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天上月人间雪 > 第20章 寄傲山庄
    朝露如珠,晨鸟欢腾,旭日虽然仅在山巅露出一丝红霞,山林中却已充满了一日的生机。在云遮雾罩的山腰深处,在花木茂盛的林木丛中,一片青瓦红墙的山庄如天然生就,与周围的花草树木完全融为一体,成为百鸟驻足嬉戏的乐土。

    山庄的大门宽阔而庄重,上面镶嵌着古朴的铜钉,显露出它的历史悠久。大门两侧苍劲有力的两行大字书写着“寄情山水,心随云鹤舞;傲视江湖,梦与月光行,”正中牌匾四个大字“寄傲山庄”。

    江心月暗自心里和明月山庄做对比,前者清幽雅致,而这里庄重霸气令人不容忽视。

    才刚至门口,早有那守门的侍卫迎上双手一揖,恭敬说道:“恭迎公子与少夫人。”

    才刚至院中,一位黑衣长者和一位夫人正翘首期待,只见那黑衣长者大袖飘飘,身形健硕,双眼炯炯如同虎眸,不怒而威,令人不寒而栗。

    那妇人着金黄色的云烟衫绣着秀雅的兰花,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碟云行千水裙,长得并不十分美艳,但是眉目清秀恬静,双目湛湛有神,颊边微现梨涡,只眼角少许细纹暴露了岁数。

    见着她二人进来,笑盈盈道:“可算盼来了”

    上官容止已双手施礼一揖道:“无忌携媳妇拜见风叔、兰姨”

    江心月忙行过见长辈之礼,盈盈一拜,道:“傲雪拜见风叔,拜见兰姨”

    兰姨本名兰影,因与上官容止母亲梁红玉情同姐妹,兄妹四人自小便都唤她兰姨。

    一路上被兰影拉至厅内,她笑吟吟端了茶水给二人,笑道:“先前你们成婚之日我们有事耽搁了,并未到场,是我和你风叔的不是,今儿总算见着了。”

    说完撇眼看了一下正四下张望的无忌,心里暗笑道:“和亲时不乐意,硬是不让我们去,现在还得为你这小子圆谎。”

    一面又把自己一直在腕上戴的白玉雕绞丝纹手镯褪下来,笑容满面道:“这个手镯是我所爱之物,说来还是无忌母亲送与我的,我日夜带着也几十年了,如今送与你,也算物归原主了。”

    江心月自是不敢接,不好意思,低声道:“如此贵重之物,我岂能夺人所爱。”

    兰影抿嘴笑道:“给你就收着,你是上官家的长媳,上官家还等着你传宗接代呢。”

    江心月羞涩地低一低头,又看向上官容止,他笑道:“给你你就接着吧,多谢兰姨。”

    见他都这么说,如何能拒绝兰姨的拳拳心意呢。于是低眉含羞,由着兰影帮着带在手腕上,那手镯以精巧的白玉雕刻而成,绞丝纹饰繁复而细腻,她的手腕在阳光下透明如雪,白玉雕绞丝纹手镯带在她的手腕上更显得如雪凝脂,与手镯的温润透亮相得益彰。

    兰影打趣道:“戴上是比我这个老婆子好看百倍。”

    江心月满面红晕,低声道:“多谢兰姨。”

    婉儿早先曾说起,兰姨是京城从二品武安侯兰世恒的幼女,自幼与她母亲十分交好,情同姐妹。总以为兰姨也会嫁给官宦家的公子侯爷,可却偏偏认识了当时还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傲乘风。据说傲叔当时为躲避仇家追杀,被兰姨所救,后来二人日久生情,直至谈婚论嫁。兰姨家是世代书香世家,对这门亲事自是反对,怎奈兰姨一意要嫁,竟到了要绝食的地步。

    当时只有婉儿母亲并未像其他人一样去规劝,而是暗中数次调查考验傲乘风的家世背景及脾气秉性,发现此人除了家世差了一些外,竟是个性格直率,粗中有细、仁厚忠贞的好儿郎。母亲拜托官居一品的外祖收傲乘风为义子,又亲自去和兰姨父母说和,这才促成了这门亲事。

    也是傲叔争气,凭着坚毅的性格硬是在江湖上闯出了一席之地。并创建了寄傲山庄,引得各路英雄齐聚,成就了一代传奇。

    婉儿还说,从那以后兰姨与母亲的关系更胜一步。尤其在父母去世的那几年,兰姨和风叔压下自己心头的悲伤,把她兄妹几个视如己出,如母亲般照顾她们的生活,才让她们尽快走出逝去双亲的痛苦中,也让大哥没有后顾之忧去发展上官家。

