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梁思哲从文学系的教学楼下课出来,看到一个男子朝他望,好像是在等他又好像是在等别人。
走到跟前,那个人跟他打招呼:“梁思哲,我还认得我吗?我是六仁堂的刘玉堂。”
梁思哲记起来他是六仁堂的人,而且还是个管事的,他是直接跟龙雅芝汇报工作的,自己正好有很多问题要解答呢!老天将他推到身边,不就是来帮他的吗?于是他热情地与刘玉堂握手,搞得刘玉堂都有点不好意思。
思哲忙问:“你来我们学校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可以效劳的?”
刘玉堂说:“我有个远房侄女在这读书,我来找她有点事,但不知道怎么找到她?”
思哲问:“她是哪一届的?哪个系?什么专业?”
刘玉堂有点语塞,说:“是去年来读书的,别的就不知道了。”
思哲又问:“她叫什么名字?”
刘玉堂说:“她叫刘芳。”
“那怎么找呢?”思哲思忖到,“要不到女士宿舍门口去等,这办法傻了点,但管用。”
刘玉堂说:“那就麻烦你带我去吧!”
梁思哲看时间还早,就说:“只怕女生还没下课,最好是晚饭时间去宿舍门口等,现在我们到那边林子里的凳子上坐一下吧。”
刘玉堂跟着梁思哲来到了靠近女生宿舍的那片林子,找了个石凳子坐了下来。
刘玉堂不好意思地说:“这不好意思!耽搁你的时间了吧?”
思哲现在可以将一切的事情都可以放下,即便是耽搁论文答辩他在所不惜。他思忖着怎么开始打探好呢!
“你的手好了吗?还是要多去六仁堂看看。”刘玉堂先说了。
思哲当然要顺着话说了,千万别跑题了。于是他紧扣主题:“我每天都去的,都没看到你,”怎么又开始跑题了,赶忙拉回来,“雅芝,雅芝小姐医术很好,我都快好了。雅芝,现在,婚配了吗?”
思哲象偷了别人东西被人发现了一般,心虚得很。
“我家小姐还是待字闺中,她心境高。受老爷的影响,从小在自家私塾读书,饱读诗书啊!一般的人不入法眼。”刘玉堂好像思哲没偷东西一样,很自然地侃侃而谈,“她喜欢吟诗作赋,填词作曲。”
思哲听的入了迷,他已经和雅芝才子佳人一对在脑海里翩翩起舞了。
“她从小就在中医世家长大,又接受传统教育,她应该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吧?”思哲有点不安地问道。
“她既传统又新潮,喜欢所谓的浪漫!仪式感啊!去年四月初十她过生日的时候,她的弟媳给在花园里搞了一个西式的生日什么派对,她开心的不得了”刘玉堂本想继续说下去,看到思哲已经神游了,他就停了下来。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她马上就要过生日了,我要好好准备一下,一定要给她一个浪漫的,大大的惊喜。”思哲心里盘算着,完全忘了刘玉堂的存在。
思哲继续问到:“你们六仁堂全国都有分号,想必龙家也是个大家族吧?”
“我们老爷家大业大,以前是朝廷正四品官员,清帝逊位后,他才辞官潜心医道。有两个太太,五个儿女,是三男两女,现在就这个宝贝女儿待字闺中了。”刘玉堂有问必答,“我家老爷现在最大的心病就是这个宝贝女儿的婚事,老爷对未来女婿也没太高的要求,只要是书香门第、清流人家就可以了。”
思哲在心里盘算,这不是给自己量体裁衣吗?梁家历代不光是书香门第、清流世家,而且还是商贾大户。父辈这一代虽然没有为官,但祖上当官的不少。
思哲觉得,只要将自己的童养媳问题解决,他和雅芝之间就是一条阳光大道了。
心里有了底的梁思哲再到六仁堂时,见到雅芝坐诊,自己直接就坐到对面。没等雅芝文
就装出楚楚可怜样,说:“我得病了?”
雅芝看他好好的,微笑问:“什么病?”
思哲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信纸摊开放到雅芝面前,雅芝一看。
《永遇乐-问情》
残荷凋零,孤桐疏影,清凉玉簟。露蕊微寒,琴音哀怨,万里怎飞跃?此时无语,哪堪娇态,撩得幽情焦灼。倚窗前,问君知否?常追梦,魂漂泊。
云第月隐,蝶舞芳馥,毕竟有时相约。雾里闻莺,烟中探菊,真个凭心度?痴心如醉,痴情无悔,只恨矜持情薄。天涯各,心无着落,魂无着落。
看完时,雅芝已满脸红霞,低头思索了好一会,拿出一张纸。
她写到: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蝉蛹一钱,煎入隔年雪,可医此疾矣。
思哲看完思考了一阵道:“重楼七叶一枝花,冬至何来蝉蛹,雪又怎么隔年,原来此病无医,我命休矣!我命休矣!”说完假装痛哭流涕、悲天跄地。
雅芝又写到:“夏枯即为九重楼,掘地三尺有寒蝉。除夕子时已隔年,过了离别时,相思亦可解。”
思哲如死囚获得救赎一般,恨不得上前抱起雅芝欢呼。他拿起雅芝写的字条折好放到自己口袋,再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票,说:“这是京剧新秀梅鹤鸣明天晚上的戏票,明天下午我到这里等你?还是在戏院等?”
雅芝一听到梅鹤鸣,怎么跟我老五一个名字,有点意思,心里想去,但还是说:“我还答应呢!”她看到思哲着急的样子,笑着说,“那,我还是,自己去吧。”
“不见不散!”思哲满意地、轻飘飘地、飞回了学校。
当梁思哲给她看为自己填的词的时候,雅芝的内心平静的湖里被丢进了一颗石子,这石子在湖面荡起涟漪。随后涟漪在湖面扩散,雅芝心里便升起了一股暖流,这股暖流又顺着她的毛细血管游走于全身。使她身体好像插上翅膀,全身轻飘飘,感觉就要飞升。
古人描述嫦娥是偷吃了灵药便飞升到广寒宫中,雅芝现在完全相信这传说是真的,自己还没吃什么灵药就感觉已经要飞了。但雅芝不想飞到广寒宫去,她不想“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她只想早点飞到戏院,与这个叫梁思哲的青年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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