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呢?!
乌日图能毫不犹豫的说,如果常念真的离开了,那一定会去找她的!
可常念没有去。
说明常念绝对出事了!
“我不信那两个管事不知道常念去哪儿了,可是不管我怎么问,他们都说不知道,最后还将我赶走了。”乌日图寒声说。
也就是从那时起,乌日图开始留意慈幼局,日日盯着慈幼局的动向,这让她很快发现了慈幼局的异常之处,她开始怀疑慈幼局没表面上的简单。
“确定慈幼局不简单后,我想过要告官,可是没等我告官,我先发现了常念的踪迹!”
乌日图有:“我听一个在一家酒馆做帮工的邻里说,他在听老板的去那富商府中送新出的酒时,无意间在后院听说了常念的存在,也远远的瞧上了一眼,觉得很像常念 就来问我怎么回事。”
因为常念经常去看她的缘故,她那几个邻里都记住了常念。
乌日图知道后立即赶去救常念,但是她晚了一步,她到的时候,常念已经奄奄一息。
“我想将常念送去医馆救治,可是被她拉住了。她告诉我已经确定自己要死了,仅有的清醒,她想用来告诉我慈幼局里发生了什么。她拜托我一定要去报官,找能管此事的好官,去救其他的女子。”
程南枝眸光微紧,她难以言说此刻听到而心生的震惊。她道:“所以你先前跟我说的慈幼局的那些逃走又被抓走的事,不是你编的,而是真正的常念所经历的?”
乌日图道:“是的!”
“小姐,您真的觉得,一个普通的民间女子,就不足以拥有那样的胆魄和勇敢吗?”
“不是的。”
“常念确实柔弱,她胆子也很小,但她同时也是个很有决心的人,她知道自己应该要做什么,不管有多少困难,她都会想办法做到。哪怕……可能她做的不是那么的好。”
程南枝哑然失声。
乌日图又道:“常念要我去找好官报案,可我不是她想的那么听话,我也没办法去在乎太多人,我只在乎她那个朋友,所以我想先为她报仇。于是我做了她的人皮面具,带上后,依照她身上的伤弄在自己身上,然后代替她回去,伺机向那几个富商报仇。”
程南枝一愣:“所以你现在的脸——”
乌日图沉默了下,点头:“是,这不是我的真实面容。”
程南枝双眼微微睁大:“这些时日你一直戴着人皮面具?!”
“嗯。”
“可你不是说,人皮面具不能戴久吗??”
“没错。”
乌日图抬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她道:“这张人皮面具,快要长合在我的脸上了。要摘下来并不容易,我需要用刀割开我原来脸上的一层皮,包扎至少两个月以上才能好,但很难做到不毁容。”
程南枝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我并不后悔。”乌日图定声道,她笑了笑,“常念是我好不容易才有的朋友。是她救了我,我相信这也是她自己冥冥之中将她的脸许给了我,我会带着她的份一起活下去。以后我们再不分开,我会念着她,直到我死去与她重逢。”
程南枝眼神复杂,便问:“后来呢?”
“后来发生的事就是奴婢告诉您的那些了,其中只有一点——当初我躲进您的马车中躲避的那些刺客的事是假的。”乌日图说。
“那些刺客实际上就是冲着我来的。在进那富商府上时,我就发觉有人在暗中盯着我,还想伪造意外杀了我,但我躲过了顺利混进那富商府中,那些人才暂时停手,盯着那几个来往的富商,估计是在顾忌那几个富商同我是一伙的。”
“然后我就想好利用他们杀了那几个富商报仇。只是有一点出了差错,江心湖那晚,我没想到他们来的人很多。当时我又有伤在身,实在不敌,就只能制造意外烧了船,趁乱离开。”
“当时的火灾是你做的?”
程南枝错愕。
乌日图颔首,“放了火后,我就跳水离开了。只是还没等到岸边,我逐渐力竭。若非小姐您当时命人搭救落水的人,我被您恰好救了,恐怕那时难以脱身。”
“再后来我被您带回去醒来,发现您在查慈幼局的事,考虑再三后,就继续撞成常念,将她发生的事告诉您,配合您行事了。”
程南枝不禁腹诽,没忍住出了声:“你那可不叫配合,你还差点杀了我。要不是齐聿在,我脑袋都要被你开瓢了。”
“奴婢不是故意的!”乌日图急忙解释,“当时奴婢以为您和秦有德他们是一伙的,所以才……”
程南枝失笑:“我知道,也没说责怪你的话。”
乌日图微低下头,“小姐,对不起。要不是奴婢连累了您,您也不会被那些刺客伤到。”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必再提。”程南枝说,“不过那些刺客是谁派去的,你知道吗?”
“定然是齐帝!”
乌日图扭头冷冷的盯着床上神色越来越痛苦,甚至下意识挣扎的齐帝。
“奴婢身份是个秘密,没几个人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师父刺杀失败后,被人顺藤摸瓜查到了奴婢的存在,才派人去灭口!”
程南枝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
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能说的通的解释了。
“没想到,我当真能有大仇得报的时候!”乌日图垂在身侧的手攥紧,“等这个狗皇帝死在蛊虫上,我也算对得起我师父,还有我族人了!”
“可不管我怎么做,他们终归回不来了。”
乌日图神色哀伤。
他们一族,如今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程南枝为之伤感,宽慰道:“你做成这么大的事,相信能师父他们在天有灵,一定会欣慰的。”
“不过圣上怎么还没醒?”程南枝疑惑,“这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不会有变化吧?”
乌日图闻言上前去,并指搭在齐帝腕间,她忽而拧眉,“他的脉象很奇怪。”
“怎么奇怪?”
程南枝连忙问。
乌日图迟疑道:“我一时说不上来,不过,他很快就能……”
话音未落,床上躺着的齐帝突然猛地睁开双眼,眼底满是血丝,一下子目眦欲裂,猛地抓住了乌日图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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