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脚踝的手,知轻重的放下,脏了的手怕也搁到了旁边。
李莲花抬起头,眼睛里装着她一人,眸光幽幽,神色如水,看得人心里一阵慌乱。
“夫人,我知错了!”
以为午后才会醒的她,因此才会出门简单的净个身。
微微拧着眉头,紧抿着的薄唇显得几分柔弱,如此温文尔雅的他,不像那个总伤人心的人。
乔婉娩没跟着搭话,深深的眸子因为盯太久,迫不过酸涩,眨了下。
明明你就在我眼前,可我的心还是不安。
对阿娩的亏欠,从始至终,李莲花都一笔一笔的记在心里。
可如今,面对她的沉默,他害怕起考验。覆上床沿上的手背,全全包在掌心,颤着柔光于她相望,誓此一言。
“阿娩,我不会走了,也绝不会再丢下你一人。从此以后,你去哪,我跟到哪,天涯海角,有你就有我。”
少年时,相夷是爱说大话的,可他除了那件事,其他的都做到了,并且做得很好。
十年了!
世人都说,有因必有果,可她都等了十年了,却还守着那时的因。
乔婉娩垂下渐深的眸色,不由自主产生了猜疑,过去的经历使她不敢相信现在。
那年,无空海阔,她留不住李相夷的人。
后来,寻回的意中人,却劝不动他的心。
问心,怎可安?
金钗刺喉,嫁衣披身,君一去不返,历历在目。
人,已不再少年,无知时的情感最真实,现下,那份情,已成稳重细腻的思量。
“若再负我,你我之间,犹如此簪。”
她已取下他头上挽发的竹节簪,在他们之间轻易折断,一分为二,在墨发顺下间落响地面。
了断深情,一生不复重来。
走过李相夷的一生,又用李莲花的身份,看完自己的一生,本该结束的命数,却活了过来。
是时候去弥补过去的亏欠了。
“天地为证,生命为誓,我李莲花此生再负乔婉娩,命……”
丧黄泉,永坠无间,不渡奈河,永不相见。
乔婉娩的手指抵在他的唇上,震惊的星眸凝视他着,心里是一种难以言传的情绪,深深沉沉,捉摸不透。
眸光微动,流露岀掩盖不住的温柔,思绪万千,无数念头涌上心头。
微凉的手指轻轻扣住唇间的指尖,挪到心房处,他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着,很快,很乱……
连帐突然断了线,散开来。
床榻上,青丝缠绕,细数的温意落上唇色,修长的手指扶着阿娩的面庞,渐渐灼热的深吻逼得身下之人想缓口气。
已而,鼻翼轻轻的相触,微张的红唇再次被封上。
柔软的眼睛里浸着的水光,时浅时深,让人心醉神迷。
酥酥麻麻的痛弄得心中朦胧。
……
行到紧急处,乔婉娩猛的清醒,按住腰身上的大手,松拉的衣领垮落肩上,如玉石般的肌肤上是几处惊艳的红。
“……”,她轻启朱唇,喉咙里却干涩的发不出声音。
身上的人,悠悠的瞧着,将娇羞收入眼中,藏进心里,扯起弧度的唇角格外好看。
“歇会,我去打盆水来。”
见他向前凑近,乔婉娩本能的闭上眼睛。
过了会,什么也没有?
指尖撩过发丝,李莲花静静的看了半晌她的反应,偷偷笑着,在她额间轻轻的落下一吻。
人走了,房间安静了。
厨房中的方多病,遵医嘱有在好好熬药,就是性情散慢了些。
这时,李莲花进来了。
在水桶那方寻出个洗脚盆子。
方多病扯扯嘴角,在他身上好好探查一番,凌乱又不失美感的发型,衣衫略有不整,明显的是袖口,皱巴巴,一时半会是理不撑展。
目光抬抬,薄唇红肿。
消失的半个时辰都干这去了吧!
李莲花,看不出来,你真是闷声不响呀!
“好看吗?”,打好水的李莲花已到灶台,水盆一放,同方小宝客气一笑,“要不要再问问?”
口气如此冷淡,笑容却很友好,不用想,问不出的。
“火候不够,我加加火。”
李莲花收回目光,渗合半瓢热水,端着水盆出厨房。
坐在灶前的方多病伸着头,目送着李莲花的背影消失。
住房内,乔婉娩已收拾好自身,正襟危坐在床榻边。
前来的李莲花将水盆放置在她脚旁,为她挽了几截裤角,才将脚放入水中。
放在以前,一层不到的扬州慢就能轻易解决的事,却被他细心的处理着。
她的心里猜到了些。
“你的毒?”
“无妨,不过是剩下的余毒,经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清理干净尘泥后,李莲花仰头去瞧沉默的乔婉娩,“就算不信我,也得信你这一身内力吧!”
想着解毒事情的乔婉娩,摇摇头,解释道:“我没有不信你,只是在想,接下来的事。”
“接下来的事?”,李莲花暂时没想。
乔婉娩冷静的回了两字:“解毒。”
认真做事的李莲花,做好最后的包扎,应了乔婉娩的话:“都听夫人的料理,你去哪,我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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