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兰酌对程南枝的敬重是不亚于对程青山夫妇的。
见程南枝要他做,便上前去伸手,对南荣未泽道:“多谢五皇子为在下的未婚妻诊治,眼下该将在下的未婚妻还给在下了吧?”
南荣未泽目光定在蔺兰酌面上,似乎带着如有实质般的冷意,抿唇并未言语。
蔺兰酌索性直接上手并不客气的扯开他的手臂,干脆利落的将平宁打横抱起来,随后看向程南枝。
程南枝就迈步走向院门。
蔺兰酌抱着平宁跟在她身后。
经过南荣在州时,程南枝脚步顿了顿。
南荣在州看了她一眼,随即道:“覃明,送小五回去。”
“程小姐,孤送送你。”
程南枝颔首道谢。
覃明赶紧上前打开院门,看着他们出去,犹豫了下,到底是听话的回到南荣未泽身边,试探开口:“五公子?”
南荣未泽沉着眸,意味不明的看着院门外逐渐远去的身影。
突然,他猛地起身。
“五公子!”
覃明惊呼。
与此同时,程南枝叫蔺兰酌先送平宁出驿馆等她,她落在后面同南荣在州说话。
“方便说说五皇子的事吗?”
程南枝斟酌着开了口。
南荣在州直接道:“当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程南枝怔了下,“多谢。”
男人轻笑了声,娓娓道来:“小五的身世比较复杂。他小我五岁,是在我母后去世的那一年有的。”
“那时候,父皇与母后已经行至末路,相看两厌,后宫中多出来的女人也数不胜数,她们在父皇的宠幸下很快有了孩子。小五前面的几个,都是到那时候有的。”
“但小五同他们不同。父皇那时厌倦了宫中,可能是因为宫中有母后吧,所以他微服私访,可在民间遇到了一江湖女子。”
南荣在州语气淡了些,“我后来见到了被接到宫中的他母妃,同年轻时候肆意活泼又快乐的母后很像,眉眼间也有几分母后的影子。”
程南枝拧眉:“他是将这个女子当成了你母后的替身?”
南荣在州眼底浮现讥讽。
“看上去是的。但他只是一时之欢,在民间与那女子做了几日恩爱夫妻。这时的宫中,嫔妃挑衅母后,以致母后气急攻心吐血。母后一直瞒着所有人她已经大限将至的情况,经此被太医发现了,消息传到了父皇那儿,他就立刻抛弃了那女子回宫。”
程南枝听着这,有点被恶心到了。
这南蜀皇帝不会觉得自己很痴情吧?
“父皇回到宫中,知道了母后回天乏术,他像是突然变回了那个从前与母后恩爱的父皇,对母后百般弥补,母后看上去也被打动了,她那时好了不少。”
“只是好景不长,很快那个江湖女子 被发现了,而且她已经有了父皇的孩子。这消息传到了母后耳中,母后当日再次吐血,昏迷倒地。足足一天一夜后才醒,但醒时已经撑不下去了。”
“她将我叫到她那儿,嘱咐了我不少事,然后见了父皇最后一面。”
“父皇许是以为母后原谅了他,高兴的去了,可等着他的,是母后想要杀了他。”
那当然没成。
父皇因此龙颜大怒,将自己关在宫殿中好几日未出,宫人们都很害怕,也不敢擅自处理母后的尸身。
他就去求父皇让母后下葬。
时至今日,他还能记得当时父皇看向他时冰冷的眼神。
父皇一言不发,但他出了宫殿,下令让母后以皇后之规格下葬。也是从那时起,父皇待他就像变了个人。
南荣在州三言两语略过自己,直接说起南荣未泽的母妃。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当时他母妃的存在暴露,父皇为证自己对母后一心一意,让自己的暗卫去杀了他母妃。”
“?!!”
程南枝停下,不可思议的说:“他要杀了与他温存过,甚至还怀了他孩子的女人?!”
南荣在州嗯了声,“不过那女子会些身手,江湖上也有几个真心结交的朋友,保护她一路躲避追杀逃亡。可刺杀太多了,她的朋友都死了,她也受了重伤。最后她没有办法了,只能逃往北齐境内。”
“小五就是在北齐境内出生并长大的。他是难产,他母妃生下他就已经伤了身子,后来几年病重缠身去世,只剩下他一个。那时他还小,没有生计之力,所以他儿时过的不怎么样。好在后来遇到了好心人,给了他个栖身之所。”
“直到数年前,我也因为要找我母后母族的下落来到北齐,意外救了他,发现他身上有父皇的玉佩,那是他母妃年轻时候遇到父皇时,父皇送给她的信物。我就将他带回南蜀认回皇室。”
程南枝忍不住问:“你父皇……竟然愿意接受他?他曾经不是想要杀了他母妃吗?”
“我让他告诉父皇,他母妃在生他时就难产死了,他并不知道他母妃的事。”南荣在州带她继续往驿馆外面走,又道:“父皇也在我母后去世后纵情声乐,伤了身子,无法再有子嗣。他不能不留。”
“不过,尽管留下了,大概还是心中存有芥蒂,他对小五并不怎么看重。”
“但小五生的很像他母妃,也……”
南荣在州顿了顿,说:“也是父皇子嗣当中,唯一一个与我很像的。”
懂了。
南蜀皇帝以为南荣在州毁容了。
他在南荣未泽的身上找先皇后的影子。
所以也因此对五皇子多有宽待。
程南枝听到这儿,更觉得恶心了。
还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南蜀皇帝比齐帝绝多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驿馆门口,马车就在不远处停着,蔺兰酌先将平宁安置在了马车内,正在马车外等着。
见着程南枝出来了,他本来想上前,但是见程南枝和南荣在州还在说话,就停住了。
程南枝也停在台阶上,扭头看着陪同她出来的男人。
“在被你发现带回南蜀前,他确实曾在上京灵台寺出家,是吗?”
南荣在州定定的看着她说:“他不曾告诉过我他的过往。我找到他时,是在京南荒郊野岭的一处河谷,他昏迷在岸边,断了一条腿,身上有不少野兽留下的伤口,差点心口也被断枝捅穿。”
他说:“我留他在北齐养了两个月,他期间一直昏迷。等他醒了后,我才让人去问他愿不愿意回南蜀。过了几日收到他回信愿意,我才去带回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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