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莲花楼之归妻 > 第三十二章 于七月十三日绝
    浮云漂泊,湛蓝的天色映射着山川万里,绿水林间,车水马龙。

    隐藏行踪的圣女,尾随在笛飞声身后,寻到了正确的道路。

    明处的尊上早知她心,便留有一心看她又想搞什么花样,一日又一日观察,一些念头就慢慢打消了。

    七月九日,他们寻到了忘川花,稳妥的交到了李莲花手中。

    只是忘川花被李莲花双手奉到皇帝面前,冷静的放弃了三成的希望,选择了更具有意义的结果。

    一身浩气,大义凛然……很快他的故事流传至民间,闻者赏之敬之,渐渐的,许多人忘却他只是个普通人。

    -江南-

    十字路上,川流不息,熙熙攘攘。

    拐角的境水台出了新传记,引了不少顾客留足。说书的先生一拍木梭,理理白花花的胡须,再喝上口茶水。

    见余晖落到桌案,才开始在静下的四合院中一展传记娓娓道来。

    “原来,能医死人肉百骨的莲花楼楼主李莲花,意然就是那十年前,一下挑落金鸳盟整艘战船的四顾门门主李相夷。”

    “话说,这李相夷从海底死而复生,蛰伏十余载,就是为了一击破万圣道与南胤的阴谋。”

    ……

    立于山顶的青钟在沐光的洗礼下,响起悠长深远古声,随着高处的风动卷起半坡上的桂花籽,四处飘荡起。

    七里香悄悄落到花窗上,扑上白纸进了木细中,藏进了角落。

    别院中出现位行事匆忙的姑娘,一身月黄色云烟锦裳,手中握着山下买回的传记。

    院中一片安静,石板上的树叶斩新,她立即转身朝住房快步走去。

    “师姐,快醒醒,出大事了?”

    往往辰时便在院中练剑的师姐,今日竟睡到了午时,虽很意外,但还是比不过手中的意外。

    推门侵入一袭风声,屏风后的红木塌上,女子顿感心间寒冷,刺痛扎进心房,害怕的音色从梦魇中惊醒。

    “相夷!”

    为何又梦到望江亭?

    “想赢?”,踏进室的月悠淡眉轻撇,疑虑了一会儿才清声道,“天天练剑,人都走火入魔了。”

    床榻上的乔婉娩掀起薄被,坐到边上,看向直言直心的小师妹,露出了些许茫然。

    “别看我,看这个。”,将传记放她手中,又喋喋不休分析着,“那李莲花藏得够深,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谁吗?是李相夷,你朝思暮想、心心念念也忘不了的四顾门门主李相夷。”

    传记不长,过眼只需短暂的停留。

    看完内容后的乔婉娩心中纠结起这几日的梦,面容困惑,神色不安。

    注意到她反应的月悠,立马为她打抱不平,一边安慰她,一边指责李相夷。

    “忘恩负义的人,真是良心被偷了,活着竟不回来找你,还有心情出去当大英雄。师姐别伤心,我这就下山去教训他……”

    把他抓回来。

    “月悠!”,回过神的乔婉娩拉住她,下定决心的说出,“准备匹马,我要去扬州。”

    “好,我马上去。”,身为小师妹,心中只有师姐的终身大事。

    我就说,你怎么可能放下,还是得刺激刺激,让你看清心。

    -

    午后山间里,一人一马,直向南方,途径四方官道,日行百里。

    到达目的地,是八月二十这日。

    入扬州境内的她向旧居四顾门而去,人潮拥挤的城中喧嚣声很盛。

    许多熟悉的身影穿梭在人海茫茫里,乔婉娩在进城的道路上。

    寻人告示上贴着幅貌容尚好的男子,朴素的白色木棉长裳,墨发半束系着根细长的珠花发绳,画中眉眼很浓却并无半分神态。

    “乔姐姐?”,试探的男音从人流中穿到她的身后。

    回过头的乔婉娩目光在走来的少年身上看着,许久未见的方多病憔悴了很多,幽深的眸子里是愁意是愧疚。

    一直跟在方多病身边的狐狸精,走到乔婉娩身边,在她的脚旁蹭着,如往常一样。

    它坚持蹭着女主人不放,李莲花一定会唤着它离开。

    乔婉娩蹲下身在狐狸精的头上摸了摸,即便小宝不说,她也清楚,心里那个人失踪了。

    “这是他留下的信……”