    来寄傲山庄之前,江心月内心十分忐忑,她怕她回疆人的身份让兰姨想起自己好姐妹的死,因而不喜欢自己。

    但现在看来,兰姨完全没有那么傲气凌人,反而温文慈爱,心下不觉感动,自然而然与她生了亲近之情。

    兰影看出她还是有些拘谨,又看两个男人呆坐在椅子上,笑着嗔道:“老头子,你带无忌去转悠一圈,让我们娘俩说一会子体己话。”

    临走上官容止一个眼神递过来,示意她安心。兰姨见了只做不知。

    待二人退去,兰影递给她一杯茶,眉目和蔼:“我父亲爱喝茶,所以就喜欢跟我讲泡茶经。泡茶,在第一泡的时候是苦涩的,第二泡的时候是甘香的,在第三泡的时候是浓沉的,第四泡是清淡的。再好的茶,过了第四泡也就失去味道了。”

    江心月自有一套茶道的经验,倒是第一次听别人说起泡茶的经验,兰姨的话句句入情入理,她字字回味,只觉有深意在里面。

    兰姨端起一杯茶,笑道:“来,喝一口尝尝”,她依言喝了一口,是挺苦的。兰姨继续道:“我活了一辈子,回过头来想想,其实姻缘,跟这泡茶也是差不多的。有时候会苦涩,有时候会甜蜜,日子久了也会淡而无味。”她看向她,正色道:“你见我不要害怕,无忌母亲早早去了,我也是把无忌当成自己的孩子罢了。说实话,无忌答应和亲的时候,我并不赞成,毕竟他父母的死或多或少和你的族人有关系。”

    她抬头,只见兰姨还温柔的笑着,并且感慨道:“可是你们既然成婚了,上官家又有’只能和离,不可纳妾’的规矩,我只能选择接纳你,所以想多了解你一点而已。”

    “无忌这个孩子,性子倔强,有苦也不往处说,只自己默默承受,小小的年纪就担负起这个家,别人都道上官家多么风光多么显赫,岂不知他在背后付出多大的努力。”

    “都说一物降一物,还是有道理的,如今我见他笑的比以前多了,定是有你的功劳,若你以为我对你的身份没有一点点成见,那是假的。但无忌喜欢你,我自小看着他长大,无非就是希望他幸福罢了。世事无常,不过短短几十年,你们俩缘分不容易,如果无忌认定你,我也不会反对。”

    江心月大觉羞赧,天哪,兰姨在说什么?上官无忌喜欢她,怎么会呢?她并未觉得。只是她不忍反驳兰姨。

    兰影笑问道:“那你呢,你对无忌是什么看法?”

    她沉吟了半晌,吸了口气,抬了头,坦然地看着兰影,目光清澈纯净,郑重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上官家一天就当好上官家的媳妇,做好该做的事情。”

    兰影笑了,自他们成婚后,婉儿和无卿她们寄过数封信,无时不刻在提“大嫂”,大嫂做了什么好吃的、大嫂去智儒苑当夫子、大嫂用雪月凝元丹救了三哥、大嫂促成了婉儿和江邵的婚事

    在他们来之前,钟离权亦修书一封,告诉她灵儿可以站起来了,欣慰的同时,更让她惊讶的是,能让灵儿站起来的关键人物居然就是眼前这个女子。

    无卿说大哥比以前爱笑了,以前冰窟窿一般的人,现在脸上常常带着笑意。自从大嫂进了上官府,整个府里的人都发生了变化

    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告诉她这个女子有多么多么好。一开始她由自不信,待这次见到无忌,发现确如她们所说,整个人的心神仿佛沐浴在春风里一般。

    眼前的这个女子,双眸如寒星般晶莹,又似一汪清水,纯澈的没有一丝杂质。她发现其实没有那些信,只要看到她的眼睛,就会很清楚明白,她是怎样一个人?容貌虽略有缺陷,却叫人心生爱怜,讨厌不起来。

    晚饭时,看着兰姨招呼了一桌子的汤汤水水,无忌暗自摇头。

    傲乘风盛了一碗黑豆芡实汤,向兰影嘟囔道:“夫人,平日里也不见这些汤汤水水,无忌一来,枸杞炖猪腰、黑豆芡实汤、鳝鱼汤做满满一桌子,光喝汤不吃饭了。”

    兰影推他一下,笑嗔道:“你这死老头子,懂什么?这些都是补肾的,让无忌多补补,来年咱们能抱个大胖孙子。”

    正吃了一口东西的上官容止,一下子把刚送到嘴里的饭咳了出来,只剧烈咳嗽掩饰自己。

    江心月大觉羞赧,脸憋得通红。

    兰影见状故意打趣道:“看来是得多补补,身子这样羸弱,怪不得成亲三个多月也不见动静。”

