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半拉子点点头,站在了门口。
我走上前,先踹了这男人两脚,他双手抱着头,也不反抗,好像习惯了挨打。
炕上的女人欲言又止,看起来很着急。
我叹了口气:“大姐,你这个男人太废物了,我帮你教训一下他。”
男人一听,嘟囔了一句:“我还能咋办?要是不伺候何爷,我这一家还有活路吗?”
我上去就是几巴掌,打得他惨叫连连。
“记住了,大老爷们儿要护着媳妇孩子,有人欺负她们,你就得上去拼命!咱活着要像个人,不是畜生。”
他抱着头蜷成一团,也不说话。
我叹了口气:“我告诉你,以后不要打媳妇孩子。你要是再敢把闺女往外送,我知道了,肯定回来弄死你!”
他点了点头,低声说:“不敢了,不敢了。”
就在这时,院子外忽然有人大喊:“干啥呢,何爷都等急了!”
我一听,这声音好像白天敲锣的那个男人。刚才没打过瘾,我朝李半拉子笑笑,打开门冲了出去。
外面的男人拎着马灯,嘴里叼着一支烟,见我俩出来,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俩谁呀,哪院儿的?”
我上去就是一脚,先把他踹趴下了。
李半拉子跑上去,掐着脖子把他拎起来,低声问:“何胖子在哪儿?”
他吓得浑身哆嗦,用手指着远处:“后——屯子后面,大院里。”
“带路!”
李半拉子拎着他的衣领,我也跟在后面,直奔屯子后面去了。
一路走到屯子最北头,男人指了指旁边的大院。
李半拉子拖着他过去,一脚踹开门:“哪个屋?”
“正屋!”
“去敲门!”
男人一听,跌跌撞撞走过去,拍了拍门。
里面传来何胖子的声音:“啥时辰了,怎么才来!”
听到他的声音,李半拉子一把抓住男人的头发,用他的脑袋撞开门,进去了。
我紧随其后,一进屋就听到何胖子的叫声。
李半拉子一刀捅死手里的男人,三两步走到炕边,笑着说:“雪上飞,等小姑娘呢!”
何胖子眼睛都直了:“咋回事,你俩阴魂不散啊,又来了!”
李半拉子收起刀,双手抓起何胖子的前臂,使劲一掰,咔嚓一声。这胳膊,应该刚去了夹板没两天,还没好透,又断了。
何胖子惨叫起来,只穿着短裤在炕上来回翻滚。
李半拉子跳上炕,笑着说:“兔崽子,挺白的啊!”
说罢,他挥起大巴掌使劲拍了上去,前胸后背还有大腿,一巴掌一个红手印儿,把何胖子打得都抽抽了。
李半拉子还不过瘾,又铆足了劲儿,一脚踹向了他的裤裆。
这声惨叫,估计整个屯子都听到了。
何胖子四仰八叉躺在炕上,翻着白眼,一抽一抽的。
李半拉子回头问:“小刀,我稳着劲儿呢,你说吧,要不要弄死他?”
我摇摇头:“算了,先留着吧,万一王顺不来,留着他可能还有点儿用。”
李半拉子无奈,只能下了炕,拆掉两条桌板,又把何胖子的断胳膊上了夹板。我也上前帮忙,给何胖子套上衣服,将他绑在了火炉旁的桌子腿上。
“半拉子,去把他俩都叫来吧,这个院子大,屋里也暖和!”
李半拉子点点头:“好,放心吧。”
他一出门,我就把整个院子搜寻了一遍,没发现其他人,但在厨房找到了大半锅的炖菜。
于是,我重新烧上火,又扒拉一些土豆白菜粉条子,收拾一下放进去一起炖。
等他们来了,李半拉子直接把锅端过来,往火炉子上一放,我们四人围在一起,高高兴兴吃起来。
吃着吃着,江畔的眼泪忽然掉下来了。
我赶紧问:“咋了,吃不惯这味儿?”
她赶紧擦擦眼泪,摇头说:“我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连个饭都不会做。”
“别瞎想,你从小有人伺候着,不会做饭也正常。没事儿,等找到你爹,回去让你家的厨子指点指点,做饭不难。”
江畔破涕为笑:“行,我明白了。“
钱麻子忽然问:“小刀,要是曹傻子先来了,咱们不用担心。要是王顺的绺子先来了,该咋办?”
“咱们和王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拉倒吧,你把人家新媳妇都抢了,这仇大了。”
我看看江畔,她低头笑了。
李半拉子忽然举起了手:“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嘛,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不是?”
钱麻子点点头:“你看,连半拉子都知道,你抢他媳妇和杀他爹,差不多的意思。”
李半拉子接着说:“就是嘛,咱们这趟来,不就是因为人家抢你媳妇了。”
我深吸一口气,放下了筷子。
思考片刻,我对江畔说:“江姑娘,我会想办法把你爹救出来,但是你不能瞎跑,不能自作主张,要听我的话,行不行?”
江畔立刻点了点头。
“反正你记住了,别瞎跑!”
我低头想了一会儿,连水月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什么处境,不能耽误时间了。王顺要是真来了,能谈就谈,实在谈不拢,只能打。
这天晚上,我们轮流站岗,在大院里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雪停了。有人在外面拍门,我拎着匣子枪上前问:“干啥的?”
外面的人大喊:“几位胡子爷,你们的事儿,大家伙都听说了,我是来送饭的。”
我开门看了看外面,只有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头,他拎着一个破篮子,上面用棉布盖着。见我出来了,他掀开给我看,里面是烙饼、萝卜干和一个鸡蛋。
我摆摆手:“我们不是何胖子,不吃你们的东西,赶紧回去吧,天冷。”
他一听,当即跪下了:“吃了吧,你们不吃,我们心里都不踏实。”
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走上前,拿起了篮子里的一块饼。
“回去吧,我们有肉,就不吃你们的了。告诉乡亲们,这两天没事别乱跑,别凑热闹。”
老头站了起来,弯腰鞠躬说:“明白,我们不瞎跑。”
送走了老头,我回到屋里,把饼递给了李半拉子。
这时,何胖子醒了,疼得嗷嗷叫,一睁眼看到我们,又立刻闭了嘴。
我上前问:“王顺什么时候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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