陆万林来看守所,对面长椅坐着的好像就是这姑娘。
他告诉二哥当天的情况,向后调到那天的监控,看到他跟大哥陆景深一起下车那会儿,对面坐的正是这姑娘。
放大视频,看到宋瑾有跟父亲陆万林对视,她那赶紧低头的动作,是陆征从没在她身上见到的一种自卑。
……
没跟四弟陆曜回去,陆征躺在对面宾馆宋瑾曾躺过的那张床。
床垫散发着一股霉味,没开空调的房间阴冷无比,窗户外还是防盗窗,被梧桐树遮住,几乎不会有阳光照进来,躺在床上闻到这股难闻的味道,很那相信那一个月她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宋瑾爱干净,不喜欢异味,再累都会把房间打扫整理好;
她喜欢浪漫的氛围,总会点些熏香,摆满鲜花,有时候还会放些音乐;
她常说什么都能凑活,就是吃住不能;
她说住的不好会影响心情,吃的不好容易抑郁。
那一个月,她吃住都在这里,就连叶修言过来接她,她也不走。
她是摆明了要让自己适应苦日子。
做足心理准备:哪怕是他破产,身无分文的出狱,也要跟他一起面对。
难怪老板娘说她是个傻姑娘,可不就是傻?苦日子都能跟他过,却再知道他真实身份后毫不犹豫的离开;一分钱也不跟他要,什么都没带走,连在北城等他这一月都瞒他到现在。
连着两天,宋瑾都没有收到陆征的回复。
这两天都住在平江路,狭窄的路上挤满人,只有夜里11点过后人潮才会散去;雪也化完,今晚住的是平江府,古色生香的院子,宋瑾内心却始终燥乱不安,一点睡意都没。
趁阮婳睡着,她穿上大衣走出平江府,给叶修言打去电话问陆征这两天有没有去公司。
叶修言来苏州出差刚睡下,被她电话吵醒,看到都12点多了,问她怎么还没睡。
想早点知道陆征的消息,宋瑾只能跟他全交代:“北城那边派人来南城查我,陆征担心我心理受挫,先让我出来散心,我这会儿在苏州。”
“苏州?”叶修言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我也在苏州。”
他今晚住的是苏州四季酒店,离平江路九公里,“你今晚住哪儿?我过去找你。”
“你帮我给陆征打个电话,先问问他在哪儿。”宋瑾不敢这个时候给陆征打电话,担心再给他添乱。
尤其她还脑补了不少陆征手机被家人没收,切断他信号,限制他自由的各种桥段。
叶修言只好先给陆征打电话,打过去也是拒绝,他纳闷这是出什么事了?难不成真是陆家那边开始出手了?
以他过去跟陆家人的接触,也不像会用这种手段的人。
再者说宋瑾现在跟陆征的关系又没公开,对外还是个见不得光的女人,陆家也没理由出手啊。
存有陆征四弟陆曜的号码,打电话过去也是未接。
叶修言让宋瑾先不要着急,打电话跟她说目前情况都还不清楚,让她先不要瞎猜,说陆征都三十几岁的人了,也不会让家里那边给束缚住。
宋瑾怎么可能不着急,只要闭上眼睛都是当年高越在江城对她说的那些话。
高越曾对她说过:不让她跟时律继续在一起不是时家不同意,是换成任何一家豪门大户都不会同意;她继父是时律的前姐夫,这种关系一旦传出去,那些想看时家笑话的人都会拿他们的关系大做文章。
高越都没提她儿时在南城做的那些事,时家那边都很清楚她是为什么去江城,又是为什么改名字;当年那一桩桩事件一旦曝光,会把她跟时家都卷入舆论漩涡。
这就是为什么宋瑾对时家根本恨不起来,因为站在时家的角度,时家做得根本就没错。
只是高越太激进,背着家里出手给她下套,将卖银勒索的罪名按给她。时家那边知道后,也是及时将她释放,就连时韶印这个一家之主都上门向她道歉。
案底有了,抹不掉,高越也是给她敲个警钟,让她认清自己。
她从未恨过阶级,恨的只有当下不健全的律法。
宋瑾始终不明白:当年明明是那些人伤害她,将她手腕刚缝合好用剪刀挑开,不顾她的嚎哭往伤口上撒盐,撒完盐再用铁丝勒她的伤口。
几个十几岁的孩子,把她绑在天台上的椅子上,像魔鬼一样骂她是贪污犯的女儿,说她就该跟她贪污犯的父亲一起去死;一边撒盐,一边用铅笔狠戳她那里,骂她是个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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