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真正的凶手绝不会像那位使节一样招摇过市,更何况,我早已亲手为他套上枷锁。”
“不过,我反而要将瓦尔特先生的疑虑提醒给二位。”
“在我看来,更应当对砂金保持警惕的是你们…恶人固然无法撼动高墙,但却能将尖刀刺进义人的心脏。”
星期日对两人强调道:
“他是商人,不是慈善家。”
“可眼下他正在街道上四处散财,又独自去租赁飞行跑车,想要前往匹诺康尼大剧院,不知打的是什么算盘……”
“呵呵。”星期日微微一笑:
“家族依旧承诺会保护来宾安全,但各位也不妨留个心眼。”
“以免…不测之忧。”
……
另一边。
砂金的思绪再次回到许久之前。
小小的红白小鸟站在他的肩膀上,不断咕咕咕的叫着。
“……”
……
[……据庇尔波因特热线消息,骇人听闻的‘艾吉哈佐砂金案’获得重大突破,犯罪嫌疑人现已落网——
[该诈骗案牵连星际和平公司与博识学会多个部门,导致大量人力物力资源浪费,令公司蒙受巨额损失——
[本案嫌疑人来自茨冈尼亚-iv,是‘第二次卡提卡-埃维金灭绝案件’的幸存者之一,且并未持有星际难民旅行证——
[在战略投资部主管‘钻石’的示意下,公司基于《宪章》精神对其妥善安置,并将持续开展调查工作,进一步确认嫌疑人的犯罪动机……
“……”
在昏暗的的审讯室中,一位长发御姐端坐在台上,笑着审视台下的砂金。
彼时的砂金穿着破衣服,浑身被锁链禁锢,狼狈不堪。
女人调侃道:
“真是双漂亮的眼睛。”
“告诉我,它们会在夜里发光吗?”
那时的砂金还不叫砂金,更确切的说是叫卡卡瓦夏。
卡卡瓦夏即使跪在地上,也依旧面色淡然:
“如果可以,我一定会把它们卖掉的。”
翡翠凝视着卡卡瓦夏的眼瞳:
“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你永远闭上眼睛。”
“身为奴隶,你不该反抗主人的…可你却把那个男人干掉了。”
“没有律师敢为你辩护,或许你该试着给自己争取一下无罪声明?”
卡卡瓦夏摇头,淡然道:
“这不难,但没有意义。”
翡翠眨了眨眼睛:
“对口才很自信嘛。”
“在欺骗博识学会时,你也是这么想的?”
砂金淡然回答:
“求仁得仁罢了。”
“你们想要完美的筑材,我只是给了一种可能性,一场小小的赌局。”
“如果运气好,公司能从艾吉哈佐的黄沙里淘出任何东西,甚至[沙王]的残骸。”
“可惜,你们运气不好。”
翡翠瞥了砂金一眼:
“这点我不否认。”
“但我好奇的是,为何一场如此兴师动众的骗局,到头来却没有一个人从中获利,包括犯人自己?”
砂金依旧面色沉静:
“女士。”
“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
“那就是被带到你的面前,开启下一场豪赌。”
翡翠顿时来了兴趣:
“那就来谈谈这第二场豪赌吧。”
“说说看,这回你打算押什么?”
砂金自信道:
“押我的命。”
“我赌你不会把我送上刑场。”
翡翠应了一声:
“嗯。”
“那你想得到什么?”
砂金沉声道:
“我要你们的拉拿(老大)来见我。我有话要说。”
翡翠继续追问:
“然后呢?”
砂金:“我要钱。”
翡翠:“不会这么简单吧?”
砂金:“就这么简单,三十枚塔安巴(赤铜币),我半条命的价格,不多不少。”
“只要有了这些钱,我就能爬到比你更高的位置,手握比你更多的财富……”
“我赌你不敢给我,所以,叫他过来吧。”
“呵,有趣。”翡翠眯起了眼睛:
“可惜,[钻石]不会见你,谁也见不到他。”
“所以此刻,我就是[钻石]的代理人,替他做出决定。”
“我要先声明一点。”
翡翠盯着眼前的砂金:
“那就是你错了。”
“三十枚塔安巴,我会给你,并且远比这更多。”
“财富、地位、权力…公司会给你想要和不想要的一切。”
“嗯…卡卡瓦夏……是个好名字。”
“可惜注定要被埋在土里。”
“但‘你’值得活下来,为我们创造更多财富。”
“去吧,给自己挑身喜欢的衣服,再选个中意的身份…然后活用它们,孩子。”
“愿你的诡计永不败露。”
……
再次睁开眼眸时,砂金已然坐在了斯坦威游隼的驾驶位上。
感受着耳边呼啸的风,他只觉得惬意非凡。
“生命就像是一场漫长的投资,选择正确的人,做出正确的事,抵达正确的结果,向世界展示自己的价值。”
“人不可能一辈子只做正确的决定,但好运总是站在我这边。”
“我从未输过。”
“是因为母神在保佑我吗?”
“既然如此,此刻她也一定注视着我吧……我定然能获得成功。”
“可是,然后呢?”砂金手握方向盘,又陷入了迷茫。
“倘若我成功度过难关,接下来又是什么呢?”
“在一场盛大的赌局后等待着我的…是另一场更盛大的赌局吗?”
“是在一次又一次成功后,带着不可胜数的筹码满载而归,还是在一次失败后……”
“便一去不回?”
……
此刻,夜空中,一辆斯坦威游隼正在向远处的大剧院疾驰。
碍事的乌鸦早就被砂金抛开,他的肩膀上只停留着一只小红鸟。
脑海里,忽的传来了讥讽的声音。
“呵呵……难道你心里没点数吗?”
“……卑贱的赌徒。”
“?”砂金顿时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
“呵呵呵呵……真是可笑啊。”那声音又出现在了车的后座。
砂金连忙回过头去,发现那是另一个自己。
鼻子,头发,衣着,甚至是眼睛,都和自己一模一样。
见状,砂金深吸了口气:
“我是在做梦,还是彻底疯了?”
“那只鸟我不是扔出去了么,为什么还有幻觉?”
另一个砂金舒舒服服的坐在后座上,张开双手,微笑道:
“也许你不仅在做梦,也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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