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欢好像教育处的老主任,呕心沥血想把这些女子灌溉成带刺的玫瑰。
只是上百年根深蒂固的思想,怎么可能只凭他一句说辞就能将她们的认知转化过来。
吴清欢只希望,希望这几十名女子当中能有一个听明白的,然后付之行动。
普通人做事都有一个蝴蝶效应,只要有一个肯行动的其余的也能跟着行动。
人群安静了,不再哭,不再闹,只是茫然无措的看着他,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样子。
她们不想走,但是,这位吴大人也说了,这是皇上的旨意,只怕她们也不能违抗。
吴清欢想了想,他大概也猜到了这些女子的顾虑,无非是顾及离开后日子怎么过,于是他振臂一挥,“只要肯离开的人,这府中财物任凭你们取走!”
既然思想教育不成功,那就来更直接的,真金白银放在眼前,这些人还能不动心!
然后,风声再次安静了,不过这次安静的时间更短,话音似乎还没落下,呼啦一下,门口人群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那些下人都跟着跑了,只剩十几个府兵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没得一会儿功夫,一群女子背着大包,提着首饰盒子,走到大门口和燕安王拜别,有些奴籍的,甚至还伸手向燕安王讨要身契。
哪还有什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身娇体软的弱柳扶风样!
燕安王瞪着俩牛眼,一点儿也不敢相信眼前事实。
刚才还连哭带喊誓死跟随着他的娇美姬妾,只是一瞬间就将他府中财物搜刮干净,转眼都走了个无影无踪,只剩下那些等着拿卖身契的人。
“吴清欢你……!”
“哎这可不怨我!这是皇上的旨意!”
不等燕安王说完,吴清欢赶紧搬出皇上的旨意,看着偌大的王府只剩下了十几个府兵,他耳根子顿时清净了不少,心里终于舒坦了。
“那你也不能让她们把我东西都拿走啊!而且!”
燕安王把“而且”这两个字咬的很重,“而且,我父皇只是说了遣散姬妾,又没有让你遣散我的下人!”
整个王府里一个下人都没有了,刚才老总管也没等燕安王吩咐,就把那些奴籍人的身契都给发了出去,然后自己也提着个小包离开了。
竟然一点留恋之意都没有。
燕安王颇有点儿墙倒众人推的感觉。
他身边除了那十几个府兵就剩下一个冥六。
燕安王气愤的瞪着吴清欢,“拜你所赐,我已身无分文,从今往后你就得管我吃喝,还得管给我娶媳妇儿!”
“啧!王爷!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您能傻的把您的银票都摆在明面儿上?”
俩人的战争吴清欢扳回一局,感觉心里很高兴。
他才不相信燕安王会身无分文。
“行!那我就叫你看看什么叫家徒四壁!”
说罢,燕安王一伸手薅着吴清欢的脖领子,就把人拽进王府。
“六儿!关门!就剩这么一个人了,怎么着也不能让他跑了!”
燕安王大喊一声。
冥六赶紧操持着府兵关了门。
不过冥六很疑惑,他家主子在很生气的时候都会喊他冥六。
这次为什么喊了他六儿?
难道主子很高兴?
————
宫中,朝阳公主已经哭了有半日,其母妃,淑贤皇贵妃更是怒不可遏伸着颤抖的手指头,恨不得一指头到戳进她的脑门儿里,“你喝了哪门子的荤汤,你只看了那么一眼就敢断定那人是你的良配?他已经被你父皇指定去治理悬浊河,而且自己也立下军令状,一日不成一日不返回京城,他若一辈子都治理不好悬浊河,难不成你要跟着他一辈子不回京?”
昨日祭天大典上,朝阳公主见到了吴清欢。
只一眼,她就挪不开眼睛了。
那人手持拂尘,身穿道袍,一身的仙风道骨,如同下凡谪仙,干净的不染世间一丝尘埃。
让她的心在看见这个人的瞬间,如同天山雪莲那般,对这个人干干净净的盛开了。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自己的姻缘不由自己说算,她最终会嫁给谁由他父皇做主。
她父皇想让他嫁谁她才能够嫁给谁 ,她父皇需要她嫁谁她才会嫁给谁。
她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想的姻缘会是什么样的,所以,她对那些朝中大臣家的子嗣也并不太理会。
也许有一天,他父皇也会因为需要,会把她当做和亲公主嫁去外族。
就如同三皇子的母妃。
不,已经不是三皇子,现在是燕安王。
可是直到昨天,她看见了,看见那个人站在这乌七八糟的世界里依然可以安静的不染尘埃,让她的心也跟着干净了。
甚至,在她看着那个人衣袂飘飘的登上云台的时候,她甚至害怕的想,那个人会不会就此乘风离去,从此她再也见不到他。
整个祭天大典上,她目不转睛的痴痴的看了那人两个时辰,即便脖子仰的发酸也不肯低下头来歇一歇。
回了寝宫后,她更是茶饭不思,甚至一夜未眠,清晨早早去了母妃寝宫。
她要告诉母妃,她想嫁给吴清欢。
她要让她的母妃去向她的父皇说,让父皇把她许配给吴清欢。
哪怕是这辈子跟着吴清欢留在悬浊河,永不返回京城她也愿意。
淑贤皇贵妃怎么会允许她如此胡闹。
她在宫中这么多年,带着一儿一女谨慎度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盼着四皇子能平安长大,眼看再有两年四皇子就成年分府另住,她怎么可能让朝阳公主生此事端。
再说了,一个公主的婚嫁也不可能如此儿戏。
一个公主何去何从,召谁为驸马,这种事情她一个后宫女人若是能掌控一二分就已经不得了了,朝阳公主还妄想亲点驸马爷!
根本不可能的事!
“本宫劝你赶紧打消这个念头,他即便就是个吃风喝烟的神仙,也由不得你来惦记!”
淑贤皇贵妃已经气的昏了头,恨不得一巴掌掴在自己女儿脸上,但她也知道后宫人多眼杂,万一被人看出端倪,只怕事情越闹越大。
甚至,她现在连高声怒喊都不敢,生怕被些有心人听了去。
“母妃,女儿一生无所求,只希望能求一个吴清欢,母妃,你就帮帮我吧!”
朝阳公主一头磕在地上,哭的身体抖动。
她也知道这件事希望渺茫,她只希望自己母妃能替她在父皇面前说说好话,求求情。
“我告诉你,这件事儿你想都不要想,舒儿马上就要成年分府另住,若因你这件事牵连你四弟,让你父皇心生厌烦,本宫绝不饶你!”
舒儿是四皇子,大名赵君舒,是淑贤皇贵妃一辈子的指望。
说罢,淑贤皇贵妃一挥手,竟然让人把朝阳公主直接关进她殿中密室。
也不让朝阳公主回自己寝殿了,她怕朝阳公主自己跑去找皇上。
“母妃,你放我出去啊,放我出去!”
朝阳公主拍门大叫,只是密室外面根本听不到丝毫动静。
淑贤皇贵妃坐在软榻上冷静了一会儿,总觉得这么着不行。
她现在可以关着朝阳公主,但是没几天就过年了,过年会有宫宴,所有的妃嫔,皇子,公主,都得参加。
她怕朝阳公主到时候闹起来那可就坏了大事了。
淑贤皇贵妃想了想,抬手唤人,“来人!给本宫更衣!”
此事只怕夜长梦多,她得想办法让吴清欢早早离开京城。
重新梳妆打扮的淑贤皇贵妃拎了一盒糕点,一脸温柔贤惠,神情妩媚的去找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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