    缓缓仰起头的乔婉娩眸光默默的凝视着递来的信封,宣纸的线框中没有墨色,却看得人心易凉,心思难缓。

    “谢谢!”

    她拿着信封,再道不出下话。

    方多病低头注视着,信上多了几滴泪珠,浸入他沉重的心里倒是轻松了些,不由的某人的声音缓缓进入脑中。

    “消失的那天,他说“若还有时间,想去看看她,远远的看她,记住她的样子,刻在心里”。”

    他口中的她是乔姐姐,从他知道他是李相夷那刻,就明白就清楚,他的妻他的心上人一直都是乔婉娩。

    四周的声音由微入深,又从清晰到模糊,封信也是由打开到永不能合不上,将最后的希望彻底抹杀在遗憾里。

    李相夷,于七月十三日绝。

    十字落在眼幕,穿心噬骨,情绪全乱,几乎崩溃。

    此信绝的不只李相夷,更是那些想救他之人的信念。

    信中道:

    十年前,东海一决李某蒙兵器之利,借沉船之机与君一战犹不能胜,君武勇之处,世所罕见……余感念君所赠之忘川,然终有负君之所望。江山多年,变化万千,去去重去去,来时是来时……李某已去,若君意不平,足堪请其代之,李相夷绝笔。

    思想瞬空的人在不知不觉的状况下,离开了人群,脱离了热闹,无神无主的到了梦中的地域。

    望江亭

    看过无数次的涯边,这次见到了真的,数丈之高,他一次又一次从她面前跳下去,拦不住,劝不住。

    如今,人去涯空。

    风啸江浪中,寻她数月的肖紫矜闻着些消息来到此地,前方的女子青衣扶动,身姿傲然,银剑散发着深不可测的寒意,使他不敢确定。

    “婉娩?”

    望着起雾的江面,乔婉娩眸中满是忧郁,眉眼处晕染着丝丝缕缕的恨意,看了望江很久,她并未转身,而是低声问他。

    “你满意了?”

    大步上赶的肖紫矜停下动作,眼睛在她身上探究着,理顺思路再次上前:“我当时想着四顾门不可能有两个门主,就找他与我一决高下,是他不愿意,自断少师,跳了望江,我并未逼迫他。”

    水波兴起,一叶扁舟缓缓来到在江中,渔翁带着斗笠,在江上奋力洒开大面积的渔网,随着重力沉沉浮浮,小舟飘的越来越远,渐渐的没了影子。

    涯边的风大,回头面对肖紫矜的乔婉娩,目光冷若冰霜,看不见一丝温柔。

    “他从未想过与你抢门主之位,其至到死都是想着你好,想着四顾门的兄弟。可你们怕他回来……所谓的“大情大义”都是你们的心机、善妒。”

    我应该明白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根本改不了。

    “门主令我取走了。”

    擦肩而过的乔婉娩,扯下他身上的令牌,并严声告诫他:“望你此后好自为之。”

    看着又要失去的背影,肖紫矜连连追上她,想做些挽回:“婉娩,你听我解释……”

    放在腰间的霁月暴露在阳光,锋芒中的杀意不见波动,离上前之人的喉咙只差毫米,只需他再上前一步便可见血。

    拔出剑身的乔婉娩手中用力,所指方向很稳,眼睛里的厌恶清晰,声音冷冷的道出:“你我没什么好讲的,你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怪不得别人。”

    声音慢慢落下,执剑的乔婉娩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犹豫,孤傲的影子里已没有昔日的性子,他们的关系从来不是因人而变得生疏,而他肖紫矜的善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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