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栎陵卫按照惊蛰给他的剧本,愣是跑得鞋都丢了一只才进了书房,一进门就行大礼。
“何事如此着急?”月辰皱眉,才送走江鹫多少让他有点不爽。
“殿下!”栎陵卫低下头,为了避免演技不好眼神出卖自己:“殿下,选秀的秀女里,看到了一个和江姑娘有九成相似的人!”
月辰坐着没动,手上的毛笔依旧在纸上写些什么,在他看来估计又是惊蛰找来的人吧。
“殿下,江姑娘本名是叫江菱吧?”栎陵卫见他不动弹,声音努力激动起来:“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她就叫江菱,别人喊他我听到了!”
月辰手一抖,桌上的茶盏差点被弄翻。他倏地站起身来。
“这话,属实?”月辰感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自己怎么会发出这么难听的声音。
“句句属实啊殿下!”栎陵卫叩头:“就算让我撒谎,给我十个脑袋我都不敢啊!”
难道自己猜错了……老师真的不是江菱?
月辰也有些茫然了。
但是,他还是站起了身,腿不听使唤浑浑噩噩跟着栎陵卫走。
旁边的人说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
偌大的皇宫,却从来没有感觉如此嘈杂,无法让他集中精神。
…………
江菱难得收拾了一下自己,风狼在一旁不吭声。
眉若远山含黛,唇如落樱留珠;杏核眼,芙蓉面,肤若凝雪,身段更为出挑,倾国倾城。
风狼站在旁边有些别扭。
明明前两天还是鲜衣怒马少年郎,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水殿风来珠翠香了?
他还是喜欢江鹫放荡不羁的样子,现在看她总觉得是男扮女装。
月辰一踏进庭院,就觉得风中似有茉莉香气。
阳光太过耀眼,风起庭前落花梧桐叶,他一瞬间就晃了神。
女子转过身,睫毛像翩飞的蝴蝶翅膀,空气中的灰尘在她的睫毛上跳动。
两鬓垂下的乌黑发丝,衬着整个人如韬韬飞雪,又如同一滴墨,滴在了这一片空白的死寂庭院,晕染开来。
月辰愣在那里。
而江菱,此刻也仔仔细细看着月辰。
她从来没有细心观察过,或许她之前只把对方当成小孩子。
红黑金三色基调的绣纹披挂,立体的五官,很深邃的眉眼,眉头中有一道解不开的愁思。
高高竖起的长发,风一吹,就在月光中散落成细密舞动的银丝,衣服也跟着飘飞,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月光太浓了,浓得化不开,如同月辰的眼神。
发丝拂过他的脸,轻轻划过他有些苍白的嘴。
两人对视着,风摇动满头珠翠,掀起原本沉重的衣摆。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月辰?”江菱似有些惊讶,眼睛微微瞪大,可随即又巧笑嫣然。
“……”
月辰张了张嘴,神色惶然。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无法变成完整的话向对方诉说。
他只能久久凝望,眉头越蹙越紧;最后,千言万语却从眼眶中席卷而出,变为泪水,悄然落下。
“寡人,在等你。”沙哑的嗓子像干涸的枯井,在荒草丛生之时注入甘泉:“你没死……”
“你没死……”月辰闭着眼,缓缓抬起头抬起头,颤抖着用双手捂住了脸。
感谢上天,自己过了这么久都不信命,却头一次庆幸老天爷的安排。
如果不是因为江菱真的出现了,他还天真地以为自己真放下了。
惊蛰很识趣地带着人离开,庭院里只剩下江菱和月辰。
“福大命大,死不了。”江菱微微一笑:“倒是你,瘦多了,心事重重的。”
月辰无言,目光落在脚下的荒草上。
他看上去很脆弱,感觉风一吹就要散架了。
“好了。这么久没见了,过来抱抱!”江菱张开双臂,等着月辰扑过来。
然而,月辰却直勾勾盯着她,后又摇了摇头。
“是不是拥抱过后,你又要走了?”
“鬼族选秀对你来说只是活动,对吗?”月辰站在原地没动,面容惨淡:“寡人……也多么希望它对本王来说只是个活动啊。”
“可是,我知道你是自由的。”月辰脸色并不好看,勉强笑了笑:“我只是,我只是……”
他又沉默了,低下头去。
气氛又沉默了。
我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割舍心底汹涌的爱意。
寡人好累啊,每天都好累。
可是谁不累呢?若是把我的爱强加给你,你不会比我轻松多少。
猛然间,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炽热的心跳,不变的体温。
他的心,如同战场的鼓声,快要跳出胸腔。
“月辰。”江菱的话语仿佛萦绕在耳畔:“正是因为这是活动,我才有和你成婚的可能,大臣们把它当做儿戏,才不会阻挠。”
“你的路太长了,少年时认定的人,不一定能陪你走最远的路,但是至少,可以陪你看最美的花。”
“真的?”月辰嗓音沙哑,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愿意……愿意和朕结婚吗?”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匆匆从怀里翻找起来,却猛然发现,自己给江菱的玉扳指,被他扔进了火堆。
“寡人……”他握着江菱手的动作骤然收紧:“寡人,没有准备定情信物……
不过,寡人一定会用皇家最高规格的婚礼迎娶你,你相信朕!一诺千金!”
月辰仓惶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儿,看得江菱的心猛地一揪。
她好像看到了,自己末世前一往情深,却不被珍重相待的样子。
江菱改变主意了。如果用幻境来应付如此赤诚的爱意,那倒是她不解风情了。
三书六聘,十里红妆,他顶着压力做到了,自己怎么说也得陪他放纵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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