    上官容止刚才还略略不好意思,但听到兰姨说他身子弱,默默瞧了江心月一眼,道:“我只是不想刚成亲就被孩子牵绊,想要随时都可以。”

    男人就不能让说不行,即便无忌这样的性子。兰姨暗暗发笑,随即开口道:“别光说不练,我们就等着赶紧抱孙子了。”

    江心月只羞涩的恨不得地下有个缝隙,只装作没听到,埋头吃饭。

    夜色如水,更深人静。

    一钩清浅的新月遥遥在天际,庭院花树摇曳,景色朦胧,夜风徐徐吹过,苍檐下的灯笼光彩熠熠,地上光影交错,如梦似幻。

    紫兰苑

    有香气兜头兜脑的上来,并不浓,却是无处不在,弥漫一屋。雕花床上,红色鲛纱帷帐以流苏金钩挽起。一条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色床单,铺上了床。同色苏绣弹花五福万寿的锦被整齐平摊着。

    兰姨特地为他们的屋子精心布置一番。

    江心月坐在梳妆台前,她心慌意乱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中,带着些儿惶恐,带着些担心。

    红烛高烧,熏香缭绕,送子观音像高高的站在案上,俯瞰着满屋的尴尬。从未和他共处一室,待会他回来该怎么办?一时竟无法自处。

    随手拿了一本书坐在桌前,思绪却飘在窗外。

    夜渐渐深了,上官无忌推门进来就看见这一室的布置,暗自摇头,烛火的柔和却更让人心神荡漾。

    想到进来之前兰姨还在嘱咐:“今晚使使劲,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上次夜闯她的屋子,已被她刺过一次,如果今天真有什么举动,那他的命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得了今晚?

    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突然瞥见窗外人影暗动,想是兰姨正在听墙根。

    撩开纱帐,江心月的眼睫颤了颤。

    他无声的笑了一下,她在装睡。

    江心月悄悄睁开眼,正好看见上官容止在换寝衣。见他当着她的面更衣,再也装不下去了,一惊之下立刻扭转身去。上官容止在她身后“嗤”一声笑,她更是窘迫。

    感觉塌下一软,紧接着有声音欺在她耳后,低低的笑意,“你害怕?”

    那气息带着他身上的麝香和清冽的味道就这么喷在她耳边,喷在她颊上,酥酥麻麻的。

    她一时情急,硬着头皮道:“上官无忌,我们现在还不能”

    上官无忌看看窗子,手指捂住她的唇:“嘘,隔墙有耳”

    江心月只觉得那只温热的手在自己唇间发烫。脸上也跟着火辣辣烫起来,大觉羞赧。

    上官容止才想起他的手依然捂着她的嘴,慌忙放开了。随即又若无其事的掀起被子,故意大声说道:“我进来了。” 似乎要借此来消散自己的紧张与手心里残存的温度。

    江心月只穿了睡衣,睡衣是红的,兰姨准备的,因为烛光的关系,隐约可见里面的景致。烛光下,冰肌玉肤,晶莹剔透。

    上官容止喉头发紧。

    明明他们是皇上御赐,名正言顺的夫妻,这是他的妻子,他什么都不做,还是男人吗?

    可是如果他有什么行动,小姑娘又被吓着怎么办?

    上官容止慢慢躺下,一靠近她,就已经闻到了她身上那淡淡的幽幽的香气,似麝非麝的,就跟梦中出现的一模一样。长发如水披泻,淡淡的清香缠绕在额头,鼻尖,唇畔,惹得他心痒难耐的。看着纹丝未动的人,只能在心底长叹一声。

    窗外,兰影乐得合不拢嘴,笑得吱吱咯咯。傲乘风警示的看她一眼,她突然捂住嘴,低语:“躺下了,躺下了……帐子放下了……”

    听着窗外没有声音了,上官容止提醒道:“你要不要动一动?”

    江心月只是象征性的动了一下酸楚的脖子,并不敢动身子。

    渐渐地,听到身后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她才动了动快要抽筋的双腿和脚。

    还好,他犹自在梦中,纹丝未动。如墨的长发静静流淌在肩边枕侧,刀削似完美的俊容,剑眉微蹙,深邃的眼睛此时紧闭着,看不到平日的冷静果敢,俊挺的鼻梁勾勒出完美的侧脸。也许是非常疲累的关系,他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微嘟的嘴唇也为这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添上了一丝童趣,平日的严肃冷竣似乎尽数卸去,竟显出一点可爱的感觉来。

    辗转反侧,竟不能入睡。

    “你要是再不睡觉,我不保证发生点什么。”上官容止的声音并不大,颇有几分慵意。

    唬的她差点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动。

    到底是睡了,醒来天色微明,却是独自在榻上,上官容止已不见了踪影。

    江心月不敢耽搁,才要起身,早有小丫头进来伺候。

    她由着她们梳洗罢了,方问:“少主呢?”

