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永远都忘不掉17年前南城那天的阳光有多灿烂,那几个跟她同龄的孩子笑得有多天真烂漫。
她越是哭,她们笑容越开心,越开心,她们巴掌扇得越厉害。
她们说自己是“正义的使者”,是专门惩罚她这种贪污犯的孩子,说她吃的喝的都是家人贪污来的赃款,说她这种吸人血的贪污犯家属凭什么活着?
骂着她,打着她,羞辱着她,逼她走上天台,让她赶紧跳下去为民赎罪。
宋瑾后来想过:是不是那天她跳下去,所有人都会同情的为她哭泣?怜惜她这个无辜的孩子不该被家人牵连?
拿自己的命去换同情和惋惜?
抱歉,她实在做不到。
那天在天台上她放弃了博取同情,她要活!
只有活才能为父亲翻案!
也是为了活,她才忍着痛走下天台,推开那些抓她的“正义使者”,在与她们推搡间夺到那把剪刀,毫不犹豫的捅向她们所有人;
因为那天要么她活,要么她死。
也在她拿剪刀捅的那一刻起,她成为了世人口中的“坏种”。
南城多个报社报道这一校园伤人事件,将她这个“贪污犯”的孩子形容成“天生的坏种”,字字都在讨伐她这个“坏种”,让修律法,给她治罪让她偿命。
那时候虽然她11岁,但在少管所里那半年,她却明白什么才是生不如死。
直到母亲每天拉横幅跪在大街上,引起上面的重视,北城那边直接派督察组来南城重查父亲的贪污案,只用三个月时间就查出那笔赃款是几个区长一起用了父亲的账户,将赃款分次转入,想着风头过去再取出来洗干净。
结果东窗事发被查,几人一口咬定是她父亲宋哲明这个秘书瞒着他们干的;他们利用强权在南城只手遮天,甚至还拿她和母亲的性命威胁。
父亲为了保住她和母亲,才选择用死亡的方式跳下楼。
而她手腕上的疤,就是她当年为了拽住父亲的手,伸手弄碎玻璃,被玻璃割断静脉血管。
她那年相当于“死了两次”,父亲牺牲自己保下她和母亲的命,这是第一次。
被玻璃割断静脉血管,这是第二次。
她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怎么可能葬送在那些霸凌者手中?
她要活,必须活。
哪怕被骂“坏种”。
后来母亲带她离开南城去江城,“宋晴”改名“宋瑾”,抹去她过往所有经历,让她“重生”体面的在江城活着。
如今宋瑾想了想,难怪高越当年那么恨她,因为时家救了她,她却差点毁掉时家。
现在倒好,她又开始连累陆征和陆家。
走在平江路的小道上,宋瑾脱下大衣,任由冷风吹在身上,沿着那条河慢慢的走,再次路过苏锦记,不知不觉间都快走到拙园;这时候一辆车行驶到她面前,主驾驶车门打开,陆征下车将她紧紧抱住。
雪化后的空气有股草泥的味,被陆征抱住的这一刻,宋瑾闻到一股很好闻的檀香味。冰凉的手很自然的伸到他大衣里,脸又刚好贴在这个男人的颈窝,热息全部喷洒他脖子上,两人的身高差能很轻松的吻到他的脖子。
仅几天没见,却有种分别很久的感觉。
是她先主动亲吻的陆征脖子,这个男人的吻才一发不可收拾的压在她唇瓣。
无人的街道,宋瑾仰头任由陆征亲吻。手中的大衣落在地上,顾不得去捡,搂上他脖子,紧贴他伟岸健硕的身躯,呼吸随着吻的深入越发粗重。
一辆车突然飞速驶过,远光灯照进车内数几秒,陆征才将这个失控的吻终止,埋头在她颈窝哑声问她:“住哪儿?”
“……平江府。”宋瑾呼吸急促,扭头看到车窗上都已有薄雾,“你从北城开车过来的?”
“先飞的南城。”从北城开车到苏州得十几个小时,他等不及。
先把大衣脱下盖她身上,陆征下车来到主驾驶,启动车子驶出姑苏区,朝金鸡湖方向开。
车速很快,接近漂移,宋瑾都能猜到车停后这个男人将会如何失控。
这个点路上没什么车,也不堵,很快便回到了平江府。
陆征把她抱起来朝卧室走,将她扔在大床上,看到她一头粉色长卷发散在白色床单上,想到照片中她鬓角的白发,还有几张她头顶白发的特写,无法控制情绪的吻住她……
这次他力道的无比狠,吻得比往常任何一次都用力。
一开始被他这种力道弄得还有些疼,宋瑾也没开口让他慢下来。
因为她能感觉到陆征是在用这种原始的方式宣泄某种情感。
不知道这几天他在北城都发生了什么,宋瑾却无比心疼他,低下头与他唇舌相缠,承受着他的火热。
这一刻他们仿佛是共同体,能感知到彼此的情绪和对彼此的想念。
“陆征……这几天我好想你。”不知是愉悦还是过于想念,她眼角流下热泪。
陆征再度用行动回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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