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山城，需要换成汽车行驶七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
路程时间长，这点很折磨人，不过好在山区沿途风景不错，空气也新鲜。
让人心情愉悦。
一辆黑色汽车和一辆商务车后面跟随五辆货车，每辆车都是满满的物资。
分别是女性生活用品，衣服、被褥、学习文具和柴米油盐。
家里只剩下老弱病残的会再给些钱，能解决温饱。
到地方天已经黑了，夜晚山路难走，车也没办法开进村庄，她们先在县城落脚，找了一家宾馆。
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住在一起比较安全，可县城里的宾馆没有套房，只有双床房。
最后订了一间双床房，宾馆卫生不怎么好，但也还算过的去。
把两个床合在一起，江知羡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次性的床套。
收拾好几个人躺了下去。
坐车也是件很累的事情。
顾歌准备换衣服，江知羡叫住她，“等一下。”
她拿出便签纸，贴在每个可能藏有摄像头的地方，又仔细在屋子里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异样，这才让顾歌换衣服。
谢阮震惊，“江大小姐，你怎么懂这么多？”
“来之前做了功课。”
“佩服！”
宾馆隔音很差，能清晰听到一些暧昧的声音。
三个人顶着黑眼圈，一脸生无可恋。
谢阮：“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想睡觉。”
顾歌：“凌晨应该会结束的吧？”
江知羡叹了口气，“希望能结束。”
宾馆的老板几次三番贼眉鼠眼想靠近她们的房间，都被门口的保镖吓退了。
老板没见过这么精致的女人，一时间起了歹心，没成想那群便衣是保镖。
这一看就是哪个大城市的富家小姐们。
老板不敢再靠近。
第二天一大早几人收拾了东西，退了房间。
货车绕路进村，她们三人和摄影徒步走小路进村。
村里一片荒芜。
房子破烂只够遮风避雨。
五六岁的女娃娃衣衫褴褛，身后背着个更小的娃娃，看的几人心情复杂。
江知羡走过去，满眼怜惜的问道：“小妹妹，你吃早饭了吗？”
女娃眼睛里是对外来人的恐惧，但看着三个姐姐长得这么漂亮，又那么温柔，应该不会是坏人。
心里挣扎了几秒，轻轻摇头。
胆子小不敢说话。
江知羡心里复杂，从包里拿出一盒牛奶和两个面包放在她手里，“吃吧。”
小女娃想要但不敢收。
江知羡轻声说：“吃完帮我们带路好吗？我们不知道怎么走。”
小女娃看着她温柔的笑意，缓缓伸出手接过。
江知羡看向她身后背着的小孩，问：“这是你的弟弟还是妹妹？”
小女娃终于说话了，她声音很小，“弟弟。”
“你一定很累，需不需要我们帮你？”
小女娃摇头。
江知羡能理解，毕竟是陌生人，她没再多说什么。
小女娃在前面带路，很快她们就进了村庄。
偏僻的村庄里，并没有她们想的那么简单。
村口一对夫妻拿着棍子，殴打因为害怕瑟缩在角落的女孩，女孩长得青涩，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
妇人嘴里骂道：“我已经收了人家五千的彩礼，你不嫁也得嫁，把你养这么大，该你孝顺我们了。”
妇人说的方言，脸部表情尖酸刻薄。
其中一个摄影师是这边市里走出去的人，能听懂女人的话，随即做了翻译。
谢阮一阵唏嘘，“这家人怎么这样？”
江知羡和顾歌皆是诧异。
妇人接着说：“他不过是弱智儿，又不是缺胳膊少腿。”
摄影师翻译完，顾歌怒了，“他既然那么好，你怎么不嫁？”
妇人丈夫回头，“你谁啊，别多管闲事。”
瑟缩在角落的女孩投来求救的目光。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这样遭遇的女孩，根本救赎不过来。
江知羡心生怜悯，耐着性子跟这对夫妻讲道理，“阿姨，你为了五千要嫁女儿，但在大城市里，最底层的工作月薪普遍五千左右，你让她好好读书，未来回报你的远远不止有五千。”
妇人：“家里哪有钱供她读书，万一砸锅卖铁最后养了个白眼狼，我上哪哭去。”
江知羡：“我可以供她读书到大学毕业。”
女孩哭了，抓着妇人的手臂，“妈，我想读书，等我以后工作，我每个月都给你钱，我求你别让我嫁人。”
江知羡看着女孩，心底一片不忍，“阿姨，你不必担忧，到时她若不赡养你，你可以走法律途径起诉她。”
“我不懂什么法律，我只知道我现在收了人家的五千块钱。”妇人没什么文化，不懂江知羡口中说的弯弯绕绕。
最后，江知羡给了妇人一万块钱，妇人这才答应了下来。
走的时候，女孩望着江知羡，哭着说：“等以后我有能力，一定把钱还你。”
江知羡温柔的帮她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笑着说：“不用还，你好好读书，为自己人生负责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回报。”
“谢谢姐姐们。”
三个人离开后，一阵惆怅，无力感遍布全身，这种家庭实在太多，没办法救赎所有同遭遇的女孩。
小女娃等累了，坐在树底下哄弟弟，看得人一阵心酸，明明自己也是要人哄的年纪。
五车物资，一天发不完。
她们也不急，多待几天可以更了解这边的人。
村上没有旅馆。
商量后一致决定不回县城旅馆了，环境脏乱差不说，晚上根本睡不着。
不如直接睡在货车车厢中，也省得折腾了。
至少这地方空气清新，也不会被吵的睡不着觉。
晚上她们拆了几床新被褥。
顾歌一脸生无可恋，“不行了，憋不住了，我要去厕所。”
她下车，离货车最近的一家厕所就在外面，顾歌见门口刚好有人，打了声招呼。
村民说：“你们不嫌弃的话住我家，只是我家条件可能还没你们车上好。”
免费送了那么多东西，村民对她们是善意的。
顾歌摆手，“不打扰了，我们用个厕所就好。”
村民：“你们随便用。”
顾歌道了声谢，没有一点心里防备的进了厕所，三秒后，干呕着出来。
做了许久的心理挣扎，她拿纸塞进鼻子里，屏住呼吸进去了。
出来的时候如释重负般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另一个空货车她们暂时用来洗漱。
顾歌去了另一个货车，江知羡给迟砚书打去了视频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
迟砚书目光温柔，“准备上飞机了，我们明天见。”
信号不好，视频断断续续的。
江知羡盯着手机里的他，“好，明天见，好想你。”
网络实在不好，视频电话被迫切断，不知道迟砚书有没有听到。
随即收到他的信息。
迟砚书：【我也想你。】
江知羡心里一阵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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