    一个叫秋月的小丫头答道:“少主一早与老爷练功去了,这会子怕已完事,准备用饭了。”

    收拾妥当,才至饭厅。

    兰姨已笑盈盈伸手招呼她:“我的儿,昨晚睡的可好。”

    江心月脸有些烫,执了她的手道:“睡得很好,谢谢兰姨。”

    一会儿,傲乘风和上官容止进来,只见他一身银白色锦袍,随风一吹,阳光下银白色有些清艳。许是刚刚锻炼过,更显得他的身形修长而健硕。

    “怎么一大早就喝鸡汤啊?”傲乘风见上官容止盯着鸡汤,他后知后觉,好奇的问兰姨。

    兰影楞他一眼,边给江心月盛汤边说道:“给年轻人补补元气。”

    说完没好气的娇嗔道:“我说你是真傻还是故意装傻,老是跟我作对。”

    上官容止看了一眼江心月那红的发烫的脸,不由的一阵心酸,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哪用喝什么鸡汤?

    但也只能接过兰姨递来的鸡汤,眉头微蹙的一口气喝光。

    这些时日,兰姨像得了一个亲闺女般,对她日渐亲厚。她也在兰姨这里感受到了许久不曾感受到的母爱。她不必像在上官府一样时刻提醒自己做一个合格的女主人,也不必掩饰自己的喜好。竟像未出闺阁的女儿般继续享受着兰姨的宠爱。俩人常常一起研究些吃食,茶饮、衣着搭配。江心月为兰姨制作新奇的点心,陪着兰姨伺候花花草草。兰姨则热衷于汤汤水水的养着上官容止和江心月,眼瞅着她脸色粉润,气色竟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好。

    只是最近几天上官容止和风叔好像整日忙个不停,就连用饭时间也常常不见踪影,兰姨像习惯了似的,只说男人们忙忙是好事,省的在眼前讨人嫌。

    这样也好,最近几日都是江心月睡下了他才回来,等早晨起来的时候他早已不见身影。

    夜深人静,闲云掩月。

    寄傲山庄一片沉寂,只有书房窗棂间透出微弱的灯火,和苍穹上的繁星相互映衬,天地一色,交错难辨。

    寄傲山庄书房

    傲乘风正坐于红木案桌后,书桌上堆满了泛黄的古籍,几本翻开的书籍被随意的放置在一旁。

    静默片刻道:“想当年我和你爹在龙脊山剿了占常山的窝子,但却心慈手软留下了一个十多岁的孩童,如今十多年过去,他竟被雍王利用,集结了一些穷凶极恶之人,重新占山为王,挑起事端”。说话间将眼神移动到上官容止处。

    坐在书桌前的上官容止,手拿一本书籍翻看,清秀的眉毛不自主的皱起。不时将视线投向那些陈列的各种兵器。他淡淡的回道:“先皇伯伯在世时,把这个唯一和他争过皇位的弟弟安排在了蜀中,也是留了一手的。雍王这么多年一直蛰伏在封地,并未曾有过动静。如今他想激起什么大水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风叔不必太担心,这几天我们安排过去的人已经把这些余孽清理的溃不成军,不会有问题。蜀地那边,有叶青山叶大哥在那看着,尽管放心。据我们安插在里面的探子传来的消息,雍王这几日有所收敛,称病在家闭门不见客。”

    傲乘风点了点头,沉思道:“不过,此事需深谋远虑,时刻紧盯那边的一举一动。”想到此处又吩咐道:“此事还需尽快面圣,让皇上知道,你安排一下尽快带着媳妇回京吧。”

    上官容止明白的点头:“好”

    第三日一大清早,收拾妥当,准备回京。

    与兰姨分别,自是百般不舍,兰姨一边抹泪一边拉着她的手,嘱咐道:“我的儿啊,过些时日可要再来啊。”

    江心月心下一酸,泪眼迷蒙的连连点头。

    兰姨一边抽噎一边看着江心月平坦的小腹,“也不知这几日怀上了没有?”

    江心月本还沉浸在离别的伤感里,一张粉脸涨得如鸽血红的宝石,羞得只使劲揉搓着手里的绢子。

    上官无忌只当未听见,只管低头扶弄着马。

    傲乘风看两个年轻人无地自容,在一边劝道:“我说夫人那,时辰不早了,路途遥远,他们还要赶路呢。”

    等江心月上了马车,上官容止拍了拍马背长鸣一声,离开了寄傲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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