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云笼日,幽香拂岗。
“尸魂”一事,如同春风,来的突然,经不起大波大浪,暮凌山庄照常迎客,游人不绝。
这些人,多数是一些文人墨客,冲着林画家的画而来,顺道来看画家的居所。
静圆中没有鲜艳的花朵,有的是一排排矮树,一棵棵青菜,几处角落栽了桃树。
赏画的行人,不约而同的进入室内,一眼望去,便被正中央的《山鬼》吸引视线。
磅礴的大自然里,妙龄女子独坐在林中白石上,轻抚着鹿的花角,青丝如瀑,羽衣似烟,笑庵如花,夺人心魂。
赏过花草画作的游人,不免对这幅挂在正厅中的美人图产生了兴趣。
“先生真是妙手丹青神来之笔,画物活灵活现,画人更是栩栩如生,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你这般炉火纯青的画技之人了。”
林子烨儒雅一笑,谦虚的推辞着美言:“妙赞了!天下人才济济,高人自有高人在。我的画作,虽小有成就却远远不达那高位,不敢妄自菲薄。”
“你若这么认为,就失言了哈!”,贵公子长叹,对他的言语进行了扩充,“在场的人都想想,是否能想出一个画技在林画家之上的人?”
起哄的人,心甘情愿的捧他:“先生莫再谦虚,那高位非先生莫属,你若推辞,又居我们于何位呢?”
众人的认可,使林子烨面上的谦虚散了不少,他看向自己的画作,唇角不由勾起一丝弧度,没有声音的低笑,带着若隐若现的讽刺。
有钱人盯着美人画,良久,摸了摸腰间的钱囊,问他:“先生这画可卖?”
“不卖!”
直言的林子烨,没有半分犹豫,话后觉得众人看他的目光变得刻薄,转而细心的解释。
“此画,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是我打破陈旧观念创作出来的,是一幅用心的作品,而非卖品,它值得拿出来观赏,不是珍藏,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卖给你。”
富人看着画,很是惋惜:“先生说得对,好的作品应该拿出来观赏。”
众人向下幅走去,林子烨若有所思的眸光微敛,一抹素色的身影跃进眼底。
在画中找端倪的李莲花察觉到他的视线,不免转身,微微一笑,友好的打招呼。
温文尔雅的人一笑,林子烨嘴角瞬间抽搐了下,脑子里全是李莲花翻白骨的场景。
静静着林子烨的乔婉娩,轻言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明所以的他顿了下动作,才顺着两人意思,寻了一处空角。
见无人再注意,乔婉娩将手中破裂的白玉拿出:“先生,可见过此玉?”
接过玉体的林子烨,摸了片刻,细看物体的眼里闪过异样,过了一会儿,不太确定的说出。
“看这样式,像我九年前遗失的那块玉,当时山庄管束不严,小偷小摸之事经常出现,我常戴的一块青白玉,不知怎的就不见了,后来寻了很久,也没丝毫线索,便放弃了。”
慢慢解释的林子烨把裂石还到乔婉娩手中,无奈的叹叹气,继而添上疑惑:“此玉,不会是那具白骨身上的吧?”
李莲花简单的回他:“正是。”
注视着林子烨一举一动,乔婉娩看清他想尽力遮盖的情绪。
烂醉如泥的林画家将其视为珍宝,此玉在他心里份量不低……哪怕这不是同一块玉,见到相似的物件,不应该多看几眼吗?
摆在面前的线索,给出明确的答案。
走出正厅的李莲花,看向不远处的角落,粉雕玉琢小姑娘在桃树下摇着不太粗的树体,枝上的粉絮飘落下来,垫上四周的路面。
春风轻来,李莲花额间的碎发散了几缕,他不由伸手拂到一旁,余光刚好瞧见身边人的思虑。
“有的时候将事情往最坏处想,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心里不会形成巨大的落差……现下,此事也算是明了了,待小宝回来后,我们再商议下一步。”
“确实不可操之过急,只是确认了疑虑后,我心里有些隔阂人心了。”说着,乔婉娩微皱着的眉头变的凝重,低垂的眸光也抬了起来,“岁月侵蚀,肉身腐烂,白骨再现人间,竟无人识别。”
一条命,藏在山庄多年,却从未被发现,这悠然的山庄,表面美好,暗地里怕是藏了不少的秘密。
摇着树的李莲心,停下手,逮着一个过路人,笑盈盈的指向桃花:“漂亮姐姐,可以帮我折枝桃花吗?”
小姑娘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笑起来非常灵动,再配上那张非常甜的嘴,是个好人都不会拒绝。
收到桃花枝,她礼貌的道谢,下一秒,消失在原地,向正厅的方向跑去。
“爹爹,娘亲,你们的事情办好了吗?”
看着到跟前来的小团子,李莲花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轻声问着:“玩累了?”
“是有些累了。”,拿着桃枝的李莲心,晃离了花,眼见落花在青石板上,“咱们现在要去找师父和小宝哥哥吗?”
李莲花眼神停顿片刻,似乎在想什么,先前笛飞声和角丽谯不见踪影,现在又这两个人,这应该不是巧合。
“不用找他们,让他们在外面多玩一会,累了自然就回来了。”
抬起头的李莲心接着问:“那笛叔叔呢?”
敌?叔叔?
他满脸疑惑,稍微清醒后,脑子里闪过的笛飞声的模样:“你说的人,是笛飞声?”
李莲心上下点头。
没料到笛飞声与自己女儿早已认识,李莲花转过头,看向收到桃枝的阿娩。
对上他的视线乔婉娩摇了摇头,心下细想许久,在她回忆里,莲心可能见过角大美女,但绝没见过笛飞声。
想到姑娘口中的叔叔,李莲花没有继续纠结,倒是有了几分胜负欲:“你笛叔叔老吗?”
老笛那张脸,可是把角大美女迷得神魂颠倒的,他看人无数,敢肯定的是那张脸确实俊美非凡,只是不知,怎么在孩子眼中就变成了叔叔。
听懂的莲心想起笛飞声,面色越来越严肃,音色还带着些委屈。
“笛叔叔说话的时候,总是站得直直的,头也抬得高高的,老高冷了。每次跟他说话,只能看见他的下巴,温柔大哥哥是不会用下巴对着我的,所以我就只好叫他是叔叔了。”
这来龙去脉,李莲花明白了,挑挑眉梢,唇角很快露出满意的笑容。
胜利的笑意,让乔婉娩感到诧异,在四顾门的时候,小姑娘天天叫紫矜叔叔,也没见紫矜为此开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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