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茨带两人进家。走在前面的他脸上写满了忐忑。仿佛美梦破碎近在眼前。
还是熟悉的两进大院落,还是熟悉的凉亭与吊脚楼,西福斯怀念的四处扫视着。院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堂屋亮着黄色的灯光。
甘茨率先上前,推开紧闭的屋门。
他阿父、阿姆吓了一跳,猛地扭头看过来,仿佛被惊住了。尤其是他阿姆,看过来的表情很是复杂。让人意外的是祭司也在,拄着那根龙头拐杖,脸上没什么表情。
“甘茨,你回来了。正好有事要跟你说。”酋长朝他抬起了胳膊。
下一秒,就看到拎着东西的西福斯和许微微二人。要说的话马上又咽了回去,愣了一下之后就站起身迎了上去。
“白天就猜到是你!想去看看来着,可惜有事绊住了,你倒是先过来了。”酋长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放在桌上,热情的寒暄道。
“哈哈!我这个当父亲的不够尽责,薇儿这么多年全靠你们照顾,我上门感谢一下是应该的。”
“来,坐、坐,快坐。”
酋长夫人也急忙站起来泡茶,只是看起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放杯子的时候还倒了一下,接着又被烫到。
酋长接过茶壶,让她去一边坐着。“你看你,今天毛毛躁躁的,我来我来。”
除了原本就在这儿的祭司,一人一杯斟好茶之后,屋里突然沉默了下来。
西福斯端着茶杯站起来,走到祭司身边,恭敬道:“没想到您在这儿,按理说应该单独挑一天上门感谢的,既然在这儿碰见了就以茶代酒先敬您一杯。”
“感谢您给薇儿治病,教导她医术。”说完,西福斯下意识想一口闷,杯子到了嘴边才想起来这是滚烫的茶水,于是突然止住,十分滑稽的对着杯沿,吸溜了一口。
酋长看着,嘴角抽搐了两下。想笑又憋住没笑。
西福斯说完,气氛再度安静下来。
“那个……”
“那个……”
酋长和西福斯同时开口,又同时伸手谦让,想让对方先说。拉扯一番后,酋长得到了话语权。只是看起来并不是十分想要的样子。
吭哧吭哧半天也说不出口,反而给自己憋了个大红脸。最后干脆把推给了自己老婆。
“嘿呀!还是你说吧!”
酋长夫人也急了,像接到个烫手山芋般,马上又抛了回去。“我说不好,还是你来!”
后面进来的三人满脑袋问号。越发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难以启齿?
西福斯甚至在脑子里把能想到的理由都过了一遍:是要跟他索求什么东西觉得不好意思吗?绳索枪坏了一批想要新的?还是灯不够多需要加装。或者想要飞行器?
嘶——该不会看上星舰了吧……这可有点棘手……
“那个……老弟,咳!我比你年纪大,我们也有了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虽然来往不多,但感情还是很深厚的,我厚着脸皮叫你一声老弟……”
“老哥。”西福斯正襟危坐,马上配合道。他预感马上就要来了。
“在我心里,其实一直都把您当成我的老大哥,您有什么话就尽管说,能帮上的我一定帮。”
“好老弟!”
“老哥!”
许微微和甘茨面面相觑,脸上挂着同样的问号。
这又是哪一出?不是要说甘茨的事吗?怎么他俩唱上了?干儿子没认成,先结拜???
酋长怒拍桌子,慷慨激昂道:“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没有血脉关系的亲弟弟了!我们不分彼此!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甘茨!叫爹!”
“啊——?!!!”
甘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眼睛瞪得像铜铃,下巴完全离家出走。
西福斯和许微微的表情也没比他好多少。
不是,刚打了个哈欠,枕头就自己跑过来了???是他们理解的那个意思不?
三个人集体沉默,齐刷刷的看向对面的酋长夫妇,等待一个解释。
原本就心不在焉的酋长夫人此刻低头坐在椅子上,脸红的像抹了胭脂,两只手更是互相攥紧了。
酋长本身要黑很多,脸上还有胡子遮挡,倒看不出脸红。只是从他一连串的小动作可以看出,他心里也是不平静的。
“怎么这副表情,不愿意?”酋长强撑道,然后走到甘茨身边,把他从椅子上拎了起来。
“这个头儿!这身板儿!你绝对不亏!”酋长大手蒲扇似的,“梆梆”拍在儿子后背上,甘茨那么结实的人都被拍的摇摇晃晃的。
“啊……”西福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也不提自己来就是想认甘茨做儿子的事。事出反常必有妖,现在主动权在他这儿了,他得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才行。
“可以是可以,甘茨这孩子我挺喜欢的。”
“真的?!”酋长惊喜道。
“只是,您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我比较好奇。”西福斯淡定的端着茶杯,装模作样道。
许微微看他一眼,没有说话,甘茨也是一样。
酋长夫妇同时僵住,脸色复杂变换,半晌都没有想好措辞。
从进门起就一直没说过几句话,仿佛与他们毫无关系的祭司突然开口道:“是我的意思。”
酋长夫妇松了口气,仿佛卸掉了什么沉重的担子。
西福斯调转方向,疑惑的重复:“您的意思?”
祭司手臂用力,拄着龙头拐杖,颤巍巍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冲他们说道:“你们都出去。”
许微微这才发觉,总是跟她形影不离的桃花今天并没有在她身边。
酋长夫妇带头起身往外走,许微微和甘茨回头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并且带上了堂屋的门。像他们来时那样子。
四人自觉走远了一些,来到院子里的凉亭内坐下。
许微微仰头看着凉亭内部的结构。这是她小时候经常用到的视角。长大后来的次数却寥寥无几。
“阿父,您为什么要我做西福斯叔叔的儿子?”甘茨按捺不住疑惑,张口问道。
“祭司刚刚不是说了吗?那是她的意思。”酋长敷衍道。
“可是祭司难道没有跟您解释吗?”
酋长发愁孩子长大后越来越不好糊弄,面上还是驾着父亲的威严,吹鼻子瞪眼道:“祭司就是神一样的存在!祭司的意思就是神的旨意!神需要跟凡人解释吗?!”
甘茨无言可对,不忿的哼了一声,扭到一边生气,胸膛一鼓一鼓的,看样子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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