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你在这守呢!鹤鸣醒了没?”那个天使般叫谢伊人的声音由外进到屋内,再传到了鹤鸣耳朵里。
“还没呢!他今天一直在睡,从早上到现在还不醒?”三姐龙雅芝起身回答,“对了,伊人,这是鹤友要我捎给你的信。”
屋内只有翻动信纸的声音。三姐看伊人看完信不作声,她也不好说什么,过了好一会。
伊人舒了口气道:“现在好了,我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地来照顾鹤鸣了。”
“那就好,鹤友说了什么?”三姐有点期待。
“他要我安心地照顾鹤鸣,他说他从小对不起他的孪生兄弟鹤鸣,说我和鹤鸣本来是不能分开的一对他不会与我定亲,更不会与纳兰雅若定亲……”伊人说着将信递给了三姐。
三姐快速地将信看完,说到:“这就对了,不管鹤鸣好不好,你首先是我们龙家的女儿呢。那个纳兰雅若,这下全部暴露了她的内心,鹤鸣一出事,她不是想着怎么让鹤鸣好起来,而是想悔婚。为了掩盖自己的丑恶嘴脸,她自己不说“悔婚”二字,硬说是要嫁给鹤友。世上哪有这种好事,我们龙家两位少爷都是为她生的?”
鹤鸣听到了三姐和伊人的对话,想到自己这几个月天天被下人辱骂、羞辱、虐待,今天又被叫纳兰雅若的羞辱,心中有股愤懑的气体在流淌、在集聚。
这种情绪即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鹤鸣”躯体记忆里早有,陌生的是另一个他“伏”意识里所没有,这种情绪很奇怪,它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像汹涌的巨浪惊涛拍岸;像闪烁的电流直冲脑门,就像是要冲破头颅盖才舒畅,“伏”对这种不可名状的情绪满脑是“?”号,“鹤鸣”告诉“伏”这就是“怒”气,这种情绪一旦聚集就会怒气冲天、气冲霄汉。
三姐和伊人被鹤鸣突发奇来的吼声惊得目瞪口呆,以为是鹤鸣在噩梦中醒来,忙问:“鹤鸣,鹤鸣!你醒来了,别怕,别怕,这是在家里。”
伊人又接着说:“鹤鸣,你是不是有话要说,你刚才是想说什么?”
鹤鸣吼出一口闷气后,心里好受多了。他确定了何银秀不在房间,三姐雅芝和伊人是可信任的人。
那就抓紧时间吃东西补充能量吧,鹤鸣忙说:“渴!饿!”
“我去厨房拿点吃的来,”三姐说完就朝外走去,说,“伊人,你在这啊!”
“鹤鸣,你今天好多了,是不是又记起了一些事情啊!说给我听听吧!”伊人爱抚着鹤鸣的手掌说,“我扶你起来坐着吧,等下三姐拿吃的来了。”
鹤鸣被伊人扶起坐在床头,看着伊人天使般的脸,鹤鸣有这张脸从小到大的记忆,知道这是他完全可以信任的人。于是他吃力的用右手在胸前划出一个大圆圈,集聚丹田之气向伊人喊出“黄牙!”
听到鹤鸣发出的“黄牙”两个字,伊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她不确定地问鹤鸣:“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黄牙!”鹤名还是用右手在胸前划出一个圆圈,虚弱而又坚定的语气让伊人毛骨悚然。
这是鹤鸣和伊人约定的危急暗号。那是伊人五岁那年,全家回山东老家避八国联军进北京之乱这个“黄牙”的暗号连同这两个稚子内心的爱慕之情一同深埋在两人的记忆里,从来不曾用过,从来也没向人提及。
这会听到鹤鸣发出这个暗号并做了手势,伊人深知鹤鸣遇到了生命危险。她对鹤鸣一贯信任,虽然鹤鸣现在有点语无伦次,还有点词不达意,但鹤鸣两次坚定、清晰地动作加声音发出这危急的暗号,她怎么不毛骨悚然呢?这里不是人贩子偏远、黑暗的窝点,而是龙家富丽堂皇的王府花园,伊人不是恐惧危险,而是恐惧这么安全的宅邸隐藏的汹涌暗流。
三姐很快端来一个盘子,里面有一碗鸡蛋羹,一杯温水。
三姐说:“银秀刚好做了一份鸡蛋羹,是热的。伊人你喂鹤鸣多吃点吧,这几天好像又瘦了。”
伊人端起鸡蛋羹准备喂鹤鸣,鹤鸣摇摇头说:“水。”
伊人放下碗,端起水杯喂鹤鸣。鹤鸣头往后扬起,用眼睛直直地瞪着杯里的水,过了几秒钟,他才用舌头试探性地舔了舔,确定是水的自然味道,他几口就喝完了杯中水。
伊人再次端起汤碗准备喂鹤鸣,鹤鸣躲开并说到:“毒,有毒。”
三姐惊讶地叫了起来:“怎么会有毒?你,鹤鸣,你这是怎么啦?”
伊人赶忙放下碗,对三姐说:“三姐,要不你去叫爸过来,要他也带着银针,说是要给鹤鸣下针,好吗?”
“这鹤鸣是不是睡糊涂了,怎么可能有毒呢?”三姐有点情绪,对伊人说,“你刚才也听到他说‘毒,有毒’?还是我们听错了?”
伊人拉着三姐的手,说:“三姐,请你相信鹤鸣,我相信鹤鸣不会乱说的,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去把爸叫过来,就我们三个知道就好。”
三姐紧张了起来,忙着赶去请龙老爷。
伊人坐下来握住鹤鸣的手,小声地说:“鹤鸣,你知道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喝了一杯水后,鹤鸣精神了一些,他搜索了一会词汇,虚弱地说:“有人,下毒……鸡蛋,羹……银……”,鹤鸣脑前一黑,又昏睡了过去。
在睡梦与幻觉当中,鹤鸣重复着他和伊人的童年往事。在那个偏僻的农家院子人贩子的窝点,鹤鸣扒开窗户,自己爬了出来,伊人跟在他身后。旁边有个粗壮的大汉在打着呼噜,黄牙女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睡在大汉的身旁,旁边的火炉在熊熊燃烧,锅里的水在沸腾
鹤鸣要伊人看着这两个人,如果他们醒来,她就喊一声“黄牙”。鹤鸣打开大门,回头没看见伊人,只见伊人已经被那一男一女抓在手上,他们对着鹤鸣咧嘴小声地说:“点火呀!你点火呀!快点呀!”女的拿起剪刀要去剪伊人的舌头
鹤鸣猛地惊醒过来,确定了自己只是在做梦,自己还是在躺了100多天的这张床上。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应该是半夜时分。耳朵里却清晰地听到曾经熟悉的那对男女的声音。
男:“可以了吗?”
女:“马上好!”
窸窸窣窣过了一会。
女:“点火呀!你点火呀!快点呀!”
“不好!”鹤鸣马上意识到何银秀和那个男的要放火烧死自己。鹤鸣想大声喊,可喉咙里的发出的微弱声音,只能伊人在耳朵边才能听到,看着窗外的火苗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自己的房间就要被大火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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