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主仆两人转身,李莲花与乔婉娩缓步随着,看准时机,抬手一击。
漆黑的廊桥上,晃荡着四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引起了守夜人的注意。
“那边的在干嘛?那个院的?”
乔婉娩闻声立马蹲下,看了看地上的季万年与他的仆从,再移向李莲花。
对视了两秒,李莲花的目光向旁边的石山看去。
守夜人提着大红笼烛,在廊桥上来回看了半天,一片枯叶都未曾发现:“眼花了?”
石山后,季万年被挤在石堆缝隙中,身子扭曲成了滑稽的水蛇。
隐隐灯火消失,清冷的月色映在湖面上,一望去满眼银霜。
李莲花拢了拢领子,柔和的五官看上去有点僵硬:“阿娩,帮我去拿壶酒,越烈越好。”
乔婉娩听着他的吩咐,待四周没了动静,才小心翼翼的离开。
奇形怪状的石山,无一处光滑,身体靠哪哪就磕的疼。
李莲花扯了下裙裳,抬起头上下瞧着这两个撞他气头上的“显眼包”。
黄袍金丝,合田玉暖,银冠黑曜,散发着有钱人的光芒。
天间一轮明月,石间掀起金丝,散乱的落在石堆上。
拍拍手,李莲花望着远方的婵娟,瞬间觉得那清冷疏离的月色顺眼了。
月下的影子拉长,盖住了乔婉娩的身形。两坛竹叶青稳稳的放在平坦的泥土上,还压弯了几根黄草。
抱起一坛,乔婉娩利落的打开,上前拔开仆人的嘴,对上了酒坛囗:“灌完吗?”
李莲花看向她的眼神顿了顿,默认着点头,心里有种误人品德的悔悟感。
沉醉在东风里的主仆,抱在一起互诉人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相互理解。
天色欲见光晓,侍女们起身去伺候主子们更衣用食。路过廊桥时,见到两位男子相拥而眠,穿着凌乱的里衣。
“这西范的人,还真是无礼。”
“我这就去叫妈妈来。”
“看好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人群中的环儿上前看去,地上的锦绣金袍她见过,是那个愿花十万银票,只求玲珑主子一笑嫣然的季万年。
真没想到,这季家二公子玩的如此花,难怪玲珑主子从未给过他好脸色。
乔婉娩淡定的扫过那景象,拍了拍环儿肩:“我先走了。”
这热闹对环儿来说没什么看头,而且还容易惹上祸。
看着下桥的乔婉娩,环儿连忙追上去,圆圆的眼珠子左右瞟了好几回。
“富人,我可能要换主子了,春桃走了,姑姑让我先代春桃去东范照顾景卿公子,你……能不能陪我去?”
乔婉娩转头看她:“这景卿公子很吓人吗?”
“没有,没有,景卿公子人很好。”,环儿连连摇头后,靠近她,小声的道,“只是去景卿公子的室间,要路过满春池,这池死过很多人,春桃也是跳的那池,好在她还有家人来收尸。”
乔婉娩端着东西的手,不由生出一层冷汗,眼睛中的平静升起了五分同情三分怒意。
无论在瓦楼还是坊中,只要是这种地方,就一定会出现被命运捉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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