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不欢而散,每个人也全都满怀心事。
二皇子甩手回了二皇子府。
他作为兄长,到现在也没有封号,没想到,让那个混不吝的老三得了先机,皇上还给划了封地。
二皇子满心恼火,回府直接把自己关进书房。
他的书房从不许人随便出入,连二皇子妃都不行。
二皇子妃没有家世,她只是一个普通四品官员人家的女儿,给二皇子提供不了任何助力。皇上下旨那天,全家都好像做梦一样,从没想过这等殊荣能降到他们家头上。
这些年了,二皇子待她相敬如宾,就是待她如宾客一般礼貌。
他们虽已儿女双全,但是二皇子从来没和她说过什么知心话,房中之事也如同公事公办。
都是每个月中的那一天,然后在那个时辰。
若说二皇子待她不好,这些年却从没和她吵闹过,也从不苛待她。
若说二皇子对她知心,她却从来没感受过来自二皇子的软语温情。
似乎,二皇子对她就好像是对待皇上给他的那道圣旨一样,给了,就接着。
“有人进去伺候了吗?”
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二皇子妃关心问道。
“新来的小厮进去了。”
贴身侍女回答。
二皇子妃轻叹一声。
她想,大概二皇子本就不是个心热之人,连身边跟随的小厮都不是长久的,换了一个又一个。
其实,在宴席结束之后,不光二皇子一人不痛快,皇后也是一夜未睡。
她不明白皇上为什么突然就封了三皇子为王爷,不光有了封号,连封地都一并划了出去。
没有提前商议,也没有什么预兆,她什么消息都没得到,皇上就像玩儿似的,就把三皇子送出了京城。
按说,这件事对太子是有利的,京城留有的皇子越少,太子的地位就越稳固。
但是,三皇子就如同皇上一般,那性子就是个让人猜不透的。
皇上给他圣旨,让他无召不得回京,那圣旨若是三皇子遵了便是圣旨,若是三皇子不听呢?
那也不过就是一张废纸。
所以,这也是皇后为什么明知道三皇子从一出生就没有继承皇位权力却依然对他不放心的原因。
三皇子离开京城也算是彻底没了约束,若是在封地屯兵养马只怕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虽说有一个吴清欢作为悬浊河巡抚,但是这么多天了,谁不说这俩人已经伙穿一条裤子,指望吴清欢监督三皇子,怕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有皇上在,三皇子多少还有些忌惮,若哪一天皇上去了,只怕三皇子就成了最大的隐患。
三皇子母妃是北漠的和亲公主,若是三皇子真勾结北漠生了篡位之心,以曾家现在的实力根本扛不住。
只是她实在想不通,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四皇子回了寝殿之后也是蔫蔫不乐。
三皇兄离开皇宫离开京城算是彻底得到自由,那么他呢?
他何时才能逃脱这个牢笼?
他也曾想过,有朝一日若是他坐了帝王之位,是不是就不再受人管束?
但是他也知道,论嫡论长这个位置都轮不到他。
他好想跟随三皇兄一起走,但是他还未成年。
三皇兄醉心风流韵事,他已经长成参天大树,即便日夜流连花街柳巷也能罩得住所有花花草草。
但是他这株小苗还太嫩,扛不住三皇兄给他带来的狂蜂浪蝶。
何况,父皇也不会同意。
四皇子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也许京城的生活更适合他。
现实和理想他还是拎得清的。
御书房中,皇上沉静的可怕,邢东明中规中矩跪在地上回话,“玄门之事臣无从了解过,至于三皇子能听到天意大概也是因为有了吴大人在场,那云台现在没了吴大人主持,只怕现在上去也没什么用处。”
皇上问了他几个问题,都是关于玄门之事的,邢东明也不明白皇上到底想问他什么,他只是中规中矩的回答。
知道的就照实回答,不知道的就回不知。
皇上问的这些问题只怕连钦天监都答不上来,何况他一个礼部的。
整个朝廷都因为皇上突然颁发的圣旨而胡乱猜测。
沾边的人都在提心吊胆,猜想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不沾边也在那里瞎猜,揣测一下圣意,日后拍马屁不至于拍错。
唯有两个人对此事似乎并不太在意。
一位是纯妃,这位三皇子的母妃似乎并没有太多惊讶,回宫安安静静的洗漱,竟然早早睡了。
似乎从没想过,若无意外,这辈子她都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另一位则是太子,皇上怎么做肯定是有安排的,而他作为臣子和儿子也不应该对他父皇做出的决定有所质疑。
何况,他已经两三个时辰没见到吴清喜了,也不知道那美妙的人有没有想他。
三皇子。
不!是燕安王!
燕安王扛着撅着屁股打挺的吴清欢一路健步,冥六默默跟在后面,然后,他发现,他家主子扛着吴清欢竟然真的回了皇子府。
燕安王将吴清欢往地上一杵,然后又一脚踹开大门,“你说吧!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遣散!”
里面拴着的门闩被踹断了,府兵们应声闯了出来,各个都披刀戴甲。
不过往门口一看,又全都默不作声的把刀收了回去。
他们那万年见不到一面的主子回来了。
燕安王往门口一站,大手一挥,“点灯!把府里所有灯笼都点上,再把后院那些女人都给我叫出来!吴大人官威很大,要给她们上一课!”
也不知道燕安王这是想干什么,还没天黑就要点灯!难道?点上灯显得他更有气势?
府里的下人也全都跑了出来,不知所措的看着燕安王,也不知道他家主子是喝多了还是单纯的脾气不顺了,青天白日的这般嚎叫。
还衣衫不整,那腰带好像是跑到别人手上去了。
“赵君绝!有本事你给我解开,你给我解开!你看我敢不敢!”
吴清欢也不承让,嗓门喊得比燕安王还要高,吓得人们的眼睛都要掉在地上。
这人竟敢直呼皇子名讳!这人得多大来头!
吴清欢不理会这些人差异的眼光,他被燕安王扛了一路,也撅哒了一路,头发都披散了,这会子早火冒三丈。
燕安王衣衫不整,吴清欢披头发撒,一群人堵在大门口,惊恐的看着俩疯子吵架,唯独冥六安静的看着已经吓破胆的众人。
切!
一帮没见识的,他听都听了一路了,这会儿俩人吼的这两嗓子算什么!
吴清欢喊个赵君绝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
让你们听见吴大人喊赵君绝混蛋的时候还不得把你们吓死!
冥六翘脚看戏,他断定,后面应该还有更激烈的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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