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婉娘早早的便把女儿送来,赶到学堂时,离上课还有一柱香的时间。
大家见最小的小娃都不再嬉闹,像一只安静的兔子般乖乖坐在位置上,便也渐渐安静下来,等着夫子过来讲课,顺便将昨日的课业重新检查一遍。
时间匆匆流逝。
陈娇仪看着旁边依旧空荡荡的位置,又望向墙边的滴漏,心里不由闪过焦急,她转头低声对刘珍英道“这颜可是怎么回事,带着林以宁的信去找颜大人至今未归,该不会她还等着颜大人临摹完不成。”
“不能吧!她不是最怕被罚吗?”刘珍英也看向滴漏,这夫子不时便到了。
不止她俩,其他人也时不时看向门口,这颜可这一去竟一直未归。
“这连姑姑不会像隔壁监院一般,喜连坐吧?”金星蔓担忧道。
此话一出,众人便觉得要完,滴漏马上便到时辰了,她们的夫子都是踩着点进来。
彼时,外头传来十几道焦急的脚步声,在地乙班门口停下,是连芷悠带着一帮黄衣姑姑。
连芷悠目光扫过每一个小朋友,最后在小以宁身上停下,肃着脸开口道“林以宁,你立马带着两个仆人下山,什么时候回来,我到时会告知于你。”
小以宁不知所措的起身,茫然的看向说话的人。
“连姑姑可是发生了何事,林以宁她刚回来呀。”刘珍英连忙问道。
连芷悠轻叹“等下你们便能知晓,林以宁出去之后,给陆佳宜送个信,叫她这几日也别回女学了。”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都变得凝重。
……
“林秀才…”
“林秀才可在这里…”
地甲班外头突然响起几声喊声,林玉瓒皱眉望向外头,听着怎么像守侧门的余老伯的声音。
王诚微微侧头,低语道“怕是过来找你的。”
下一刻,余老伯焦急的脸便出现在地甲班门口,他看到林玉瓒拍着大腿道“林秀才你让老朽好找啊,你不是在地乙班吗?”
“我这个月刚考进来的。”林玉瓒尴尬的解释一句。他顶着师兄弟不悦的目光,来到门口,温和问道“余伯找小子何事?”
“哎呀,出大事啦,隔壁女学昨夜死了十余个姑姑,连那些小姐的婢子都死了好些个,皆是中毒而死,死状可怖,你快些向夫子请假将你家小娃接出来,这女学怕是不能待了。”余老伯抹着汗,大声道。
“你说什么?”林玉瓒惊得身体差点未站稳,急急的跑了出去。
“顺安等等我!”王诚连忙对着余老伯道了声谢,跟在老友身后跑了。
余老伯的话也在云飞书院内炸开了锅,上到管理层,下到杂役都脸色凝重,更不要说在这读书的学子。
……
小以宁坐在台阶上,呆呆回头望着上头的山门,皇家女学的大门在她出来时便重重关上了。
除了她主仆三人,再没一人被放出来。
秋衣拿着两个小泥人在小以宁面前做鬼脸,哄她开心:“小姐别想了,刘小姐她们会没事的,连姑姑不是说了,皇上会派人过来查,无嫌疑便会叫其家人接走。”
“我自是晓得。”小以宁郁闷地回道。
“没想到如此巧,咱们回去一日,这女学便出了事,真是世事难料啊!”赵雅叹气道。
“赵嬷嬷可晓得出了何事?”小以宁好奇问道,刚刚连芷悠只和她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把她赶出来了。
赵雅也是纳闷摇头,她才到玲珑院没一会儿,便被告知离开,那通知的姑姑是个闭嘴葫芦,一句话都不与她讲。
这时,林玉瓒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看到女儿在山下总算松了口气,气喘吁吁道:“晴姐儿,莫上去了,爹给你向姑姑请假。”
小以宁郁闷地看向他:“爹,我是被姑姑赶出来的。”
林玉瓒:……
他连忙上前抱起女儿查看,见她神色无异,便说:“爹刚刚已托了人送信,等下你娘便来接你。”
“爹,赵嬷嬷也托人给娘送信了,娘应该快过来了。”小以宁无语道。
消息滞后的林玉瓒并无尴尬情绪,反而抱着女儿向云飞书院的走去,两家书院虽说在一个山头,但山门却是南辕北辙,他轻轻解释一句“这里等下便有官兵赶来,你娘进不来。”
“爹,女学发生了何事?”小以宁好奇问道。
“你大舅舅会将你屋里那些药瓶子都收起来,以后不要摆了。”林玉瓒淡淡看了怀里的女儿一眼。
“……,哦。”小以宁没再问了。
有些事真是不经想,她刚刚还在猜那女子有没有乱动,便出了事。
“老爷,又有人偷小姐的药吗?”秋衣听了,急急问道。
林玉瓒眼底染起笑意,未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那些人怎能如此坏。”秋衣气愤跺脚。
赵雅轻蹙眉头,显然猜出了何事。
好在,一行四人没走多久,便与急匆匆赶来的婉娘相遇,小以宁被接走。
林玉瓒望着马车离去的背影,突然有些怅然。
虽然女学出事八成与玲珑院有关,但不得不说他女儿总是能莫名其妙躲过去,简直是福星庇佑。
也不知这背后之人会如何的气急败坏。
他冷笑抬头,望向女学位置,一道浓烟从女学深处缓缓升起。
马车里
婉娘抱着女儿不肯撒手,“本来你就不该去女学,今日女学出事刚好是个机会,与你舅爷爷说说。”
小以宁沉默许久,最终摇头道“娘,女学挺好的,能教晴姐儿识字学理,还让晴姐儿交无数好朋友,在家里晴姐儿只能一个人玩。”
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的贱骨头又犯了,可以放假,但是不让她上学,她心里就像猫抓一样不得劲。
原来她林以宁是个爱读书的好学生呀。
“你呀,在家陪娘不好吗?”婉娘佯装生气道。
“我也想陪着娘,但娘要忙着赚钱给晴姐儿买头面,不能日日陪晴姐儿。”小以宁失落道。
婉娘无奈,女儿所说的不无道理,别家夫人也是如此,将孩子放于下人旁边,虽说也是亲自带着,但也有忙时看顾不到的时候,等回过神来,孩子已经骄纵得不成样子。
娃小,就像一张白纸,是最容易被染上颜色的时候。
“那…这些时日好好陪着娘,等女学干净了,娘便重新送你过去。”婉娘妥协道。
小以宁点点头。
这时,马车停了。
母女俩向外看去,一大队铁鹰卫与左使卫如一阵旋风般策马而过,后头还追着灰头土脸的京兆尹与捕快。
“怪不得你爹讳莫如深的模样,此事怕是要惊动燕京。”婉娘震惊道。
小以宁:……,这也闹的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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