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小姐,”蔺兰酌乐了,绘声绘色的跟程南枝说:“您走后我和平宁郡主不是在那房间里等着呢,等的有点久了,郡主觉得闷,到走廊里待了待。这时候那个人路过院门,她看到他愣了下神,紧接着就冲过去拦住人家了!”
蔺兰酌当时也在走廊上,坐在栏杆前发愁。
平宁问他愁什么。
可能是同平宁郡主说开了肯定会退婚,蔺兰酌对她的印象好了不少,也乐意跟她说自己的烦心事,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几句,平宁直接原地冲去院门口,叫蔺兰酌都愣了。
回过神,就见平宁挡在一个男人面前质问,很激动的样子。
蔺兰酌没太注意,因为他一眼认出来,对方居然。是入京那日从南蜀太子马车上下来的男人!
可是南蜀太子不是在和小姐见面吗?
这是哪儿来的??
一出神的工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平宁绷不住情绪哭着撕打对方。
蔺兰酌惊出了冷汗,因为这动静惊动了驿馆的巡卫,特别是南蜀使团的,他连忙上前去要阻拦,没想到反倒是男人先喝住南蜀使团的人不许靠近。而且对方根本不想和平宁纠缠,一门心思要走,谁知这反倒叫平宁更加情绪激动。
然后就是目前这个情形了。
“小姐,好奇怪啊,”蔺兰酌摸着下巴说,“这男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怎么……”
余光瞥到南蜀太子,蔺兰酌睁大双眼:“南蜀太子在这儿?那他是……”
“南蜀五皇子。”程南枝说。
“………什么?!!”
蔺兰酌惊。
南荣在州拧眉看着院中,往前一步,道:“小五!”
那已经被平宁追到走廊角落看上去无路可追的男人闻声回头,对上南荣在州的目光,似是头皮紧了下。
程南枝吩咐:“蔺兰酌,去拦住平宁。”
蔺兰酌迅速闪身到平宁身后,一把抓住她。
平宁红肿着双眼:“蔺兰酌你滚!别挡在这儿……”
“平宁!”
程南枝喝声叫。
平宁身子抖了下,蔺兰酌赶紧板过她的肩膀,让她看向程南枝
看到人,平宁下意识的抽噎了下,突然哇的号啕大哭,扔了鸡毛掸子,委屈的跑向程南枝。
程南枝快步过去。
走廊里微微僵着的男人看到平宁跑了,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但他抿了下唇,最终飞身一跃,几步间就到了南荣在州面前,微微低下头,侧过身子就要走。
南荣在州扫了他一眼。
男人微滞 老老实实停下。
覃明赶紧遣退院中的其他人,吩咐随从守好外面,将院门带上。
院中央,程南枝接住扑到她怀里的平宁,拍拍她后背道:“好了好了,打都打了,该疼哭的也是别人,你怎么还哭了?”
平宁抬起头:“程南枝,我没有认错!他就是道什,他就!可他不认,还说不记得从前答应过我的,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此话一出,南荣在州登时看向身边的人。
对方微低下头,声音没什么情绪:“……我确实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平宁耳尖的听见了,她情绪很激动,怒视那人:“你就是个骗子!好啊,我今日干脆和你同归于尽……”
程南枝忙不迭拉住她,道:“你等等,他是南蜀的五皇子!”
“本郡主管他什么五不五……”
平宁怒冲冲的说,还要说下去时,陡然间反应过来了程南枝说的是什么,余音顿消。
这让平宁愣住了。
“南蜀的……五皇子?”
程南枝看了眼那个背对着她们这边的男人。
南荣在州注意到她的目光,开口:“小五。”
男人背影似乎有些僵硬。
南荣在州蹙眉。
觉察到的男人耷拉下肩膀,深吸了口气,这才回过身去,正面迎上平宁难以置信的目光,清冷开口。
“南蜀五皇子,南荣未泽。”
平宁仿佛被当头一棒。
好一会儿,平宁终于确定这不是什么玩笑话。
当着南蜀太子的面,怎么可能会出现假冒南蜀皇子的事。
所以对方……
“你是南蜀的皇子,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几年前你也不是突遭意外,你是回南蜀享荣华富贵去了?!”
平宁颤声质问:“你是骗我的吗,那些你说的你会给我个交代的话,都是假的吗,你知道我是安阳王的女儿,你是作为南蜀皇子故意等着我接近你,要从我身上图谋什么吗?!”
男人微微抬眸,眸光依然没什么情绪,但双唇微抿。片刻,他道:“我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你……”
“皇兄。”
南荣未泽转身看身边,道:“我先回去歇息了,改日再寻你细聊。”
南荣在州看了看程南枝,往旁边挪了一步,正色道:“你回不回去同我说什么,我不管你,也同你没关系,你的事自己处理。”
“………”南荣未泽似乎瘫着脸,“皇兄,你知道你撇清的很刻意吗?”
南荣在州看向别处。
覃明干咳着也跟着看别处。
“够了!”
平宁怒视:“好,你不知道我说的什么,从今往后,本郡主也和你再无关系!”
“程南枝,我们走!”
平宁抓起程南枝的手就要走。
然而才走出一步,她突然眼前一黑倒下。
“平宁!”
程南枝脸色微变,连忙伸手去接。
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忽然闪过道人影,有人先她一步接住了平宁。
程南枝顿住。
南荣未泽揽住平宁,空出一只手捏住平宁的腕间,他顿时皱眉,“她身子有些亏空,是陈年之症……”
程南枝打断说:“从前平宁喜欢上灵台寺的一个和尚,可是王爷王妃都不同意,将她禁足在王府中关着,还要替她相看亲事绝了她的心思。平宁不愿意,绝食绝水抗议了许久,差点去了半条命,王爷他们才心软放她出府去见她想见的人。”
男人话音倏地消失。
“后来她赶去灵台寺,却听说那和尚没了。”程南枝说,“平宁伤心欲绝了很久,那段时日日渐消瘦,大病一场。”
她道:“可能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吧。”
男人沉默。
程南枝看着他。
他低目看着怀中的平宁,过了会儿才再度开口:“红景三钱,茯苓一钱,松桂二钱……”
程南枝等他说完了记住后,开口:“蔺兰酌。”
“在,小姐,怎么了?”蔺兰酌上前。
程南枝道:“平宁是你的未婚妻。”
南荣未泽登时抬头,没什么波动的目光落在蔺兰酌身上。
“去将平宁好生送回王府,照料她到好些。”程南枝说,“既然平宁说以后不想找人了,你可以放心将婚事提上议程了吧?对她好些,她往后心里就只有你了。”
“……啊?”
蔺兰酌懵逼。
程南枝看他。
蔺兰酌瞬间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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