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犯难了，这么厚的雪咋开车过去？可一想活也不能不干，他从邻居那里借来了四轮子，把东西全倒蹬过去，求人家开四轮子送他们去林成家。服务员都在放假，听到有活倒是也没埋怨，可当听说林老二是冻死的后，她们顿时无语了。都说人作有天收，这话是真不假啊！不管咋整，李庆晃晃悠悠地到场了。但是，现在麻烦又来了……咋买菜呢？李庆抽着烟坐在沙发上发呆，大年初一菜市场都不开门。华子挺尴尬的，他没想到初一买不到菜的事儿。左右邻居都过来给林老二上香磕头，然后帮着打扫雪。林染想到了去火葬场的路，赶紧打开新闻查看路面情况，拒说今天晚上还有雪，市里的环卫正在加急清扫，尽快恢复交通运行。但是，高速没有天别想通行！林成抽根烟冷静了不少，他抬头望向林染：“有没有先把尸体放家里的？”
“你天天守着？”
林染问。“……”林成。“我也没听说可以这样的。”
林染曾经听说以前可以放七天，那都是很多年前了，现在最多的也就大三天，假如晚上没得算小三天。林成叹了口气：“我爸真的是坑死我了！”
李庆那边微信不停地响着，过了一会儿对林成说道：“我朋友家是卖菜的，他们家有菜和调料，咱们要过去，他就开门，肉铺和其它的也就是打一个电话的事儿。”
“鱼啥的在我家捞就行。”
林茹说道。“基本上也没啥了，菜单订下来，我让我哥们开四轮子去镇上买菜，兴许中午阳光一上来，没准雪能化不少。”
李庆只能挑好了说，不然咋整。“行，菜单都开完了，就这样吧。”
林成耷拉着脑袋，好好的年算是废了。林染想起了家里的三只吃货，走时没喂它们，八成饿得嗷嗷直叫了！想到这儿，林染站了起来：“二哥，我先回家一趟，看看能不能把车开过来。”
“正好跟李庆一起走。”
林成说道。“我这也是这么想的。”
约翰也跟着林染走了，他要回去收拾一下雪，看看车啥样，万一市里有出事的，他得回去处理一下，在市里就好办了，只要路面清理得差不多，去火葬场就没有问题。师徒二人坐在四轮子上，顶着寒风，一脸的惆怅。到了镇上，林染快步回了门市，未想看到狗粮袋子掉在地上，那三个玩意儿正趴地上吃呢！“你们仨可真行啊，饿了自己能找吃的！可你们至少坐着吃吧，躺着……”林染真的是服了，这三只狗简直懒到一定的境界了！“哥，镇上的马路雪没多少。”
约翰说道。“那你也再等等。”
林染不放心约翰回市里，万一半路上过不去，到时后面全是车想回都回不来：“我热点菜，咱俩得吃点饭，快饿死了。”
“华子拿音乐设备没？”
“拿了。”
林染看到屋里的装备不在。“那就行。”
约翰放心了。唐安此时已经放起了哀乐，可林成进屋给关了：“大过年的，有去各家拜年的，咱们别破坏大家的心情，中午十一点再放吧！”
“也行。”
唐安把插头拔了。李庆从买菜到回来足足花了两个半小时，好在酒席的事解决了。当院里的雪全部清除，李庆抬头看了看天空：“天气预报说还会下雪，我看万里无云，下不下还不一定呢。”
“希望别下。”
林利可不想再出点什么事儿。“挖墓地的人找到了吗？”
李庆问。林利愁眉苦脸地点了点头：“找到了，但我得带着人清理出一个位置，人家怕挖别人的坟上，这也可以理解，等一会儿，我就带几个人过去。”
“解决就行，怎么着也得把老头给埋了。”
李庆头一次遇到这么难办的事情，以前哪怕环境再恶劣，也没有赶上这么严重的天气。“这话对。”
林利也想开了，人一就死了，你还能咋地？！林家的哥们拎着铁锹坐着林茹老公的四轮子下了地，他们凭着记忆硬是在大雪地里铲出了一条路，顺便的还把祖坟的所有坟头清理了出来。要说这片坟地吧，埋了不少叫不出名字的人，他们的家属也没人过来培过坟，只有那么一块小小的土包，你要是不注意，保不准能踩上。为了避免出事儿，林利他们可以说是忙活了三个小时，才算是弄干净。也别挑着明天一早叫多少人过来打墓了，挖掘机直接开过来，赶着中午之前将坑挖了出来。这大雪天指着人工那肯定是不可能。林利挨个给了一盒烟，站在父亲的坟前叨咕：“这一遇到恶劣天气，啥说道都没有了，只想着怎么方便怎么来，百无禁忌吧！”
“大哥走了！”
林茹老公喊他。林利将烟立在父亲的坟前，坐上了四轮子。坟挖好了，酒席没问题了，就差火葬场那边的路能不能通了。林染接到了消息不由得松了口气，他查看了通往火葬场的那几条路线，都还在清理中，只要不再下雪，就没啥太大的问题。两人吃完了饭，林染直接开着灵车拿着骨灰盒去林成家。约翰在门市呆着，如果市里通车了，他再回去。路上走车的，压出了车轱辘印，林染慢慢地往前开，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硬是开了半个小时才到。哀乐此时也放上了，李庆炖肘子等等。见约翰没跟过来，李庆问：“洋小子呢？”
“他等着雪化了好回市里，他怕市里有出事的。”
李庆赞许地点点头：“这小子办事妥当！”
“那是！”
林染百分百相信约翰的能力。林染走到灵棚，见林成那十多岁的儿子坐在灵堂发呆，身上裹着倒是挺严实，看样子应该不咋太冷。“林石，你要是冷的话就进屋，我坐一会。”
林染不忍心看着他挨冻。林石摇了摇头：“我守着吧，我身上贴着暖宝宝呢，小叔儿你进屋吧，我爸和我大爷好像在聊着什么，你过去看着点，不想两人吵起来。”
“成。”
林染轻轻拍了拍林石的头，从兜里掏出了几块巧克力：“吃吧！”
“谢谢小叔儿！”
到底还是孩子，林石拿到巧克力迫不及待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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