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温哥华第三天,宋瑾才跟陆征出门去了薛泽那儿。
陆征住在温西,薛泽住温东。
温西是温哥华有名的的富人区,温东房价偏低。
薛泽所住的独立屋紧挨着高尔夫球场,绿意盎然,环境倒还算可以;跟北城那个象征着身份的京区相比起来,他住这地方,不是一般的寒酸。
来之前宋瑾问过陆征,为什么要让薛泽住温东,毕竟都传那边治安不太好。
他说是薛泽要求的住的温东,说那边熟人多,闲着没事还能凑一起打打高尔夫,喝点小酒。江雨一家也住哪儿。
温东没有太好的学区,好的学校都在温西那边,江雨的女儿刚8岁,之前在北城京区读的是最好的学区。
薛泽倒是乐观,没半点落差感,他还跟宋瑾说:“温西我住不惯,总遇到熟人,见面看到我像是见到鬼一样,不如温东这边住得舒服。”
江雨也说刚过来得低调点,不然又得被盯上。
宋瑾是第一次见江雨的老婆陈燃冉,一头利落的短发,气质很干练,还热情好客,在厨房里为他们切好水果端过来,还招呼着女儿过来向他们打招呼。
其实江雨跟陈燃冉三年前就办了离婚,听到风声那会儿,为了不连累老丈人家,两人先办离婚,陈燃冉和女儿也是三年前就来了温哥华。
他们那个圈子,只要有点风吹草动,都会提前做好准备,免得被“打个措手不及”。
跟薛泽一样,江雨在出国前就将所有隐匿财产捐给了盛远慈善基金会,用来扶贫。
其他跑路来到国外多数都大肆挥霍,因为他们都觉得指不定哪天就被抓回国,那么多钱不花也是白瞎。
当初江雨也是这么想,被陆征给拦下了。
陆征当时问他是想躲一辈子,还是将来带着妻女昂首挺胸的回国,他毫不犹豫的选了后者。
陈燃冉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她本人在北城还曾是某风投公司的高级主管;却甘心放弃事业和身份,为了江雨来这异国他乡生活。
拨通盛书意的视频,宋瑾把手机拿给薛泽。时隔半年,这对相爱的人终于见到彼此。
半个多小时后薛泽才下楼,他脸上虽然带着笑,但走近不难发现他眼角有些微红,目送他去院子里抽烟,想到盛书意说的那盆木炭,宋瑾越看他背影,越觉得他孤单。
以至于回温西的路上,宋瑾开着车还向陆征感慨:“这几年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浮浮沉沉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陆征知道她是为薛泽和江雨如今的处境感伤,开口跟她说:“都有个过渡期,熬过去就好。”
曾经那样辉煌耀眼,如今却成了“鬼”,连熟人都避而远之,这样的过渡期一旦熬不过去,余生都得郁郁寡欢。
好在薛泽跟江雨都有爱意支撑,如果这份爱也不在了,估计他们也得颓废堕落。
快到住处的时候,宋瑾突然想起来前几年他们分别后几乎都不联系,她问陆征:“你过去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陆征冲她轻佻笑道:“你指哪方面?”
这次来温哥华,宋瑾觉得陆征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不再像过去那样满眼都是工作,手机也很少见他拿起来看,一天还接不了一个电话;身上那股松弛感像个退休的老干部一样。
他还爱笑了,今天在江雨家,那孩子几乎都在围着他转,一口一个叔叔喊着。
比跟江雨这个爸还亲。
是跟陈燃冉在院子里聊天的时候,宋瑾才知道三年前她们母女来加拿大是先去的渥太华,住的地方跟陆征紧挨着,五岁多的小姑娘到冬天经常跑他那院子里摘山茶花。
所以,当陆征故意岔开话题,往那方面扯的时候,宋瑾立刻瞥他眼:“开着车呢,别不正经。”
她每次说这种话,声音都有种娇柔感,在陆征听来,就像是在撒娇;尤其自从她剪了齐肩发,衬托的她这张脸比长发那会儿还显得嫩;逗她的时候总有种长辈在“欺负”小辈的感觉。
就连薛泽都说他:明明才相差5岁,你看宋瑾那眼神就跟老父亲看女儿一样,生怕她磕到碰着,吃不饱。
还说宋瑾走哪儿,他眼神就跟到哪儿。
这会儿看着面前娇羞的小女人,陆征认真说道:“过去几年我每天都在想,要是被你这小女人知道我过得不好,你肯定又得躲起来哭,我只能努力的熬,熬着让你见到我最好的一面。”
开着车的宋瑾听完他这话,鼻尖微微酸楚,把车速降慢,语调尽量欢快的说道:“10月份你跟我回盛家住吧陆征,我让我妈每天都给你做她的拿手菜给你吃,保证把你养的还跟以前一样壮。”
可他竟然说:“岳母不是挺满意韩振的?”
宋瑾听的都破涕为笑,“我妈去南城那次是想看看我跟韩振到底是不是真恋爱,她说恋爱跟婚姻一样,都不能将就,让我考虑清楚,不要为了顾及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就忘记自己的初心。我这次来温哥华就是我妈鼓励我让我来的。”
听到是安晓让她来的,陆征又笑了,“不早说?”
“我哪知道你那么大醋意!”宋瑾扭头,没好气的瞪了他眼,“你隐婚的事我都没跟你算账呢。”
哪知道这男人眸底笑意更浓:“到家慢慢算,反正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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