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出紫色花田,离风信子渐远,来到石门后,靠墙的围栏里是难得一见的黄玫瑰。盛开在骄阳下的,熠熠生辉,柔和的颜色,陶醉的芳香,仿佛能抚平所有忧愁。
李莲心瞧了瞧,不是她喜欢的类型,继续向前,入眼的还是金色的花园,不同于前面的黄玫瑰。
小姑娘蹲下身去触碰,雁南归直接用剑挡在她手前,见她收回手,缓缓说着:“这是郁金香,有毒的,别靠太近,花香吸多了会头晕。”
吓话的小姑娘眨巴着眼睛,小心按扶着自己的手手,起身往下一个地方走时,嘴里还是忍不住唠了唠:“有毒,还养这么多,他们是不怕死吗?”
“人家养花,只管好看。”,说着,雁南归举了个例,“就像你顾命召爷爷,养花养草养宠物,哪一项没毒。”
李莲心认真点点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进入巷道,走了会,是间别院,这里的花很杂,但中央水渠旁的白色大花朵吸引了小姑娘的注意。
“师父,这个没毒吧!”,蹲下身的李莲心,连连呼着雁南归,“你快过来看看,这花又好看又好闻。”
雁南归走过去,慢慢的研究。
百合,如同纤细无瑕的玉立,静静地绽放在翠绿的枝头,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李莲心找个好位置,扒拉着花,刨了会儿土壤,径直提到乔婉娩跟前:“娘亲,这个可以带回藏雪门种吗?”
看着这洁白的花朵,乔婉娩有点印象,有次师姐在外买了株回来,放在她房间里,臭得她一夜未眠,第二日一早便埋进土里了。
一如既往,这花香还是一样的,闻着让人有些缓不上气。
注意到乔婉娩的脸色,李莲花将女儿手中花拿开,缠绕的细根突然出现松动,掉下个泛黄的怪石。
雁南归目光一定,这怪石像老毒物记载过的人骨,他的情绪不由复杂起:“莲心,你在哪里拔的花?”
李莲心直直向右边指去,就见她爹和师父都走过去,围着她扒拉的地方刨着土:“爹爹,我来帮你们。”
发现异常的乔婉娩,拉住李莲心,目光忧忧的落到已停手的两人身上。
如他们所想,此处埋了人,还埋了许久,已经成一堆散架的白骨。
院子里看花的人不多,但不影响这具白骨的传开,很快此事便有了个名,百合花下葬尸魂。
这尸魂会是谁?
重要人物来齐后,才将白骨清理出来,能分析出的一点,是个男的。
方多病抬起骨架子,认真观察着,找不到一丝疑点,索性放下,在摸索下破烂的衣物。
天色过暗,粘连胸骨的里衣中隔着块硬件,方多病并不确定是否有用:“莲花,给我借个火。”
拿着火折子走来的李莲花,半蹲下身去,点亮了四周,只见方多病使劲掏着骨架子,好一会儿,才拿出东西来。
除去上面布满的污垢,不难看出是块羊脂玉,纹理破裂,早失没了油脂的光润。
注视着他们手中的玉块,乔婉娩眸光微微沉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骇然。
火折子熄灭,李莲花借着薄雾环顾四周,那些人都在无关紧要的看戏,闲聊。
既如此,他们也不平添烦恼,画地为牢。
李莲花伸手,在方多病的肩头轻轻拍了拍,随心而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先向天际举目望去的方多病,纳闷了会,才转过头来,告诉他答案:“日暮,戌时。”
李莲花摸摸肚子,淡淡的“嗯”了声:“走吧,到饭点了。”
“这百骨怎么办?”,无从所获的方多病,担心李莲花半途而废。
同意李莲花做法的乔婉娩,懂他心中所想,劝着小宝:“察,自是得继续,可没有目的查找,终是不成的,暂时放下,此事也不会有所影响。”
确实,查了半天,可靠的线索,丝毫没有,围观的人倒是一波又一波。
而且,暮凌山庄的重要人物,并不关心此事,只留了几个什么也不知道仆人。
渐渐的,方多病想明白了,一味的寻找,不是个好办法。
食膳房在山庄的西角,距离那方有些路程,柱上的灯笼忽暗忽明,阡陌小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大多数是结伴的男女,少有李莲花这队的规模,一对夫妻,两位少年,一个小孩。
萤火点点,浮空闪烁,小姑娘在前方又蹦又跳,满心欢喜的扑着虫子,闹腾了许久,还是空手而归。
李莲心眼巴巴的回头,跑到李莲花身旁,向花朵上的萤光指去:“爹爹,我想要萤火虫。”
几人望向那处,微风轻拂,萤火微光,映照繁星,相织在幕色中,勾勒出静谧的夜。
李莲花摸了摸姑娘的头,交待着:“在此静候片刻,去去便回。”
方多病转过头,看着李莲花踏步离去,不由在心里好好对比了一下,记忆中的李莲花处处忍让,处处低调,完全不像这位有妻有女的人:“太招摇了。”
他是不是假的李莲花?
处在他左边的雁南归,通透的笑了笑,他懂,也明白,李莲花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人,他骨子里是抹不掉李相夷他的性子得。
风起风停,人去人回。
小姑娘掏出衣袋里的小玻璃瓶,晶莹剔透,小巧玲珑,快速向前一递:“辛苦一下,装瓶子里吧。”
那双深色的眼睛因瓶中的光华而闪烁,笑起来,眉眼弯弯,让人心中温暖。
不会儿,她拿着发光的小瓶子晃了晃,目光扫过众人,落到李莲花身上。
“谢谢爹爹!”
小小的背影跑到前方去开路,看到不远的食膳房,回头招招手:“我看到饭店了,那里人有些多,师父你们走快点,快没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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