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日头照着摇曳的树枝。
平静的江面,随着阵阵风声,波光粼粼。青衫游人独坐沟头,弯着身躯,拍打着绿水。
此刻,大道独行的方多病正目不斜视的瞅着水岸堤坝上男子,手中提着的两包药材“哐”的落地。
李莲花,他怎么在这?
好结果坏结果一同在他心里混淆,尘埃飞扬,腿脚向江边冲去。
“……”
相距毫米,他悟了。
量量清水中的衣裳,李莲花缓缓侧过目,瞧着这似要冲上来打劫的人。
“毛毛躁躁的性子,何时才能改掉?”
若不是方才洗了头,头发都得往头顶上去了。
方多病表情不受控制的尴笑着,某人好像没事发生一样,没看他,继续搓衣物。
“你还真是闲着没事做,竟跑到这里来洗衣服,这江水看着平静,实则内藏玄机,湍流的很。”
他没说错,李莲花一直是一个姿势,一手搓衣一手托衣。
“总不能拿着件血色的衣物在家洗吧!”
方多病很干脆,双手抱胸,利落的给了李莲花那边一脚,将他手中那团衣物踹进江中。
轰的一声,李莲花眨眨眼,碎发上滴落着水珠,见江平面泛起一圈小波,汇入大波。
“这……你得赔我!”
有能耐了,竟把他衣裳踢了。
没想到李莲花的关注点在衣衫上。
抱着双手的方多病侧过头,有些嫌弃:“起来!”
严肃的声音中带着淡定。
这小子不认账?
李莲花想着那件还算不错的里衫,加之他这个人勤俭节约,不奢靡浪费。
视线落在江面,摸着下水点,撑着膝盖起身,手肘突然被拉住。
“唉!慢!慢点!”
眼睛在前,脚跟在后,谁能倒着狂走,反正,他李莲花是不行。
“慢些,真的要摔了……”
拉到大道上,方多病把人向前一甩,一阵干柴烈火的热风袭在李莲花踉踉跄跄的身子上,渐干的发丝飞扬,默默顺下拂在腰身。
“年轻人,下手轻点,我这细胳膊可禁不住你的大力。”,有意见的李莲花轻轻的揉着自己胳膊肘处。
骨头都给我捏酸了。
两人对视一眼,方多病先去捡地面的药草包子,随后再消除他的怀疑。
“你那破的烂袖口的衣服丢了也罢,待回到天机堂,我让绣坊给你做个十多二十套。”
贵气人是大度,平凡人也自是有自己的底线,李莲花拍拍袖衫,抬眼与他对视,客气着:“不用十套,一套就行。”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无需与本少爷较真。”,方多病把手中药包推到李莲花怀里,头一撇,向前走了。
捧着药的李莲花从怀中掏出一节竹簪挽起松垮的头发,迎着风动,赶上慢步行走的少年。
-渔村-
醒来的乔婉娩,首先想到的是李莲花。
安静的屋檐下,没有一个人,空荡荡的,只有她在主厅与卧室里茫然穿梭。
人呢?又逃了吗?
……
入院的两人,动作忽然停住,目光不约而同落到正门处,赤着脚的乔婉娩寂寞的坐在门槛上,双眼无神,神态愁然。
乔姐姐!
“阿娩!”
这道关怀声同方多病的心声相撞。
李莲花径直绕过方多病,快步流星,去到乔婉娩跟前。
“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
恍惚的乔婉娩盯着那双满是心疼的眼睛,过了好会,眸子中才出现情绪,泛着光的神态,夹杂着害怕。
“相夷!”, 她颤着声。
触碰到他的手又收了收,感觉不真实。
“我在。”
李莲花给了她回应,没有任何犹豫的坚定,伸出的手穿过她的脚环,将她稳稳的抱起。
往她本来的住房走去。
从头看到尾的方多病,收好瞪大的眼珠子,对着两人的背影,默不吱声,呆呆转身,提着药包去厨房。
有一句话,说得好,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情……但,切不可纵欲。
房中,李莲花轻轻将她抱到床榻上坐着,很自然的蹲下身,手掌托起她的脚踝。
用自己的手帕细致又小心的擦着皮肤上的污渍,破了相的小口黏合着湿硬的尘灰。
“好好的脚,平添些伤口,这几日怕是不好走路了。”
他的阿娩他自是不敢训教,只好说说,让她长长心。
看着他的头顶,竹簪端配着枯草冻霜般的叶,看着使人心慌意乱,总觉得不踏实。
“醒来,发现你不见了,我以为……”
你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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